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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鱼肉 作者: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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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鱼肉 作者: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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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站在朱雀大道的另一端,看着永安门大开,从半夜起就候在门外的大臣们终于能进宫去面见天子。

    林权、卫纶和长孙曜就在其中。他们今日将会联合五十六位要臣干一件大事。

    永安门关上的余音在灰色的天空中闷闷地回响着,像是一只打着呵欠的巨兽。

    她在禁苑长大,可这儿的主人从来不是她。五年前也没人觉得会是她,但如今全然不同。

    就像这天,马上也要变了。

    给事黄门侍郎尖锐的一嗓子之后,百官跪地,向高台龙椅之上的李举敬拜。李举的上半张脸藏在冕旒之后,看不清他在望向何处,棱角分明的下半长脸已经蓄了不少胡须,被精致地梳理成倒三角的形状。

    在他坐着的龙椅之后有一面雕龙画凤的玉屏风,屏风内帷帐垂落,透过帷帐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女人身边有专门的侍女在为她扇扇子,脚边落着俩装着冰的盆子,每一次扇动,风就会带着些凉意刮到女人的身上,去暑降温。

    早朝一开始,司徒卫纶、少府长孙曜和大司农林权便一同上疏弹劾郭濡,将那封文笔极佳的折子递给了黄门侍郎,侍郎再送到李举面前。

    长孙曜身为少府,嘴皮子最利索,上前飞速将郭濡的罪状一一大声陈述添油加醋。长孙曜文不加点一连喷了两刻钟才停下来歇会儿,之后以卫纶和林权为首,一大批重臣纷纷附和。一时间朝堂之上众口一词穿云裂石,不容反驳。

    李举握着奏疏,骨节越发青白。一句句劝说之语刺进他的耳朵里,让他勃然大怒,几乎从龙椅上跳起来,用力一掷将那奏疏砸在地上。

    “荒谬!太荒谬了!”

    李举这一声吼让堂下群臣齐刷刷地跪下,李举指着他们:“枉你们号称大聿能臣!你们究竟能在何处,又有什么资格称之为‘臣’?!《左传》有云,臣治烦去惑者也!可你们脑子装的是什么?可有能力治烦去惑?只教寡人上火!”

    卫纶道:“陛下息怒……”

    李举抬手:“卫司徒不必说了,寡人就问你,如今大聿灾荒多年,北线之患未除,西北的三大胡族又开始滋扰边境。外患未除而内忧不断,百姓尚且吃不上饭却还有人贪赃枉法。这样的人你们不弹劾,却要弹劾个随地便溺的郭濡?究竟是何居心?”

    卫纶眉峰微蹙,没再说话。

    跪在他身旁的长孙曜悄悄看了他一眼,林权更是大惑不解。身后的诸臣也都面面相觑,大家都明白李举在怒斥的人是谁,可没人开口。

    “这么久了,寡人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直指这件事。寡人问你们,你们对得起大聿百姓,对得起寡人吗?”

    卫纶不疾不徐道:“臣愚昧,陛下指的可是洪瑷贪污赈灾粮款一事?”

    卫纶此话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未吐露,李举便如同看见机敏的野兔终于落入圈套的猎人,迫不及待地收网:“没错!寡人指的就是洪瑷!如今是什么年岁,粮食有多重要诸君心里都有数,这洪瑷居然敢贪下百姓的救命钱银,这是凌迟的死罪!”

    李举一字一句喊得铿锵有力,不知是气的还是喊得太大声,脸都涨红了。

    卫纶慢慢抬起头来,如狼一般坚定而危险的目光从笏板之后缓缓升起,并未受到李举方才大发雷霆的扰乱,依旧平静地看着他。李举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蚩蠢不堪。

    凌迟。卫纶在心里暗笑,李举偷偷将“夷族”之罪替换成了“凌迟”,那便是单单将洪瑷摘出来,与他族人没有任何关系。冯坤不会死冯徙倚也不会死。李举想借着愤怒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模糊重点。不仅暗自减轻了洪瑷之罪,更是将弹劾郭濡一事压了下来。看来李举已经下定决心为了保住冯坤和北方三郡牺牲洪瑷这颗棋子。

    卫纶道:“陛下贤明持重整饬纲纪,乃是大聿之福。臣也以为这洪瑷一事必须严查。”

    李举提声道:“关训。”

    一直跪在一旁没有吭声的关训似乎早就做好了被点名的准备,走了上来跪下:“臣在。”

    “那洪瑷可交待了贪污公款的细节?”

    “回陛下,那洪瑷进入诏狱已有四十二日,至今仍不承认贪污之罪。”

    “证据确凿居然还想抵赖。那洪瑷不过是小小刺史,居然敢贪污官银,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他岂敢这般嚣张?再者,若是真的有心私吞官银又为何会将银子明目张胆地放在府内?那可是三万两现银,无论摆在何处都十分显眼,更何况还盖上了官银,难道这洪瑷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此事或许还有蹊跷,绝不能让任何一个贪官跑了。关训,寡人令你再去搜查洪府,绝不能放过任何细节,将洪府里里外外搜个彻彻底底!”

    关训道:“喏!”

    原来如此。

    卫纶跪在原地没有做声。

    大抵是李举查到了官银的来源极为可疑,想要从这条线上入手,这才迫不及待地痛斥贪腐,从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件事上。李举这点抓得对,从先帝开始查办贪官的力度一直都很大,李举让廷尉署率先审理此案的权利还是有的,更何况他这么做合情合理。

    李举坐了回去,冕旒在眼前晃动着。

    他暗暗舒了一口气,心跳还是很快。他以为卫纶这帮奸党会当朝反对他,坐在帷帐里的庚太后也会突然发难,结果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提出的问题没有破绽,没有留给他们反驳的余地。

    他看着卫纶依旧难以捉摸的脸,他知道卫纶心中肯定将他方才的举动一一剖析,卫纶肯定在想——李举这小儿是要查官银来源。

    很抱歉,这一次你要输了。

    李举努力按捺着想要发笑的心思。

    我的目的绝不在此。

    天子发话,关训带着廷尉署的人来到洪府,将封条一揭,冲了进去。

    “给我搜!”

    “喏!”

    关训和姜妄站在门口,冷眼看着洪府又一次被翻个底朝天。姜妄热得有些戴不住那高帽,一边用扁扁的蛇牌扇出点儿可怜的风,一边问关训:“你猜,咱们还要再来查抄洪府几次?大热天的来抄家,这差事实在不是人干的。屋后还有几具婢女上吊的尸体还没收拾呢,这臭味,啧啧啧……”

    关训剑眉之下一双冷峻的单皮眼滑向姜妄:“想要多活几年,就闭上你这张烂嘴。”

    姜妄不怒反笑,像只水蛇般对着关训的脖子吐信子:“就我这张烂嘴,你可受用的很。”

    廷尉署的人搜了三刻钟,当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搜查得格外仔细。

    卫纶和林权来了,两人向他们施礼后关训问道:“怎么,卫司徒和大司农这么有空,来监察下官办案?”

    林权天生声音柔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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