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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是条废龙了 作者:狐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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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无助的鱼,张开着,却无能为力。

    视线和意识越来越模糊,无边无底的黑暗里,岑眠持续下坠着,渐渐筋疲力尽,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岑眠无力地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因为缺氧的痛苦而扭曲,最后彻底乏力地闭上眼,等待着未知的归处。

    果然大腿说得没错啊,像他这样,除了抱大腿,也就只能去死了。这样死了,大家也不会再被麻烦,他也不需要再委曲求全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这样好像比苟且地活着要轻松多了……

    “滚上来啊!聋了?!”狂躁的声音响起,是他记忆里低沉好听的声音。

    ……大腿?!岑眠睁开眼睛,脑子里嗡嗡作响,四周的冰冷霎时刺进他的眼里,可他没有闭上眼睛,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停下来了,蜿蜒的火龙从他身下霸道地劈开黑暗,烈焰驱散了冰冷,绕着他卷了好几圈。

    岑眠难以置信地伸手点了点那看起来会把一切都烧干净的火舌,接触到的温度却是温暖的。火舌像是感知到岑眠,一下缠住他缩回去的手指,沿着他的身体把他整个狠狠缠住。

    神龙摆尾一般,岑眠被紧紧缠着自己的火龙用难以想象的力道向上一甩,身边的冰冷压力像是那天在贺少钰车尾一样,速度快得他皮肤都要液化一样逆流而过。

    “疼啊……”岑眠以脸着地被狠狠扔在奈何桥上,模糊的视线里还能看见鬼车慢慢靠近的身影,还有对岸无数恶灵正如饥似渴地嘶吼着邀请他。

    ……不行,不能闭眼,放弃了就什么都完了。他不要留在这!

    长久没有呼吸的岑眠脸色涨得青紫,不甘心地死死看着还有一步路的回程,依稀能看见湖边梧桐树青翠欲滴的树冠,身体还残留着火焰的温度,两只手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终是触及了回去的阶梯,软绵绵的身体沿着台阶滚落了下去。

    陷入黑暗之前,岑眠心里想着,他送走了鬼车,还活着回来了。

    ……虽然还是抱大腿了,可是他这回不懦夫了吧。

    * * *

    无垠的湖边,连日来的大雨停了下来,来参加拍卖会的人类和妖兽都被用鬼草消除了记忆,依旧享受着他们的宴会。

    一切如旧,只除了湖边茂盛的梧桐树没有了树冠,光秃秃的枝干还燃着不灭的业火。

    贺少钰把伸出的手收回来,梧桐树枝点燃的漫天大火霎时消失。贺少清深深地看了自家表弟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这你也敢,惊动了鬼差家里可不帮你背锅。”

    漆黑的古刀入鞘,贺少钰倨傲地反问:“哪一次不是我背锅?”

    “卧槽,这是嘛玩意儿!”薛凉被恶心得连乡音都出来的声音响起,他从鬼车的灰烬里拿起一排酷似人类的牙齿,上头散发着神性的威压,让人不适。

    梧桐树下袒着白肚皮沉睡的小白龙像是听到了一样,嘴里“咕噜”地咕哝一声,翻了个身,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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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夹纸:夹纸是一只薄的像纸片一样的鬼怪,展开后是人形,变化无端,专门吓人。

    (见于《阅微草堂笔记》,户部尚书曹竹虚说:他的族兄从歙县到扬州去,借住朋友家。朋友请他在书房休息,曹生觉得很凉快,打算晚上就睡这里,但是朋友告诉他说:“这房间有鬼怪,不能住人。”曹生坚持要住,到了半夜,有一个薄的像夹纸一样的鬼怪进了门。展开后成了一个美女,忽然披头散发,吐出舌头,成了吊死鬼的样子。曹生却一点也不害怕,女子又把自己的头摘下来放到书桌上。曹生还是不怕,鬼就不见了。曹生从扬州返回时又住进了这间书房,半夜时,门隙又有怪物爬动。怪物才一露头,曹生就骂道:“怎么又是你。”鬼魅一听,竟没敢进来。做鬼到这个份上真悲催……)

    2“为了逃开那头怪兽,你一直跑,一直跑,但是这样是没用的,你不能一直用后背对着它;你要勇敢地转过身去,才能看清那头怪兽的本来面目。”——阿加莎《撒旦的情歌》

    第七章 归家之路

    人去楼空的民国大宅,铜绿斑驳的黄铜风扇发出吱吱的响儿,床上躺着昏睡的岑眠,旁边是给他测体温的薛凉。贺少清有一搭没一搭地磨着药粉,视线赤果果地描摹着薛凉的背影。

    贺少钰一手搭在红皮沙发靠背上,翘着腿,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着腿上的档案。薄薄几页档案只有岑眠简单的个人信息,剩余的篇幅全是蒋冽后来添上的。一项项丧权辱国的条目都没有详细, 但是熟悉蒋冽风格的他可以想象如果他要整一个人,可以把对方从精神到肉`体折磨到崩溃而不为外人所知。

    岑眠在厨房盯着蒋冽的表情,面对自己质问委屈却不说话的眼神,一一闪现,让贺大少皱着眉把档案捏得发出哀鸣。如果说岑眠是一张白纸,他开口向贺少钰求救的时刻,就是上面浓重的第一笔。现在告诉他这张纸早就被蒋冽揉得伤痕累累,作为已经在心里把纸占为己有的人,贺大少不爽得想打人。

    这张白纸只有我能揉!贺少钰把档案袋捏得格格响。

    贺少清侧目看着气场全开的表弟,玩味地笑着,他就知道以贺少钰和蒋冽狗咬狗的关系自家表弟会这样。不过连梧桐树都烧掉去召业火的行径,倒是出乎他意料,现在贺大少应该领略到什么叫反噬的痛苦了吧。

    “……呜,师兄?”岑眠软软的声音响起,睡眼朦胧地看着从他嘴里抽出温度计的薛凉。

    “你可算醒啦,你再不醒我怕我今晚就能吃烤狐狸了。”贺少清笑着说。

    薛凉睨了他一眼,看着手里的数值正常的温度计,嘉许地看着岑眠:“不错,没被鬼车吓病。”

    岑眠张了张嘴,想起自己刚才“英勇”的举动,心里除了后怕,更多的是骄傲,眼尾还偷偷瞄着脸色不善的贺少钰,心想,大腿这次不会再说我废柴了吧。

    “我早上就说眠眠会来,你还不相信我。哼。”确认岑眠没事,薛凉想起今早和贺少清打的赌。

    贺少清嘴角勾起一个笑:“听说以前小眠还给蒋冽提供了很多这样的信息啊,我很好奇,小眠你怎么做到的?”被危险吸引的人司空见惯,吸引危险的人才是一大自然奇观,吸引危险还知道对方在哪的,就更是一朵奇葩了。

    “哼,小眠是你叫的吗?眠眠大学的时候就对这些很敏感了,关蒋冽那个人渣什么事。”看着蒋冽十年来怎么对岑眠的薛凉仿佛被戳到了什么点,也不知道是不是面对贺少清,简直一点就炸。

    从来死守秘密的岑眠经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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