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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许春秋 作者:Kiraff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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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水泡。

    不达指标,何许人被“教导员”抓作典型,同样是打戒尺。真是鞭子不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特质的戒尺上的木刺每打到手掌都会扎得掌心的肉深陷出一个个的小窝,一百下抽得何许人是汗如雨下。

    接下来的半个月,何许人手上的伤破了口子开始恶化,做工的效率越来越低,每天都要接受惩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何许人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等到夜里大家都入睡了,何许人才偷偷地溜出了宿舍。

    宿舍只有一二楼装了防盗网,何许人爬到三楼,找到踩好点的水管,用麻绳穿过水管缠在手上,开始往下爬。

    三楼乍一看不高,可当何许人真正爬出走廊抱住水管时,一种眩目的失重感还是重击上了他的感官。

    为了克服这种失重的恐惧感,何许人只能尽力不往下看,牢牢抓着缠在水管上的绳子。

    麻绳被重力拉得深深嵌入还未消肿的手掌,何许人痛却不敢松手,被压破的水泡的脓液流得满手都是,在惨淡的月光的映衬下分外可怖。

    宿舍楼突然灯光大亮,所有人都像是接到通知似的跑出了宿舍,何许人低头一看,自己原本的落脚点已经围满了了人。

    何许人卡在中间,上也不得,下也不可。

    与其被抓住挨打,不如直接摔死!

    何许人脑子一热,就松开了手中的麻绳。身体自然下坠,本以为会有一种白鸟浮云的畅意,但令他失望的是,何许人一眨眼就落到了地面。

    下意识地用脚支撑让何许人的左腿一阵剧痛,缓冲片刻便扑倒在地。

    “想逃跑?”教导员一脚踢开趴在地上的何许人。

    “你以为你跑得了?到处都有人看着,76号,你这次做得很好。”一记戒尺挥动时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打在何许人脸上,擦伤的脸颊瞬间血肉模糊。

    楼层太低,何许人并没有死成,反倒是一双眼分外清明地狠狠瞪着和自己同房的76号。

    一阵昏天黑地的拳打脚踢后,何许人以为已经结束了,可没想到自己最后被拖到了一个插满电线的房间。

    手脚被皮带扣在座椅上,何许人视线模糊,痛得满眼飞花。左脚在刚才的围殴中剧痛难耐,肿胀得不可移动。耳朵里尽是“嗡嗡”的蜂鸣声,在听到“嗒嗒”两下按动仪器的开关声后,何许人的世界就变成了一片空白……

    第17章 断线

    悬在头顶的白炽灯摇晃出无数的虚影,一圈一圈,像迷惑人眼的盛开的花朵。何许人被牢牢束缚在躺椅上,无法动弹,世界却像天崩地裂般幻化出无数个超出他认知的假象。

    胸口的起伏仿佛有什么要破膛而出,何许人的感觉仿佛与肉体脱节,濒死的欲*望触手可及。

    电击停止,何许人仍旧如同过电时无法自控地抽搐着,激麻的余韵还填充着每一寸血管和神经。

    被人从躺椅上拉起,双脚触地,连骨头也变成了绵软的痛苦,无力支撑起身体,何许人只能任由人拖着。眼前的人只剩衣服和皮肤的色块,何许人听不见他又指示了什么,只觉得他的手像夜间灯光下挥舞的飞蛾翅膀,重叠出奇异的光影。

    何许人被电得全身麻痹,眼睛大睁,无法合上,眼球干涩,只能靠不止的泪水来湿润;鼻涕口水也贴着脸的轮廓四处流淌……

    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何许人像块破抹布似的紧贴在冰凉地水泥上,眼神无法聚焦,只能随着空气中飞舞的灰尘游荡。

    月光从窄小的窗口倾泻而下,皎皎的银光中浮游着数不清的小粒,一只飞虫落在自己的眼皮上,何许人却不能将它驱赶。

    忽的,一只手扇开了那只在自己眼皮上搓手的小虫,何许人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那只手的主人没有再多做其他的动作,只是何许人能感觉得到,一个人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像两个飘离出躯*体的相似灵魂,在月光下孤独地相依。

    心跳减速平稳,何许人深吸一口气,动了动手指,感受着重新掌控身体支配权的力气。

    “你现在应该可以动了。”何许人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为自己驱赶蚊虫的人。

    这是个瘦削的男人,脸颊微塌,双目深陷,一双清明异常的眼睛也难掩他脸上的颓色。

    看来也是个落魄人。

    何许人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活动活动手脚让自己坐了起来:“你也是被关在这的?”

    男人不作回答,算是默认。

    何许人的目光落到他胸前的扣牌上——8号。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何许人换了个问题,声音还是有些发飘。

    8号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一开始还算着时间,现在,过一天是一天吧。”

    何许人听着他这番话,心里不自觉地升起一股失落的悲怆。

    8号又补了一句:“总比那些连算都不算的人要好,只求逃避,不去争取。”

    男人的手指向对角线的阴暗处,何许人看到了四五个同样穿着“校服”的人蜷缩在那里休息。

    原来这里被关着的人有那么多,原来有那么多的人被亲人放弃。

    何许人借着惨淡的月光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的水泡已经溃烂成一片,浅粉的血水和脓水混为一体,放在鼻下还能闻到腥甜的腐肉味。

    “早点睡吧,总有一天能出去的。”何许人还想再问些问题,可男人却直接背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何许人学着8号的姿势,以墙壁为支撑,渐渐放松了肌肉。只是左腿一直维持着充血的肿胀感,何许人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只能尽量不移动腿脚。

    闭上眼,何许人的困意瞬间席卷而来……

    “你的手怎么伤得这么厉害?”熟悉的声音让何许人忍不住想亲近,徐然的名字在心口呼之欲出。

    “徐然!”何许人反手抓住给自己上药的手。

    “我在,你别怕。”徐然的声音带着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下一刻,何许人紧握着的徐然的手就变成了刺目的电流,狠狠地灼伤着他的手掌。

    “啊!”何许人松开手。

    那条电流化作毒蛇,又迅速地缠上了何许人的左腿。毒蛇越绞越紧,何许人的腿痛得快要爆开。

    蛇头突然变成了教导员的脸,紫色的信子“嘶嘶”作响,人头大嘴一张,满口的尖牙都淌着毒液。

    何许人猛地坐起,满头大汗,毒蛇大张的血口仿佛还在眼前。

    “你醒了?”8号脸上的胡茬在日光下显现出来。

    何许人动了动左腿,发现它已经被打上了石膏:“我这是怎么了?”

    “骨折而已,放心,他们会让你至少看上去完整地回去。”8号瞥了眼何许人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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