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硝化棉
李元吉算是彻底消停了,现在长安城里最大的纨绔几乎绝迹于江湖。
没脸了,堂堂齐王殿下被人当街抽了鞭子。抽完了,还跟麻袋包似的扔到齐王府门口。平日里凶悍异常的护卫,连屁都没敢放一个。雄阔海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凶兽,比起尉迟恭名气都要大,谁敢惹。
长安城再次轰动了,齐王被当街鞭挞的事情,很快取代了秦王寒酸的凯旋仪式。成为了如今长安热搜榜的第一名,成文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中心。敢打亲王的侯爷,以前只是听说。现在可算看到了云候的威势,当着全长安的面。就敢拿鞭子抽齐王,可怜的齐王殿下趴在地上嚎叫的像条狗。
官员们更加惊奇,出了名的泼皮齐王居然连个屁都没敢放。既不敢找李渊哭诉,也不敢点齐人马跟云浩拼命。
自己心里的苦自己知道,老娘躺在病床上。他和李建成喝酒耍乐也就算了,居然脑子抽了在长安街市上射人玩。跑去找李渊告状,估计会被再打一次。
而云浩也很知趣,自从打了李元吉之后。就以脑袋扎进了临潼,再也不见他露面。
云浩仔细看着眼前这位道人,谁也想不到面孔丑陋的道士,居然会是袁天罡的师弟清虚。
皮肤发白发红,许许多多的大小水泡密密麻麻的遍布在上面,看上去像是一只癞蛤蟆,瞅着就恶心。这是灼伤,想起袁天罡那天在两仪殿摆水陆道场。这货莫非是玩脱了,一不小心把白磷弄到了自己身上?
“这是烧伤,怎么弄的?”云浩明知故问,好恶心一下袁天罡。道门自称神通广大,可真要是有人受伤还是第一时间送到自己这来医治。
“呃……!事关我道家机密,云候……!”袁天罡期期艾艾的不肯说。
“还机密,不就是袖子里面藏白磷。放心,不会说出去的。”云浩自以为是的说着,一边用冰块小心的帮助清虚降温。
“云候,你怎么知道?”袁天罡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不由自主的就去抓宝剑。
“你搞搞清楚,这里是云家。你在这拔剑,分分钟被人砍成百八十块丢出去。你师弟这麻烦了,我管这叫作化学灼伤。恕本候无能为力!”既然信不过自己,懒得理会这神棍。
“云候,我师弟不是被白磷烧伤的。还请云候施手援救!”袁天罡听到云浩不肯救援,立刻变了脸色。赶忙向云浩求情!
“不是白磷,这也肯定不是被明火烧成这样。你以为本候是那么好日哄的?”云浩觉得袁天罡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的确不是白磷,而是我师弟在熬制绿矾油。结果……结果出了意外!”袁天罡为了救治清虚,无奈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
“绿矾油?那是什么玩意?”云浩动用了所有脑细胞,都没弄明白啥叫做绿矾油。
“就是此物!能熔金铁,烧美玉,乃是道家无上至宝。云候小心,此物危险!”袁天罡拿出一个小瓷瓶子,云浩一把拿了过去。
拔下塞子,一股刺鼻的气味儿涌了出来,熏得云浩眼眶立刻就湿了。命丫鬟找了跟绣花针,往瓶子里面一塞。果然,绣花针产生了密密麻麻的气泡。一小瓶子透明的绿矾油,也变成了绿色。
云浩知道,这是氧化反应。如果现在用火在瓶子口一点,说不定会燃起火苗来。估计,这位清虚道长就是这样被烧伤的。
不得不承认,道士是这个年代最富有想象力,创造力,执行力的化学家。从秦汉时代开始,老道的前身就开始搞化学研究。当然,名目是要鼓捣出一种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的玩意。
为了这玩意,无数炼丹师呕心沥血。他们使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合成各种莫名的鬼都不敢吃的东西给帝王们服用。其结果就是,大大缩短了皇太子们等待的时间。皇帝这一工种非正常死亡率达到百分之四十四,炼丹师们功不可没。
炼丹师们的努力研究,虽然没鼓捣出来什么长生不老药。而且,祸害死很多的皇帝。不过还是鼓捣出一点儿有用的东西,例如最古老的火药其实就是炼丹师们发明的,现在另外一项伟大的发现,也呈现在云浩眼前。这些老道,居然在大唐年间鼓捣出了稀硫酸。
这位清虚道长,一定是用铁器搅拌稀硫酸。然后让透明的硫酸变成绿色,因为这玩意装进玻璃瓶子里更加唬人。可他不知道,硫酸在与铁发生反应的时候。会生成,硫酸亚铁和氢气。而氢气的特定效果就是……遇到明火会燃烧。
无知者无谓,这位清虚道长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先驱。
“他这样,估计活不过几天。尤其是你们把人送来的时候,已经耽误了许久。而且你们对他用了不明成分的药剂,唉!别跟我解释,那些药到底有什么用,恐怕你们也不知道。
现在想让他活命,就把这绿矾油到底是怎么配置的告诉我。我需要针对他的毒性,进行专门的药物对付。这样才能让你的师弟活下来!”硫酸是好东西,云浩决定忽悠一下袁天罡。无偿从老道手里弄过来配方!
“云候,这是道家机密。贫道怎么可以……!”袁天罡瞪着云浩,想知道云浩这么干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在云浩手底下吃亏,可不是一次两次。
“那没办法了,你知道对症下药。我都不知道他是被什么东西弄上的,你就给了我这东西。我怎么治,你要告诉我这东西都用了什么原料。都用了多少,这才行嘛。跟你说,你师弟活不了几天了。想治就治,不想治赶紧抬走。走的时候注意点儿,我家孩子小别吓着孩子。”云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要送客。
袁天罡都要急疯了,清虚危在旦夕他怎么会不知道。如果老君观能治,他怎么会巴巴的送到云浩这里来。他与清虚从小就在一起,不是亲兄弟可胜似亲兄弟。如今看到师弟这副鬼样子,他怎么可以撒手不管。
“云候真的可以救我家师弟?”
“这张脸也就这样了,不过命能够保住。”云浩实话实说,现在是秋天。天气凉爽不爱出汗,只要做到了及时杀菌,应该可以保住性命。当然,如果能够人工植皮是最好。不过,云浩自信没那个本事。
袁天罡脸色铁青,最后一跺脚。“拿纸笔来,贫道这就将方子抄下来。”
仆役们立刻拿来纸笔,袁天罡在上面笔走龙蛇。不一会儿,写了一张方子下来。虽然列明白了材料,,可鸡贼的没写用量。
云浩也不在意,看了一眼那方子。拿到烛台前,一把火就给烧成了灰。
“云家不在意道门的方子,只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好吧,本候这就去准备药材。”云浩说完拱了拱手,向后院走去。
出了月亮门儿,云浩就像只挂了炮仗的猫。一下子就钻进了书房,趁着脑子里还有记忆将刚刚的方子抄录了一遍。嘿嘿!难道你没写用量,老子就不会试?没一点科学精神,好东西应该分享才对嘛!
把人抬到一间用酒精仔仔细细消毒的屋子里。然后给病人同样进行消毒,烧伤病人其实最怕的是感染。如果伤口有了感染,在这没有抗生死的年代,十有八九是死定了。旱獭油是治疗烧伤的良药,处理完袁天罡的那些不明药物。敷上一层旱獭油,清虚就算是死不了。
没时间管袁天罡,云浩拿着方子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渔老。两个人关起门来研究,渔老又找了几个机灵的徒弟打下手。不过一个晚上,云浩就鼓捣出来自己的硫酸。
“小子,这东西除了会熔掉金铁之外,似乎没什么作用。”渔老看到云浩拿硝石和硫酸一起蒸煮,有些奇怪的问云浩。其实墨家也有累死的玩意,不过配方用料略有不同罢了。
“火药归是威力太小,而且技术含量低。如果落到敌军手里,加上他们的探子不断探听。终究有一天,敌人会拥有火药。可硝化棉这东西就不一样了,你指望数都不会数的突厥人鼓捣出来硫酸?更不用说,这样提炼硝酸。
再说硝铵棉的威力,远大于火药。爆炸起来的威力,嘿嘿!您老就瞧好吧!最重要的就是,这东西不再需要大量的纯净硫磺,那产量您说……!”
“你说得是真的?”渔老眼前一亮,火药最闹心的地方就是产量问题。虽然增加了好多大型蒸馏硫磺的设备,可产量依然是个大问题。让大唐军队变成火药军队,根本不可能实现。
得到了硝酸,云浩小心翼翼的将两种液体混合在一起。然后用碱水蒸煮过的棉花,塞进瓶子里。用小竹棒子狠狠压实,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又将硝化棉冲洗了数遍,兑入一些硝石水之后,云浩笑着对渔老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