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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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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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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身高至少八尺,一双浓眉弯弯,鼻梁高挺,双目坚毅,薄唇抿成一线,身姿略瘦削,但因其臂膀宽阔,虽不过一件棉袍子,却是凛然如松的挺拨感。

    虽说五官不算秀致,还颇有几分粗犷,但那一身的男子气,瞬间便将方才那秀致少年给比了下去。

    陆宝娟上一回心怦然狂跳,还是头一回见陈澈的时候。

    就在她家的前厅,陈澈笑着转过身来,浓眉弯弯,从她眼前扫过,那一双眼中的睿智与坚毅,瞬间就俘掳了她。从此,死心踏地到如今。

    一把抓过阿成的手,她道:“瞧见了否,这才是我的淮安,我的儿子。他与任何男人都是不一样的。”

    确实,秀致的是葛青章,陪着陈淮安到楼下,便去逛京城的书斋了。

    而陈淮安,则独自一人上了楼。

    *

    给陆宝娟磕了结结实实的三个响头,陈淮安便站了起来。

    这个生母,在陈淮安的印象中,似乎一直如此,苍白,无力,瘦弱,也口舌弱些,一辈子不争不抢,全心全意,只为了父亲陈澈而活。

    她这样相貌平庸的妇人,爱上一个风流倜傥,又睿智博学,又完全不爱她的男人,说到底,也是她自已迷在障中,看不开。

    也是因此,陈淮安两辈子,对于生母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与怜惜。

    怜其不幸,恨其不争。

    静静的酒楼二楼,陈淮安麻木的坐着,静静的望着眼前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嚎啕而哭的陆宝娟。

    从五个月就送出去的儿子,二十二年后始得见面,这二十二年里,她想过他吗,念过他吗。

    明知道丈夫与对方是杀子之仇,还把儿子赔过去,然后除了每月送银子之外,就不闻不问,按理来说应该是堪比恶狼的心狠。但真正见了面,看她这般柔弱,哭的这般伤心,陈淮安尽量的就不去想这些了。

    对于两个母亲,他向来只想她们的好,从来不想她们的恶。

    陆宝娟总算停止了哭,揩着眼泪道:“当年两家子也算是闹掰了,陈杭一直不肯叫我们去看你,为了你父亲的前程,娘也只能忍痛,你不怪怨娘吧?”

    她自己本身并不宽裕,但每一年都要给陈淮安寄大笔的银子,就只她给陈杭和齐梅的银子,足够养陈杭一家子在渭河县的吃穿度用。

    于这方面,陈淮安对陆宝娟这个生母,无可指摘。

    他坐到了陆宝娟对面,望着自己这瘦弱的生母,她似乎竭力的,想要表达自己的爱,但对着人高马大的儿子,却无从下手。

    而儿子,因为从小不亲,于她也有几分抗拒。

    陆宝娟似是忽而想起什么来一样,手握上陈淮安一只大手,问道:“听说你成亲了,儿媳妇为人如何?跟你可还算,脾性相投?”

    陈淮安薄唇略抽了抽,面庞的曲线在黯淡的天光下,坚毅,冷冽。

    他却不说话。

    上辈子,陆宝娟一开始对锦棠并不算好,但也没什么不好,也就是普通的婆媳之情。

    中间一段儿,也是锦棠一直在说陆宝娟的不好,终究陈淮安经常在外,到底想不通,锦棠偶尔回陈府,也不过半日功夫,俩人之间为甚会有那么大的矛盾与隔阂。

    不过,到后来,陈淮安与罗锦棠和离之后,陆宝娟才发现,锦棠虽说性子火辣,但比起性情绵柔,却绵里藏针的黄爱莲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时候,她才开始悔悟,整日的盼着陈淮安与黄爱莲和离,然后再把罗锦棠接回来。

    可黄爱莲是她自己作主进的门,正所谓骑虎容易下虎难,那时候,她已经送不走黄爱莲了。

    可怜,懦弱,但又有其愚昧,不过并不失其善良,陆宝娟在陈淮安眼中,就是这么个妇人。

    第113章 橄榄枝

    陈淮安的大哥陈淮阳,一直以来在吏部做一份兢兢业业的主事文职, 于朝事上算不上出色, 默默无闻而已。

    而二哥陈淮誉目前也在家里赋闲, 是个闲散公子哥儿。

    陈淮誉比陈淮安大了不过半岁, 与他算是同年。陈淮誉是个怪人,不怎么着家的,也无心仕途, 倒是颇有几分他亲娘余秀林的性子, 生的清俦俊美, 性子精灵古怪,虽说不走仕途,但最得陈澈喜爱。

    不过, 家里最终继承陈澈衣钵的是陈淮阳。

    至于陈澈, 他在朝培植自己的十年, 整整十年,培植出淮南一派来,无不是王伯安的心学传人, 又不无不是皇帝所信任,倚赖的重臣们。

    陈淮安努力十年, 最后, 所有的一切荣耀, 权力,一并这些重臣们的忠诚,全都归到了陈淮阳手里。

    他费心费力十年, 也不过是为同父异母的哥哥做了件华丽而又庄严的,首辅公服而已。

    且不说陈淮阳。

    开门见山,陈淮安便道:“如今我还不能回家,得在外面住着,直到把会试考完。这事儿我父亲知道,但我估摸着他是不会跟你说的,所以,我特地跟你说一声。”

    在陈淮安的记忆中,陈澈拿陆宝娟从来没有当成妻子看过,关乎一府人的大事,他是从来不跟陆宝娟商量的。

    陆宝娟愣住了:“这是为何。既都从秦州回来了,就夫妻一起还家,须知,娘也想抱孙子呢,你们夫妻住在相府,早点给娘生个孙子不是更好?”

    陈淮安道:“你知道就好。以及,无事不要来找我,该回家的时候我自会回去。”

    渐渐儿的亲近了,陆宝娟捏过陈淮安力量紧实的手臂,再看他阔朗坚毅的眉眼,越看,心里越觉得欢喜,自己这儿子,真的是,没得挑啊。

    儿子既和丈夫早在信里有过商议,就等于是认祖归宗了的,可见在丈夫心里儿子的重要性。陆宝娟心里满满的欢喜,依依不舍的就把陈淮安给送走了。

    *

    朝廷律例,会试都是在乡试考完之后,次年的四月间,是以,俗称杏榜。

    陈嘉雨和葛青章两个住的院子,是陈淮安找的。

    在木塔巷胡同,在京城,这算得上是豪华地段了,但是曲里拐弯儿的,委实难找。

    而且,一是处极小的小院子,里面总共就并排两间房。但据说,只买这两间房子,就花光了陈淮安这些年来所攒的体已。

    陈淮安手里如今用的钱,有一半是陈杭分家时,三兄弟一人分得的三分之一,另有一半,是陆宝娟每年从京城寄到渭河县,他攒下来的。

    买完木塔巷这小宅子,几乎就身无分文了。

    他还得带着葛青章和陈嘉雨两个,把这屋子的顶小了,搭出二层小楼来,待搭好了,才是上辈子锦棠曾经住着时的样子。

    要说,锦棠如今成了富翁,早都不稀罕这所小院子了。

    而且,上辈子俩人吵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她还总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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