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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戚之妻 作者:长沟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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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小事呢?往后若你身子有任何的不舒服了,立时就要遣人去告知我,再不可如今日这般了。”

    薛姨娘听了,双眼微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妾身,妾身实在是不好意思见老爷。总归是妾身办事不细致,疏于管教下人的缘故,所以管家的那两年里,才让那些个没良心的下人那样的苛待六姑娘。再有夫人那间首饰铺子的事,妾身也是听信了铺子里那个账房先生的话。他又拿了他自己做的假账给我看,教妾身以为那铺子确实是赔钱的。当时那个徽州来的商人出高价买的时候,他又说,总归这个人是外地来的,不晓得京城这里的行情,旁人再出不到这个价的,百般的撺掇着我将夫人的那间铺子卖了。过后我原要同老爷说这事,但那时候老爷身子一直不爽利,妾身实在是担心老爷,也不想您为这点子事烦心,所以就没有对您说。过后宅子里的事又忙,妾身竟就将这件事给忘了。”

    去年年中的时候沈承璋的身子确实一直不好,总是头晕目眩,又咳嗽,请了好几个名医,调养了两三个月才完全的好了。

    说到这里,薛姨娘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了起来:“都是妾身的错。妾身对不住老爷的信任,也对不住夫人素日对妾身的好,妾身哪里还有什么颜面再去见老爷呢?往后也无颜去地下见夫人。妾身已经想好了,等妾身将腹中的这孩子生下来,妾身就找一处清净的庵里住着,此后青灯古佛,日日诵经,为老爷祈福。”

    她已经怀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小腹已经明显的凸了起来。但四肢却还是纤细的。

    沈承璋就见她瘦如银条的左手腕上还戴着那只他们两个人定情的翡翠镯子,又见她眼中泪水滚滚而下,说不出的柔弱可怜,当下心里早就软了下去。

    “以前的事既然过去了,那就都算了。你好好的将养好你的身子和你腹中的孩子才是正经,”沈承璋伸手握住了薛姨娘冰凉的双手,目光看着她,温声的说着,“说什么生了孩子就去庵里的傻话?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你忍心他刚生下来亲生母亲就不在身边?”

    “妾身心中自然也是舍不得孩子的。只是妾身,妾身实在是觉得再没有脸见老爷了。”薛姨娘低着头,拿着手里藕荷色的手帕子,握着口,双肩不住的颤抖着。

    沈承璋就叹了一口气:“人谁无过?就连圣人都难免有错的,你又何必要这样的自责愧疚?而且那时候也是因着你全心全意都在照顾我的缘故,所以素心铺子的事你才没有跟我说。只是上次你怎么没有说这个缘故呢?若说了,我也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也就不会怪你了。”

    说着,又柔声的劝她:“总要放宽了心思,不要想东想西的,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顿了顿,他又笑道:“再过一个月就是我四十六岁的寿辰了。我还记得我二十一岁生辰的时候你做了一套天青色的寝衣给我,上面还绣了几竿翠竹,我极喜欢的。你现在若有空,便再给我做一套这样的睡衣吧。你的针线活好,穿你做的睡衣,我晚上睡的也香甜些。”

    沈承璋知道怀了身孕的人喜欢多想,这样极容易就钻了牛角尖的。不如找些事情来给她做做,这样她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薛姨娘明白沈承璋这是心中完全原谅了她的意思。当下她心中暗中高兴,面上也有了几分笑容,不过眼中还是有泪的。

    “是。妾身明儿就动手给老爷裁剪缝制寝衣。”

    她这样笑中有泪的惊喜模样,沈承璋看了,就有一阵的恍惚,仿似还是许多年前的那个清丽温婉的姑娘,在月下对他回头展颜一笑一般。

    沈承璋不由的就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你这样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好看。你就应该多笑一笑。”

    薛姨娘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头,说着:“妾身都这样大年纪的人了,如何比得上周姨娘她们正是年轻娇美的时候呢?老爷可莫要笑话妾身了。”

    两个人随后又说了一会儿旁的话。沈承璋的语气很温和,于是薛姨娘就知道,前些时候的那些事终于过去了。她不由的就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她转而笑着说起了旁的话:“妾身娘家有个侄子,今年十九岁了,去年秋闱的时候他考中了举人。前些日子妾身接到嫂子的书信,说我这个侄子要来上京赴考。昨儿他刚到,在外面租赁了一间屋子住下了,就遣人进来对我说,知道老爷您当年是二甲进士,做得一手好文章,所以他就想来跟您请教请教时文的事。不知道老爷可有空闲见一见他?若没有空闲,我就打发人对他说一声。”

    十九岁能中举人,这可确实算得很不错的了。沈承璋自己当年中举人的时候是二十一岁,都要被许多人赞叹的。若这样看来,薛姨娘的这个侄子往后的前途定然不差。

    更何况官场上关系盘根错节,自然是熟识的人越多越好。于是沈承璋就笑道:“怎么会没有空闲?你告诉他,他若想来,随时都可以过来的。”

    想了一想,他随后又说道:“他既是你娘家侄子,也算是我的亲戚了。哪里还有让亲戚住外面的道理呢?索性便让人打扫一间干净的厢房出来,明儿就让他到府里住下,要在外面租赁什么屋子?这样他若是有什么时文上的事想要问我,可随时就去找我,岂不是比住在外面方便?”

    “那妾身就先替他谢过老爷。”薛姨娘也没有推辞,笑着应下了。

    薛玉树毕竟是她的娘家侄子,若他果真有什么出息了,于她总是有好处的。而且她私心里也想着能让沈沅嫁给薛玉树。

    她嫂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惯会拿捏人的。出嫁从夫,又有个孝字顶在头上,沈沅若真嫁到了薛家,纵是她再如何的厉害,还不要乖乖的听她嫂子的话?到时她再对她嫂子说点什么话,那沈沅在薛家的日子肯定不会很好过。而且沈沅毕竟是沈承璋的嫡长女,嫁给了薛玉树,薛玉树也是占便宜了的。往后沈承璋少不得的就要在仕途上多帮他一些……

    这实在是一箭双雕的事。

    又听到沈承璋在问沈澜:“怎么这些日子总不见澜姐儿?”

    薛姨娘就笑道:“她说前些日子老爷您呵斥她,肯定是心中不喜她这个女儿了,所以就日日的躲在屋里伤心落泪,赌气说再不见您。可妾身也知道她这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昨儿她来看我,手里拿着绣绷,坐在这炕上一边绣,一边同我闲话。我见她绣的是一幅花中四雅的画,极是费心思的,就问她绣这个做什么。她只不回答,问急了,她才说知道父亲最喜欢花中四雅,所以她就挑了一幅前人画的画,用心的描了下来,要绣出来做您的生辰礼物,下个月送给您呢。”

    沈承璋听了也笑了:“这可真是个傻孩子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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