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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半 作者:秋千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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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的事,他蔫了好一会儿,连蚂蚁也不捉了。周锦城没赶他出去,他就站在一边,时不时挑挑烛火。

    等周锦城暂且不看书了,闭目休息时,才开口说:“他们都怕哥哥。”

    周锦城嗯了一声。

    “那我也怕。”阮唐这样说。

    周锦城眼睛睁开条缝看他,“你怕吗?”

    阮唐这才摇了摇头,改口说:“不怕。”

    周锦城原本懒得应对,又不知怎么的,心里动了动,坐正了把阮唐拉到跟前,问他:“今日下午怎么了?”

    阮唐想想,说:“我跟二少爷玩儿,回来他奶娘凶我,哥哥救我。”

    说的挺对,周锦城又问:“谁对谁错?”

    阮唐低头,说:“我对。”

    周锦城道:“你错了。你该好好在我屋里铺纸研墨,自己也该学,抑或就在门口守着。你带二少爷去玩,他身体不好,要是突然病了呢?奶娘怕这个,着了急,你是我的人,但她不敢骂我,又不敢骂二少爷,该拿谁撒气?”

    阮唐的下巴都杵到锁骨上了,讷讷地说:“拿我……”

    “下回怎么办?”

    周锦城这么问,只当他要说不跟周锦重玩了,没想到阮唐却道:“下回看见她,我就跑,找哥哥。”

    这样也对。

    “还不算太笨。”

    “我说对了吗?”

    周锦城含糊地嗯了一声。

    “那哥哥赏我一下。”阮唐拿手指头戳戳自己还沾着土的脸蛋,叫周锦城亲他,“上回哥哥知错,我也奖赏哥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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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7

    第七章

    周锦城伸手便将阮唐凑过来的脸推到一边,嫌弃道:“脏死了,去后头洗一把。”

    阮唐气哼哼的,一边小声嘟囔着“不公平”,一边拿脚后跟蹭着地出去了。没多大功夫,他就洗净了脸,回来以后还惦记着要周锦城亲,白生生嫩包子样的脸杵在周锦城眼前,撒娇似得央:“我娘以前就会这样赏我,哥哥,哥哥……”

    周锦城两根手指头捏住了阮唐还带着潮气的脸不许挣扎,拿毛笔在他鼻翼两侧往下延伸,画了长长的两道胡须,眼里带着些笑,脸还冷着:“一边去。”

    阮唐伸手要擦,又有些不敢,只能垂头丧气支在书案边,跟周锦城有了深仇大恨一样。

    外头的鸟雀叽叽喳喳,刚打过没几日的蝉又有起复的势头,逐渐聒噪起来。

    阮唐肚量小,脑子更小,不一会儿就忘了自己还生着气。他看周锦城读书认真,侧脸那样好看,搭在泛黄书页上的手也好看。小傻子细看半晌,接着便放轻了动作往门外去,拿上网去捕蝉,嫌它们嚷嚷的周锦城没法念书。

    这时候虽已近黄昏,但大地上残留的热度依旧灼人。捕蝉的网塞进袖子里,阮唐爬了三棵树,身上汗津津的,却还不觉得累,似匹用不尽力气的小牛犊。

    他喝了一碗莺儿给的冰镇过的酸梅汤,抹了把嘴就又去接着爬树。

    等把门口对着的一片树上的蝉收拾的差不多以后,阮唐的两只手心被划了很多道细细的口子,不流血,但疼的很。

    他忍着疼冲了凉,又把手洗净,没叫周锦城知道。

    到晚上还没睡着的时候,躺在床上,手心里的伤一阵阵疼不是疼、痒不是痒的磨人。阮唐耐不住,滚了两圈,往周锦城怀里钻去。

    这回倒没被推开,被周锦城握住一只手,按住一侧肩膀不叫动,然后探手去摸他的肚子。

    小孩儿原就恢复的快,阮唐的身体还好,养了这么几日,腹部的鼓胀便下去不少。

    周锦城摸完了,才把人推回原位,问一下午不见人影的阮唐:“给你的虾壳嚼了没有?”

    阮唐点头,身上再瘦,脸蛋上还是带着一点婴儿肥样的软肉:“嚼了,好香,就是没肉。”

    他夜里睡着的时候喊了两回疼,周锦城估摸着,是因为在长身体,便让厨房日日把做菜剥下的虾壳炒了送过来。

    虾肉寒气重,小孩子吃多了受不住,民间就一直有给长个子的小孩儿嚼虾壳的说法。只不过实践的少,因为除去住地近水,一般人家少有吃的起这东西的,更别说从哪里来的虾壳。

    厨房只当大少爷要吃,便费尽心思,配料不知加了多少,又是炝锅又是爆炒,将在这府里一点不上台面的残渣做成了山珍海味,却不知最后全进了小傻子的肚。

    周锦城道:“没那好事,想吃肉,等发了月钱自己买。”

    阮唐问他:“哥哥是少爷,怎么这样小气?”

    周锦城闭眼不再搭理,阮唐果然小孩儿心性,没人回他的话,不过几息时间,便呼吸悠长——睡熟了。

    他起身就着月光看了看睡着的傻子,脸上没像白日里那样总带着笑,好像很顽皮的样子。现在很乖,嘴巴也闭起来了,不再嘟嘟囔囔地教训人。

    第二天早上醒来,阮唐一起身就觉出手上的不对。

    他摊开掌心低头一看,两手上都涂了一层淡黄色的东西,味道还很不好。阮唐转着眼珠想了会儿,愣愣的,突然脸色一变,像天要塌了一样对已经下地的周锦城喊:“哥哥!我手上有尿!”

    那是周锦城碰了一下他的手,发觉他抖了一下,心知不对,半夜起来看过后给他上的药。

    饶是周锦城,此时闻言眼角也抽了两下。他理好长衫往外走,一眼没多看傻透顶的阮唐。

    接下来的日子,周锦重一连大半个月没来,这天刚过午时,正房太太却突然打发了人来叫阮唐。

    莺儿向周锦城请示,说的意思,怕是太太要要阮唐走。

    一个下人,周锦城本不该在意。可阮唐不一样,跟他同吃同睡了一个多月的小孩儿,傻得冒烟,只认他一个哥哥,怎么能给了别人。

    “不去。”他看一眼无知无觉在一边费劲儿研墨的阮唐,道:“叫他们回去,太太有什么话,请来我院里说。”

    哪有让当家太太来看儿子的道理。

    偏那两个来传话的老妇拿周锦城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空着手无功而返。

    莺儿还担心,平时太太看起来脾气再好,可真惹恼了她,少不得要在暗处给大少爷使什么绊子。她当着家,面上笑着,可今天短个这个,明天说少个那个,就足够折腾人了。

    未曾想晚些时分,林素岚竟真来了。只带了一个陪嫁丫鬟,丫鬟手拎一红木食盒,先让莺儿通报过,才进了书房去。

    屋里还未点灯,周锦城暂且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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