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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国艳伶 作者:虫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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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差役道:“二位可否替我们置办些红烛、红纸,做个见证?”

    两个差役张大了嘴,萧迁这带罪之人,竟然要在这里拜堂?

    可又没有旨意不许人家拜堂!

    其中年纪大的一个回过神来道:“交给我们哥俩儿便是,顺便也沾沾二位的喜气!”

    待到东西都置办好了,萧迁自己个儿写了婚帖,赛观音剪了两个红双喜字,一个贴在了客房的门上,一个贴在床头,红烛也点了起来,又出了银钱定了一桌子酒菜,四个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两个差役平日都是看着萧迁的,今个儿晚上也难得的识趣了一回,道:“我们哥儿俩去另一个房间住去。”

    赛观音落落大方的施了谢礼,回过身,看到萧迁正在红烛下对她微笑。

    “六爷。”

    “元稹曾诗曰,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幸而我俩还有这样一天。”

    他起了身,将观音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一杯淡茶,道:“既然做了我的娘子,岂可事事操劳?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好,”他深深的看了过去:“观音,你要保重……你要伴我余生。”

    观音抿了茶,眉眼弯弯的笑道:“好。”

    她懂得轻重,这双腿,是求了名医才保得下来。

    原先置气之时,没少折腾,名贵药材如同不要钱似的喂着,可现在艰难,六爷,也不再是那个背后有着怀远侯府的六爷了。

    她若无事,六爷的心事便少了一半儿了。

    可另一半儿……观音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抬眼道:“六爷,这一路上,我不曾问过,商雪袖她……”

    萧迁怔怔的看着那红烛,开了口道:“观音,可记得昔日你说过,我会后悔……是的,我后悔了。我一生自负,可平生第一次觉得商雪袖的事,让我……”

    他看着观音,眼圈儿微红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若说六爷做错,可却是我做错在先。”观音神情平静,她说的是她的一句话改变了“九龄秀”的一生,也说的是园中娘子的一生。

    她卖了萧园。

    谷师父他们原本就是自由身,倒是有几分明白事情严重,只说了但有要出力的地方,他们愿意出力;跟着六爷的小厮仆役,像檀板儿、笙儿几个,哭嚎了半天,到底还是走了。

    可最难的是娘子们。

    苗青儿跪在她身前,哭的几度昏死过去,她道:“观音娘子,您让我跟着您好不好?我……您让我去哪儿呢?我什么都不懂……您说让我们拿着银钱买宅买地……可我哪里会这些……”

    可萧园里哪个娘子不是这样呢?

    年纪轻轻的便丢了本行,进了萧园,原本以为是个长久的安乐窝,却不曾想过大厦也有倾倒的一天。

    观音又有什么办法,只得硬了心肠,回不出一句话来。

    她也记得秋海棠看着她的眼光,如同刀子剜一般,她道:“同六爷共富贵,如今还要共患难。娘子到底是得偿所愿了。”她环视了一圈儿和她一样不得不离开萧园的娘子们,歇斯底里的道:“那我们算是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算是什么?”

    观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烛光跳跃,她额间朱砂越发殷红如血,宛然的眉目被烛光晃得阴晴不定,她纵然心**疚到了极点,却仍要硬起心肠来。

    她对着萧迁道:“求仁得仁。”

    观音道:“明剧已经风行全国,各地都有很厉害的戏班子,名伶辈出。这点上,六爷不应有憾,商雪袖也不会有憾她会永远作为明剧第一人被唱戏的人口口相传下去。”

    “我……”

    “六爷,”观音定定的看着他,道:“我是女人,所以更懂得商姑娘。您不觉得商姑娘和我一样么?她求戏有所成,便成了数一数二的名伶;她求一份刻骨铭心之爱,便拥有了这一份情爱……她终究是圆满的。只是,帝王之爱,始终难以久长罢了。这一点,入宫之前难道商姑娘真的不曾考虑过?”

    她最终还是落下泪来,她道:“六爷,她想的比你还要清楚。”

    嬉妃的事,原本就是皇上一人处置,在嫔妃们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便已经结束了,紧接着便是太后和皇后两道旨意,只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处置让后宫的女子们更加惶惶然,直到了五月份,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六七月份,天气已经相当的热,大太阳晒在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的冷宫里,就连守门的太监也已经挪到了大门对面的墙角下蹲着,那里阴凉一些。

    据说哀帝和庆佑帝的时节,冷宫最多关过数十名罪妃,因此整个东北角的这一片都是冷宫的范畴。

    商雪袖最初住的是最靠近大门的一排房屋,这是她自己挑的。

    或许是因为靠近门边,仿佛还会有些人气,或许也只是因为取用饭食便利,或许,还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幻想,她挑了这片地方。

    她看着手里的食盒,和往日并无不同,她提着食盒沿着有些阴影的围墙,慢慢的向着冷宫的更深处走去她在夜里已经暗自将铺盖无声无息的挪到了更里面的住所。

    第333章 求不得,说不得

    便是这一路,商雪袖就已经流了一身的汗,在这无声无息的地方,除了她的脚步声,和轻微的喘息声,再无其他。

    第二排的房屋还算略好,有一台石桌,几个石凳,还有一口井。

    商雪袖将食盒放到了石桌上,才到了井边,摇了小半桶水上来。

    她并不急着洗手净面,而是将那桶水倒在盆里,放在太阳底下,又坐在晒得发烫的石凳上面,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过了许久,她几乎已经起了睡意,才到那盆旁边洗了手,觉得略凉快了一些,便打开了食盒。

    里面的饭菜每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即便每次她会把辛辣之物挑出不用,下一次也一样会出现在饭菜中。

    商雪袖慢慢的嚼着,心里想,是啊,一个冷宫的弃妃,又有谁会关注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可是她得吃下去,不然怎么活在这冷宫之中呢?

    她用过了饭,又是一阵困意袭来,她便趴在了暖洋洋的石桌之上。

    直至日影偏斜,她才从睡梦中醒来,长而浓密的头发每次都会让她弄得如同水洗过一般,粘腻的难受。

    商雪袖自嘲的笑了笑,想起往日在长春园的日子,倒真的被养的身娇肉贵了。

    她起了身,在屋子右侧练起功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还坚持着这样的习惯,只是想到当初六爷仔仔细细的盘问着她每一处是否妥当,她便不能丢下来。

    况且,若不练功,这样的漫漫岁月,每天又如何打熬过去?

    每一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刮了过来的树叶,都会被她捡起来,放置于屋内的窗台之上,直至枯干,碎成渣滓。

    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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