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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心 作者:七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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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心 作者:七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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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上前去将长恭扶起,一面自责不已,道:“实是老夫之过,光只想来试一试你,却不想出手没个力道,定是拍得重了,且让老夫看看伤着没有……”

    一面竟然不容长恭分说,当场便撕开了他的衣服。

    长恭今日初初抵营,只穿了一身便衣,未着盔甲,于是他两手攥住他衣领,打横了一撕,那衣领便瞬而扯开,当下露出里头铜色肉身来。

    在场诸人,无论再如何眼拙也都能够明白瞧出来了,兆惠此举明摆着是故意为之。只他为了什么,一众人等皆是一头雾水。单庭昀当即便要冲上前来,可抬脚将将起了步子,却是足尖一点又瞬而顿住了。

    只见长恭暗暗抬了抬手,向他使下一个眼色,示意他不必轻举妄动。

    单庭昀大惑不解,愣在原地,就见长恭眼神凛冽,从他身上又转向正在低头的兆惠面上。兆惠的面上,眉尖绞作了一团,定定地盯住长恭不着寸缕的上半身子,目露震愕,一张脸上诧异至极:“这,这是……”

    长恭此刻袒胸露腹,劲骨丰肌,平日里被衣物掩盖的,此刻铜肌纵横,就明白展露在外,于白日底下泛着光鉴铜色,一看便知乃是久经磨砺,可那胸口大片大片淤青触目,又生生将人眼球给夺了去。

    那些淤青长在他的胸口、腹上,有的成斑,有的成块儿,些许透紫,些许泛黄,且与淤青连成一片的,是各样数也数不尽的大小伤口。新伤旧伤刀伤剑伤,其中业已结疤的,尚在愈合的,横七纵八,教人一时难以分辨。

    连着单庭昀与身旁几位将士也是吃了一惊。

    兆惠盯向他的肩头,一方纱布盖住的地方,确实有处创伤,正在丝丝渗血。兆惠将军既已做到这个份上,更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去揭那白纱:“卫少将军这是怎的了,还伤出血了……”

    长恭略别了别头,兆惠话说着,已然揭下那块纱帕子,却见里头血肉绞起,模糊的一团,伤口四围还长着大大小小的水泡——是块烫伤,并非如他想的那样。再看长恭胸前,乱七八糟的淤青四横,根本也看不出来这当中是否还有他的掌印。

    “这,怎么会……”

    “大将军可看完了?”长恭问他,谦和有礼。

    兆惠方才瞬而回神,转身命军医来给长恭重新包扎,一面似乎歉疚一般只道自己下手没个轻重,不知他身上有伤。

    长恭便轻轻道一句:“一点小伤,不必劳动军医,本无甚大碍的,贴着纱布过几日也就好了。”

    说着又不动声色地从兆惠手中将那纱布取回来。

    兆惠被他取了纱布,心知这番举动太过莽撞,非但没能坐实卫长恭,反惹一身腥臊,教随行的人皆以为他行为怪诞。面上一时难看,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继而问他:“这些伤是从何而来?”

    长恭解释道:“晚辈身作大齐将臣、卫家子弟,深知己身之责任,故而十数年来练功习武,只念有朝一日保家卫国,便不敢有一丝懈怠。”

    言辞不卑不亢,兆惠听了却瞬而皱了皱眉,眼神略略一暗。

    即便心中仍然觉他可疑至极,但凭这番说辞,他也断言不得他什么。

    于是遂也只有竭力压下心中不快,点头称是。

    而直至此时此刻,看见兆惠从他衣襟之上收回手去,垂眸附和,长恭方才暗暗松了口气。面上虽然平稳无澜,却也唯有自己心知肚明,刚才的两个瞬间,心下“咚咚咚咚”跳得有多么快,若是兆惠的脸再凑近些,几乎便能清楚听见他紧锣密鼓的心跳声了。

    手心里暗暗渗出了汗,长恭努力稳住心神,知道这一关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方于心底生起一丝侥幸来。

    昨夜墨先生要离开前,长恭喊住他,请他帮自己一忙,偏正是这一忙,却是要让墨先生再伤自己几道,为的便是挡过兆惠的眼。

    兆惠那一掌下手太重,于他胸口留下了一方清晰掌印,片刻难消,他料想兆惠定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若是借故来看,当场就要露陷,为今之计,便只有再添数掌来盖。

    墨先生诚不负他所望,指力掌力肘力交错按在他的胸口,竟于一觉过后留下大小新旧皆不一的淤青来。而长恭身上本有两刀陈年旧伤的,昨夜又让墨先生持了剑,深浅剜了几下,便是常年孜孜不倦练功习武的铁证了。

    只唯有肩头那块剑伤。

    伤口锋利且新,太过显眼,墨先生一时无法。长恭思虑片刻,竟然找出一块带把的铁片,丢进因倒春寒还未来得及撤的暖炉里。炉中炭火眨眼将那铁片烤成一只烙铁,长恭取了拿在手上,示意墨先生:“烫吧。”

    烙铁的滋味而今想来还让人头脚发麻,伤口本已疼痛不已,烫红的铁片再一按上,便觉身子登时本能一搐。

    不敢喊出声来,便只有死死咬住牙关,忍。十指深深嵌进掌心肉里,牙关欲碎,双眦欲裂,却也只有硬扛着不躲。直到片刻功夫,待那伤口被烫得面目全非后,墨先生方才松开手。

    甫一松手,长恭便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满面煞白。

    昨夜那一幕幕,想起仍然下意识般感到肩头胸口钻骨的疼。

    好在今日总算无虞,用这一出苦肉计,逃过今日一劫,疼也值了。

    长恭一面暗自庆幸,一面整理衣裳。被兆惠这样粗鲁一撕,多少也是有些难看,得亏是在营中,左右净是糙老爷们,好歹才免下诸多尴尬。然而他心下一时放松,穿衣时稍不留神,竟然让他贴身带的玉佩从怀中落了出去。

    那只在他母亲临死以前,塞到他手中的玉佩。

    玉佩眨眼跌落在地,长恭还未来得及去捡,兆惠却已眼疾手快弯腰捡了起来。

    心头顿时有些发慌。

    只见兆惠方一触及玉佩,脸色便瞬而变了,指尖极微细地一抖,而后小心拾了玉佩,搁在手上,问长恭:“这块玉佩,少将军从何得来?”

    长恭心下直觉不对,眼见他又这副反应,定然是认得这块玉佩。

    这块玉佩母亲临终特意托付与他的,便绝非寻常物什,但那玉上图腾与字,他却不知究竟何意。眼下兆惠拿着,问他由来,长恭虽是一无所知,但也明白觉出不妙,从何而来自然断不能说。只是玉佩是从自己怀中掉下,被他瞅了个现行,也无余地去否认,便只得硬着头皮反问他:“玉佩有何问题吗?”

    兆惠抬眼深深盯了他一眼。

    这只玉佩背面一个“再”字,刻痕清晰,于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一日秦府婚宴,当晚于秦汝阳书房中的谈话,蓦地涌上心头,兆惠心下霎时感到清明无比。当年他与妹妹逃难落于深山,被一亓姓隐居世族所救,妹妹兆冉与那族中一位同年岁的女孩儿交好,这枚玉佩,便是由她赠了亓氏。亓氏一族知晓他二人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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