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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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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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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淮阳兄弟在东边打架,老太太在西边吼:“都愣着作什么?青鸾,快带人把大郎和二郎两个分开,好好儿的怎么能打起来?”

    陆宝娟和陆宝琳俩姐妹则是冷冷儿的看着,她们全然不敢想象,到最终,战火会引到她们俩身上,此时还是一幅隔岸观火的样子。

    终于,陈淮誉还是挣开了陈淮阳,此时衣裳也被拉扯开了,披头散发,往前走了两步,又高声道:“您非但忘了当初挥毫时的喜悦,甚至也忘了她于您整整三年的陪伴,任她知道你养着外室,最后还叫人毒死也就罢了。

    如今甚至冷漠到,放任那些贱/人去欺负,谋害罗锦棠。而罗锦棠之错,仅仅就是,她生的像您的亡妻余凤林。”

    陆宝琳一声尖叫,陆宝娟也吓的往后退了两步。

    瞬时之间,陈澈回头,隔着一座池塘,她也能感受到他冷毒的目光从她脸上狠狠剜过。

    于是他喝道:“淮阳,放开,让老二说。”

    既是要说家丑,丫头婆子们就全退下去了。

    林钦身为客人,走到一半,没人送,不好冒然离去,倒是因为罗锦棠在,他兴致勃勃的就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端起杯茶吃了起来。

    而陈老太太和陆宝娟,陆宝琳,并儿媳妇郭兰芝几人也俱皆围簇了过来。

    至于陈淮阳和陈淮誉两兄弟,则同时跪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罗锦棠也提步到了老太太跟前儿,跪了说道:“孙媳入京两年多,从不曾来拜过祖母,是孙媳妇的不肖,还请祖母原谅。”

    “哪里,祖母也是看你操持酒坊太忙,才未好叫你入府的,酒坊可忙?”

    两兄弟红头对眼的时候,老太太和罗锦棠居然闲聊了起来。

    郭兰芝亲自搬来鼓凳,锦棠也就坐下了。

    她道:“酒坊还好,不过,前几日在英国府,当着众人的面,母亲与姨母二人指责孙媳不肖,孙媳前几日忙于公务,今儿好容易把一项大单争取下来,就急着来拜老太太您了。”

    说着,她抬起头来,直勾勾的就对上陆宝娟的目光。

    永远阴沉,温默,内心百转千回,像条毒蛇一样的,陈淮安的另一个母亲。

    真正躲避是没有用的,因为她仿如润无细无声的,一直在不停的想着各种办法,想把她从京城赶走,想让她离开京城,离开陈府。

    今天她索性亲自上门,主动挑衅,倒要看看,她陆宝娟还有什么阴招要使。

    要说不准罗锦棠入府,并任由陆宝娟和陆宝琳败坏她的名誉,陈老太太自己其实是纵容了的。但是,陈老太太可没有让陆宝娟在外作践过自己的儿媳妇。

    须知,若非在英国府的时候,罗锦棠被作践的狠了,也不会这样直冲冲的就杀进府来的。

    这可真是,陆宝娟自以为自己捏了只软柿子。

    却没想到,捏爆了柿子,中间竟藏着一只苍耳,这眼看就要扎她个满手流血了。

    陈老太太于是说道:“你和淮安虽说早过了新婚之期,但你今日也是头一回入咱们府,新婚总有三天没大没小的,兰芝,搬把杌子来,叫锦棠坐下。至于淮阳和淮誉想吵吵什么,今儿索性当着众人的面吵吵出来,咱们大家一起听着。”

    于是,锦棠也就起身,旋开裙摆,坐到了杌子上。

    一圈子人围着,正是看热闹的时候。

    郭兰芝生来最喜看热闹,为了不叫婆婆赶走,她连忙张罗着撤去屏风,撤去席上的菜码,一人换了一杯茶来。

    给锦棠送茶的时候,她还顺势握了握罗锦棠的手,悄声道:“上一回不知道你要去,连个礼物也没给你,这只镯子就当大嫂给你的见面礼,不要嫌弃啊。”

    锦棠笑着接了过来,应了声好。

    可怜的郭兰芝,她大约不知道,今夜陈淮誉的矛头,对准的就是她的丈夫呢。

    俩兄弟跪在地上,陈淮誉抬起头来,轻轻唤了声父亲,再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封又一封的信来递给陈澈,低声道:“当初,你们在岭南的时候,母亲曾寄了多封信于儿子。那时候,儿子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罗锦棠生的相貌与她肖似,也不知道她为何会那般沮丧,明明儿子们在此盼穿双眼,等着她归来,她却了无生意,似乎要绝意赴死一般。”

    陈澈接过信来,疾速的翻阅着。

    “而后,儿子只当母亲是因为病才会了无生意,才会立志求死。直到两个月前启棺,重整她的尸骸,儿子才发现有些异常,一进,儿子以银针刺她的肌肤,想要辩别毒理。您瞧,这是曾经,儿子用过的银针。”

    显然,陈淮誉是有备而来的。他说着,就把银针奉过来了。

    陈澈接过银针的同时闭了闭眼,银针上有半截乌黑,这是唯独砒石、鹤顶红等毒才会有的迹象。

    所以,他一直以为妻子是病亡,却原来不是,她是中毒而亡的?

    放下银针,陈澈依旧翻阅着书信。

    这些信,是当初余凤林在岭南的时候,写给儿子陈淮誉的。就好比在他面前,她总是在鼓励他,让他抱有希望,让他不要心灰气馁一般。

    在给儿子的信里,她亦是不停的在鼓励儿子,让他按时服药,让他振作起来。

    但同时,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那种灰败,那种一心赴死的绝决之意,当时他并未觉得有什么,此时再看,才能读得懂。

    字里行间,她是早就准备好死在岭南的。

    默了半晌,将信纸缓缓放下,陈澈道:“淮誉,再讲,究竟是谁干的?”

    陈淮誉道:“六年前,陈淮阳去过一回秦州,回来之后只说自己未见到三弟,然后此事也就了了。但事实上,他到了之后非但见过三弟,应当还曾见过三弟妹,而后,他出于愤慨,便把这些事原原本本,写信告诉了远在岭南的我母亲,让她知道,在她的婚姻里,有一个只比我小着七八个月的外室子,还有一个与她两头作大,在京城充当夫人的外室。”

    该来的终将还是会来的。

    但陈淮阳没想到弟弟竟能查到这个。

    他断然道:“二弟你胡说,我何曾……”

    陈淮誉冷笑:“当初兰芝说她房中遭窃,有许多贵重首饰不慎丢失,但这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父亲问你要你和母亲来往的书信,你说这些东西一并儿丢失了。

    首饰算不得什么,是什么原因丢的你自己清楚。但是书信,才是真正你想栽赃给俏俏,然后毁掉的东西。”

    确实,书信之中,有许多于凤林问陆宝娟其人,又问陈淮安,问京城之中种种事情的言语,陈淮誉在母亲死后,怕父亲发现后要怪罪自己,就借故丢失而给烧掉了。

    至于首饰,确实唯有他自己清楚都拿到了哪里,陈淮誉还算君子,为了哥哥的婚姻幸福,没有把这事情当众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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