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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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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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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那车夫吼道。

    车夫还没明白过来了,陈淮安抬腿一脚,直接踹在马屁股上,马受了一惊,弹着蹄子,于雨中驾着一辆东歪西晃的马车,哐啷啷的跑远了。

    再回过头来,陈淮安人高马大的高头儿,一脸寒气森森的望着陆宝娟:“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恰就是你,陆宝娟。”

    因为儿子甫一入京就一直格外的孝敬,听话,陆宝娟心里还挺欣慰的,乍乍然听儿子直唤自己的名字,乍的头皮一惊,愣声道:“淮安,你怎能这般唤娘?”

    陈淮安道:“你看似虚弱,可实则刚强无比,否则二十年外室生涯,早就熬死了你。

    你看似无欲无求,可是贪名贪利,是且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送给皇帝,甚至在她被殉葬之后,除了说句可惜,连滴眼泪都不会掉。

    陆宝娟,你以为你能操纵我,仰仗的是什么?”

    ……

    “不过是你生了我而已。”顿了半晌,陈淮安说道:“你不过是仗着你生了我,就为所欲为,像操纵你的妹妹一样,妄图要操纵我。”

    想把罗锦棠弄回渭河县去,于是把托关系把齐梅放出来。

    陆宝娟是押准了儿子会像丈夫一样贪名贪利,为了名利不惜牺牲至亲,才敢这么做的。

    可陈淮安不是陈澈,这一招,似乎并没有奏效。

    陆宝娟于是连忙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淮安,娘不是故意的,但是,锦棠是真不合适咱们相府,也不合适你,你叫她回去,娘会补偿她一大笔银子的,成吗?”

    五月的大雨闷的人连气都喘不过来,闭眼半晌,陈淮安指着巷口,道:“陆宝娟,我和锦棠是不会踏进陈府一步的。但我们必须在京城安居,过我们的日子。

    你要再敢有所动作,你记着,我能把齐梅送进牢里一次,就能送进去两次,你要再敢耍这些阴谋诡计,我就能把你送进渭河县衙的大牢里,叫你给齐梅作伴儿去。”

    听儿子说养母是叫他自己给送进牢里去的,陆宝娟不由打了个寒噤,待她再回过神来,儿子已经离开了。

    空巷,暴雨,独留陆宝娟一人,于雨中面如灰死的立着。

    *

    暴雨到傍晚就停了,雨洗过的小巷子里石径明亮,间或洼着些清水坑儿,空气里一股子五月清草的香气,真真儿的舒爽。

    陈淮安也才回来不久,换了件干净衣裳,懒洋洋坐在二楼上,正在指挥着葛青章和陈嘉雨两个趁着雨后的水,刷马刷院子。

    锦棠笑了一脸美滋滋儿的从酒坊里回来了。

    她身后的哼哈二将亦是一脸的乐呵。

    齐高高甫一进门就道:“二爷,咱们发财了,嫂子上京城不过几日,就接到了一笔极大的订单,你可知道多少银子?”

    陈淮安于二楼探出身子来,笑声问道:“多少银子?”

    齐高高道:“有人头一日进门,就订了咱们顶好的锦堂香一千坛,方才嫂子算了一下,至少这一笔,可以回银六千两,嫂子这可不是要发财了?”

    第126章 王府寿宴

    家里常备着冰粉, 一直拿井水湃着,齐如意盛了一碗,便给锦棠端了进来。

    陈淮安见她又吃这东西,不由怨道:“总说宫寒宫寒,你偏偏总要吃这些东西。”

    她贪凉,贪酸贪辣,但这些东西于她的身体, 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就在窗边,陈淮安见齐如意端了热水进来, 拎了把热帕子给锦棠, 便见她将帕子遮到脸上,长久的闭上眼睛, 在窗边的椅子上坐着。

    阳光洒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外面嫩若凝脂,掌心却是一层薄薄的黄茧子, 耳侧凌乱的发掩着点小小的耳垂儿,上面扣着粒圆圆的珍珠,软懵懵的, 含一含或者咬一咬, 一念闪过, 陈淮安立马能从汗毛硬到胡子根儿上。

    她也是真够累的, 要装出一间酒坊来,从里到外,从酒窖到柜台, 每一处的细节都得她亲自照料。

    陈淮安于是走了过来,在她肩膀上轻轻儿的揉着,柔声问道:“那嗣育丸,你可开吃了否?”

    皇帝虽说自从凉州一晤之后,就不曾再见过陈淮安,不过答应他六十丸药,这两年中已经给他补齐了。

    上辈子一直在外,陈淮安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解家里人,但对于陆宝娟的心机还是了解一二的。

    可是若非今天看陆宝娟露了那般迂回曲折的一手,想把锦棠给赶回渭河县去,陈淮安还真是没发觉,她的心机也曾那般润无细无声的,用在锦棠身上过。

    “我自己没有女儿,所以一直拿锦棠当亲女儿看待着。”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锦棠是我唯一的儿媳妇,欺负她,于我有什么好处?”

    上辈子每每婆媳争吵,陆宝娟总是这样苦口婆心的为自己辩解。

    而罗锦棠一根水葱似的手头竖起来,柳眉一竖,就只会骂:“是你亏了我,是你负了我,你爹你娘,你们全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再或者,裤带打个死结儿,她最擅长的,就是生了气就不给他身子。

    俩人于是不论什么事情,都得在床下置气,床上解决。

    为此而失生过的那些闷气,失去的那些孩子,那其中分明有齐梅的添油加醋,有陆宝娟的推波助澜,可是最重要的,还是陈淮安自己的不体贴。

    若是他能把功利之心收回来那么一丁点儿,若是他能静下心来,像如今这般,多陪伴陪伴,多宽宽罗锦棠的心,便留不住一个孩子,总不会像如今这样,每每想起来,就怀着无尽的遗憾吧。

    陈淮安屈膝半跪在锦棠面前,揉了揉她叫夕阳照亮的小耳垂儿,说道:“那药须得吃上半年的,你如今也该吃了。”

    锦棠手揣休书,只当如今自己已经就算是和陈淮安和离了。

    哪里知道这家伙明面上给休书,心里早都计划好了,等他金殿得中,踏入仕途之后,今年怀孕,明年生子,三年抱俩,端地就是胖小子满地跑的好日子。

    她又吸溜了一口软凉滑糯的冰粉,笑道:“横竖丸药是金箔包裹着的,又不会坏,急甚?”

    陈淮安因见她揩把脸,便拿出一张订单来,一会儿于火边烤,一会儿又放在阳光下晒,仔细的辩望着,遂问道:“这订单有问题?”

    锦棠摇头,道:“当是没有问题。”

    这订单,其实是旭亲王订的。旭亲王订了整整一千坛酒,说是除了在端午的寿宴上用之外,还要送一批另做它用。

    六千两银子,半年的房租就出来了。

    但是,旭亲王和黄爱莲的源渊颇深,又让锦棠忐忑。

    她怕这订单就像在渭河县时接到的,黄爱莲那份订单一样,是个陷阱。

    但是怎么办了,锦棠咬着青葱似的一根细指,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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