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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心 作者:七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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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心 作者:七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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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长青唤她:“走吧。”连笙这才应一声,推了他往树底下走去。

    大榕树下,卫大将军已摆好祀祭物什,长恭执了笤帚,去将满地散落的桃花悉数拢了来,他们上香磕头,烧过纸钱后便来烧花。

    连笙生平头一遭,见到拜祭亡人还要烧花的,转念又想起卫夫人的随性风雅,便也兀自笑笑,不觉有异。

    卫大将军烧过纸钱书信与落花,而后便领着长恭与二位先生一道去给周遭的桃树培土挂红布条,长青腿脚不便,就留坐在树下,由连笙陪着。

    连笙背靠大树,忽而便起了好奇,心想,若要从这西山山巅的榕树顶上看出去,也不知永安城会是个什么模样。这样想,竟也真就开口问长青:“兄长,我能上树上去看看吗?”

    长青闻言一愣,抬起头朝树间望了眼,绿荫如盖,一眼望不穿天顶,他的眼神里闪过一瞬的犹豫,而后又收回了目光,只温柔笑道:“可以。不过,小心一点。”

    “嗯你放心吧,我爬树的技艺顶好的。”

    连笙话未说完便迫不及待纵身攀住了低枝,两脚一蹬,眨眼就蹿上树了。

    这棵榕树许是汲了天地灵气,生得是树大根深,枝叶扶疏的,她在树上东踩一枝西踏一叶地往上爬,忽然竟撞见一个人影坐在树杈上。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沈璧。

    沈璧!

    连笙登时吓了一大跳,然而半个“沈”字都还未能脱出口,却见沈璧倏忽就瞥了她一眼,而后才又转回头去,并不作声。他一点动静也无,连笙的一句“老头”便也才就着惊讶咽了回去。她低头往树下看,现下身在暗处,从树下抬头虽是看不分明,但自树上朝下却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她真真切切地望下去,便也那样真真切切地见到长青仰起脑袋,望向他们。

    连笙一时顿感不知所措,也不知该不该喊人,然而她牵着嘴角动了动,“兄长”二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声,竟就见到长青竖了根食指按到唇上,比了个无声的“嘘——”。

    第31章 卷六 桃墓(叁)

    “兄长……”连笙愣在原地,见着长青的模样,似乎早已知道沈璧就在此处,可他心知肚明却不言不语不声张,仿佛是与沈璧有约一般。而连笙再回头向沈璧看去,他自岿然不动坐在那里,抬了一只脚做扶手,手搭在拱起的膝头,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也懒得再多看连笙一眼。

    连笙正卡在树腰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长恭回到树底下,喊了一声“连笙——”,她赶紧得了救星一般“哎——”地跳下树来。

    “来帮忙培土吧。”长恭说着递了一把铁锹给她。

    “这……”

    连笙一听,登时却起了犹豫,不敢接。她回头拿目光询问长青,行吗?如若留他一人在树下,实在太过冒险了,卫大将军与二位先生皆在桃林深处,她与长恭再一走,左右便再无旁人,可长青方才那一指噤声,却又教她半个字也不敢向长恭说出来。

    然而她这般的犹疑不决,无意落进长恭眼里,竟就在他心头倏忽生出一些难以名状的滋味来。

    她虽向着自己说话,却三句两句便不住地回头望向兄长,眼里满满的放心不下,长恭一时顿觉黯然。他低了低头,喑哑了嗓子道:“你若不愿随我同去,那便算了吧。”

    他试探一般说起,想看连笙作何反应。

    “我愿意呀!只是兄长不可一人留在此处!”

    连笙几欲脱口而出,可思前想后,还是放下手来:“要不,要不我就不去了……”

    长恭的眼神里,顿时便黯到了底。

    “好。”

    他再没抬头,背过身便走了。

    连笙懊恼于自己没法一口应下,并不曾察觉长恭神色的变化,只兀自叹口气,又悻悻然守回长青身边。却是长青,分明便瞧见了这位少年将军的瞬而失落。

    “连笙,”他轻轻开口道,“你去吧,不必守着我了。”

    除夕夜,雪地里,她说“寻人”的话还言犹在耳,长青没来由地,便想教她开心一些。似乎只要见她开心,他便心满意足了。可是连笙摇摇头,手指指了指顶上,小声地:“还在……”

    “无妨的。”

    “那也不行。”连笙颇有些固执,而后又俯下身子拢了手悄声喊他,“兄长,我看咱们还是快些走吧,我且推你去大将军处。”

    远远的长恭抬了抬眼,就见连笙挨在长青肩头耳语,方圆十丈再无旁人,她却凑得那样近,长恭一愣,便听见“咔”地一声,自己一不小心就将身前的桃树枝给折断了。红布条还捏在手上,正要往树枝上挂的,长恭慌忙回过神来,好在身旁的大将军等并未在意,他才赶紧将那断枝丢了,拿了红布条重新寻根枝头挂上。

    再抬眼,连笙已然直起身子,推着轮椅往这边来了。

    他便连忙低了低头,装作若无其事一般。

    连笙推着长青在桃林里转悠了一大圈,间或回头看一看那榕树,大榕树根深叶茂的,连着周遭草木欣荣,一切皆是相安无事。她一面走着,一面便也憋了满腹的疑问,想要问一问长青,却碍于卫大将军人等皆在近旁,才又只得生生憋回腹里。

    长青见她总也欲言又止的模样,才在回府的路上寻了个空,趁着二位先生收拾杂物尚未登车,便轻而迅速地同她道了句:“每年这日,沈世伯都会坐在那里,我与他彼此知晓,也是我二人唯一心照不宣的秘密。”

    说完他又直回身子微微一笑,什么事也未曾有过一般。

    白先生收拾完毕登了车,他便合上眼闭目养神,再无他话。

    连笙心下不禁有些怅然,过去她光记着沈璧一根筋又蛮不讲理,迁怒兄长一缠便是二十年不肯罢休,却竟忘了他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如此,她又觉得自己对他生不起厌来。

    那一日回府后,连笙便在祠堂外头的树上独坐了大半日,想桃墓,想沈璧,想素枝,这一日过后,长青便满二十成年了,二十年眨眼过去,连素枝之遗孤,都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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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笙没想到自己很快会又再次见到沈璧。

    长青冠礼过后,卫大将军当日晚间便动身回了军中,留下长恭仍在兵部待命。这一日午后,长恭从兵部出来,碰巧便遇上官兵正在张榜,围观的老百姓们挤在榜前议论纷纷,长恭路经时瞥了一眼,偏巧就是这一眼,他竟瞥见了沈璧的名字。

    他拨开人群跻身到前头去,只见是张海捕通缉榜,那榜上画的端的正是沈璧肖像,像下几行大字:

    案犯沈璧,杀人越狱,十恶不赦,捕得此人,赏银千两,如有窝藏,罪同此犯。

    一令悬赏,还盖着刑部大印。

    长恭倍觉惊诧,转道便折回刑部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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