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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沉 作者:槐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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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沉 作者:槐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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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施娘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东施还留着一口气,却依旧昏迷不醒。

    施夷光抱着半儿去看还有气息的东施,她躺在施母的怀里,闭着眼睛。那张本来姣好动人的面容,被烧的全是血。朱唇被烧的肿胀变形。夏日裸露在外的肌肤甚多,而她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全被烧伤。

    施母抱着昏迷的东施不断哭泣,旁边有医在治疗。

    “你不要流泪了。这泪水落在她伤口才是麻烦。”医人开口嘱咐道。

    施母闻言,赶紧捂住嘴低泣,不断地抹着眼泪:“医人,我这侄女还能活吗?”

    “能不能活过来还难说。”医人道:“要看这两天能不能醒过来。要是醒不过来,我也没辙。”

    施母闻言,哭泣的声音愈大。

    施夷光看着东施,心里一阵难受。

    “这火是怎么起的?”施夷光抬头,对着旁边的里正开口问道。

    施夷光好歹是村里的夫子,里正还是要给两分面子的。于是叹了口气,道:“东施和她娘晚上睡得迟,夜里点着桐油灯。有晚归的村人路过时,屋子里两人正在吵架,吵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打翻了油灯。”

    东施一个人撑起一家,病弱的老母本就只是个累赘,家中又没有男人。东施本有心疾,干不了累活赚钱,家里也就很贫苦。

    跟施夷光家土坯盖的房子不同,她们家是木板和茅草搭的。一沾油,再遇火。几乎就没了。

    可正因为是木板和茅草搭的,所以逃出来就格外容易。施夷光疑惑的看着眼前被烧做一堆灰烬的废墟。

    “既然着火的时候两人在争吵,便未曾入睡。如何没有逃出来?”施夷光看着里正,又问道。

    里长又是长长一叹,带着惋惜:“起火之时,东施想要将她娘救出来,结果她娘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了。东施呢,就拖着她娘的身体出来。

    火这么大哪里容得下人在里面呆那么久。邻人将两人救出来时,便是这般模样了。”

    施夷光沉着脸看向依旧昏迷不醒的东施。眉头一蹙。东施母虽然病弱,但并不是瘸子。走还是能走动的。烧掉房梁却要一定的时间。

    她们俩到底在吵什么,命都不要了。

    文种一直站在里正旁边,看着躺在施母怀里的施冰儿,面上愁着。

    “里君,这边若是无事,我先归去了。”文种对着里正道。

    里正应声。

    文种便转身离去。

    回到住处,范蠡的屋子还没有熄灯。文种敲门,范蠡从里面打开了门。看着他一脸的严肃。

    “出什么事了?”范蠡身子侧了侧,让文种进去。

    文种大步走进去,褪下身上的外套,坐到了桌案旁,喝了一口茶。

    范蠡在他对面席地而坐,静静地等着,也不催促。

    放下茶盏,文种看着范蠡,道:“少伯,那西施,怕是一定要去了。”

    第368章 毁容

    范蠡见文种这般,心下直觉不好:“可是那郑旦或东施出了什么事儿?”

    文种点头,道:“那东施,家中起火。容貌尽毁。”

    范蠡一惊,坐直了身子看着文种。

    “所以这一次,我大概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了。”文种又道。

    范蠡面上严肃,抿着嘴没有回话。

    东村的大火之后,整个苎萝村都人心惶惶。人家户一到了晚上,都尽量不再点灯。特别是家中有顽皮孩子的。

    东村的施家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西村的施家帮着操办了东施家的丧事。

    东施母一下葬,施母就准备将东施接到自己家来养着。东施如今整个人都废了,也只得答应。

    施母给东施收拾了一个屋子,每天除了浣纱就是照顾她。

    东施在火灾的第二天夜里就醒了。却没有再说一句话。有人说她大概是舌头被烧坏了。

    每天除了进去给她送药喂饭的施母,谁也不见。

    施夷光本想去问问走水当夜当地发生了什么事,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见东施这样,除了施母谁也不见,且一言不发的模样。她也不好再去问当夜的事。

    东施就这样将自己关在了那一件小屋子里,再未踏出过一步。

    ……

    ……

    范蠡再来的时候,身边没有跟着文种。他只身一人来到施家院子外。施母在院子打着施夷华尻子。他刚刚在小河边玩水,整个人踩空掉了进去。幸好施母正端着纱从山上下来。便急急地把施夷华给捞了出来。

    捞出来就是一顿打。

    看到范蠡来,施母放下了手中的扫帚,站起身子看着他:“范大夫?”因为刚打完还有些气喘吁吁。

    施夷华沉着母亲说话的空档,将眼泪鼻子一抹一溜烟跑了。

    范蠡冲着施母行了个礼,道:“我来找西施姑娘的。她可在?”

    “西施她现在正在教学呢。”施母喘了口气:“你要不在家等等她?”

    范蠡闻言,道:“不用了,我去学堂找她便是。”

    说完,便问了施母学堂的位置。然后向着学堂走去。

    学堂里传来稚童的声音,篱笆外种着的大树随风飘摇。篱笆里面圈着一个鹅圈,里头养着一直到大白鹅。

    因为夏日炎热,学堂的门打开着。

    范蠡站在篱笆外的树下,看着学堂里教着大字和圣人言的施夷光,目光温柔。

    她总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所以不管是谁,不管是何时,总是能一眼看到他。少禽也不例外。

    施夷光早就看到了外头站着的范蠡,长身而立。一身浅蓝深衣,头发宛成髻,用牛骨笄别着,玉树临风。

    但她当做是没有看见,依旧上着自己的课。临到了下课,又过了个把时辰。散了学,施夷光收拾了学堂,然后这才关上门走出院子。

    范蠡等在门外,纵然夏日的闷热让他早出了一层薄汗,却依旧没有丝毫生气。

    “你每日都要来上课么?”他问。

    “嗯。”施夷光应声,态度淡漠疏离。

    范蠡看着她,抬着手摸了摸头上的汗,晒得发红的脸颊有些烫。他跟在施夷光后面走着。

    施夷光走在前面,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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