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高门柳，宰辅下堂妻（下）

　　    姐叫刘红颜 作者:叶芷

    河东高门柳，宰辅下堂妻（下）

    我立马很想见见这个女子。看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居然在这样一个社会里能够如此特别。夜幕降临，聚集在如意楼里的客人越来越多。那些受邀而来的男人们衣着华丽，手执折扇，身上还不时飘散出浓艳的香味。我抬眼看去，只见这个国家的男人大多皮肤白净，注重修饰。

    大家聚在一起，说的无非也是事业如何如何了，哪里见到那个美人拉，谈论最多的自然还是今日这主角的八卦绯闻。我原以为八卦是女人的专长，不想在这里我发现，男人们八卦起来甚至更为彩。

    话题更加集中在柳如是、她前夫以及河东柳氏上面，人们的猎奇之心最大化膨胀起来，正当大家快不耐烦的时候。如意楼的老鸨叫道：“迎如是姑娘！”如意楼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老鸨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对提着红灯笼的侍女先出来，接着又有一个抬着小巧的熏香炉的小丫头走出。我心中暗说：“这阵势还真当自己还是原来的柳家大小姐，宰相府里的夫人呢。”观看的人群之中也有小小的议论声。

    稍许，四个奴抬着一顶小轿出来了，众人再次屏住呼吸，静待传说中的佳人。轿子轻轻落地，老鸨亲自将轿帘打起。一旁的小丫头小心翼翼地扶出一个人来。我连忙放眼细细打量起来。

    她一头柔亮浓密的黑发，挽一个如意髻，发间仅斜一支绿莹莹的发簪。她轻移莲步，步态甚美，让那条百褶裙宛如微风中摇曳的铃兰，淡绿色的上衣更显得她肌肤赛雪。

    即便她罗扇下的脸庞尚未让人看见，我已听见周围不停的吸气与赞美了。待她站到正中，放下手中的罗扇之时，我看见一张鹅蛋脸上面眉长入鬓、星眼有神，她微微一笑，如春花绽放，暖尽人的心里。可是，周围的气场又让人觉得她如此冷，如此遥远。当真一朵悬崖娇花啊！我不禁感慨道。

    同时，我也注意到周围的人们。那些受邀的老鸨和有面子的艺伎们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毫不掩饰地直冲着柳如是和如意楼的老鸨。在场的所有男人的眼睛则全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有人的眼神是那样的直白，让我想到了森林中的狼，一阵害怕。还有的则更为露骨，只差流口水了，有的嘴里就开始了不干净的玩笑，让我直看得、听得恶心。

    “一朝污损难再洁，可惜柳氏好名姓啊！”这时，我忽然听到旁边一人酸溜溜地念道。我侧眼瞟了他一眼，人嘛，长得人模人样的，可惜吐不出象牙。对于这样的女子我的同情并为她感到不公的。她的勇气与坚强让我佩服，她的无奈与心酸又让我同情。这样的酸人则让我讨厌。

    于是，我看准他刚把茶喝到口里准备咽下去的时候，重重撞了他的后背一下。果然，见他立刻被茶水呛到，咳到脸都通红了。他旁边的一个矮胖子恶狠狠地看着我，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他。

    “哼！”被我撞到的那人则转过来横了我一眼，又继续看他的美女去了。

    “诸位，小女子柳如是有礼了。”她深深一幅，声音如黄莺出谷，纤细的身段，优雅的姿态又博得满堂赞赏。只有那个被我撞到的人，又是叹息又是摇头的。“假道学！虚伪。”我忍不住又自顾自地嚷嚷道。

    他再次回头看我，我这个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记白眼，又冲他比了一个现代很不文明手势。这人真虚伪，要找大家闺秀，良家女子就不该到这种烟花地来，既然来了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酸呢？

    一番自我介绍之后，柳如是坐到琴边弹奏起来。我听着她的曲子，想着她的遭遇又是一番惋惜。来这以后，这里的名门高第的故事也多多少少听楼里的其他人说过。这个王朝士族与庶族之间的界限宛如天地，真是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连皇族对于也全国一流的士族也要礼让三分。而且，这里的名门大多历经百年，他们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是梦的题材。

    只是世事历来如人饮水。这豪门无情起来还真是铁石心肠。当年为了家族利益就拿女儿去换，现在为了家族利益就把女儿抛弃，甚至不顾她的死活。或许，他们希望的是她的死吧。可是，凭什么，生命是上天所赐，再高的豪门又有什么资格剥夺她生的权利呢？

    听着她琴声中流出的坚韧与豁达，我衷心祝愿这位美丽的女子能够活得彩。没有豪门的依靠，没有名门的光环依旧那么耀眼，甚至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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