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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 作者:怪侠一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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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 作者:怪侠一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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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到此探亲。”

    周朝民风开化,并不推崇女子守节之风,女子改适他人甚为寻常,因此李全也毫不避讳,他束发之前都是在赵家度过,赵家于他恩遇颇多,只是后来才回了渠县本家。

    赵权心道原是如此,心下疑虑稍解,和声道:“你先起来罢!”

    李全谢过之后方起身躬立在侧,赵权沉声问道:“你何时到的陈黎,朝中近况如何?”

    李全不敢怠慢,回道:“属下到陈黎已半月有余,殿下离京不久后,朝中只知殿下受圣上之命,南下办差去了,圣上从未提及,朝中虽然多有揣测,可也并未有人多言,只是殿下一去两月有余,朝中现在流言四起,属下离京之时,尚未有定论。”

    赵权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你可知北边与燕国的战事如何了?”

    李全面色一沉,却暗暗看了一眼赵权身后的长亭,见她毫无异色,心中虽奇,只低声禀道:“与燕国花子岭一战我军大败,将士几乎阵亡殆尽。”

    斟酌了一下,继续道:“传先锋将军已被乱箭射死,连……连尸首都未找到……”

    赵权面色一凛,霍然看向李全,他久不闻朝中之事,自长亭失忆后,更是刻意将燕云程忘记,仿佛两人之间再无此人一般,可今日乍一听到他的消息,怎不叫他心惊!

    李全本是从自家小妹口中得知长亭送的墨字,更知她所说夫妇二人,今夜见两人情状,两人的关系呼之欲出,他心中虽是惊讶万分,可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斟酌着将燕云程的消息报与赵权。

    赵权心中梗着这事,只目光沉沉地看了李全一眼,似有警告之意,李全心中一惊,哪里还敢再说,只将朝中其他要紧的事说与赵权听了。

    待禀完事后,李全便请赵权二人随他去赵府安顿,赵权扫了一眼李全身后的赵家小姐,寒声道:“可有他人知道本王的身份?”

    李全忙道:“殿下放心,此次只属下兄妹二人前来,连车夫亦未带,况且属下离京已是月余前的事,此处又并非回京必经之路,属下亦是无意中找到殿下,想来有心之人也未必能察觉,殿下暂可放心。”

    屋外风声刮的越发猛烈,破陋的窗户似乎也抵挡不住,赵家小姐手上的灯笼忽明忽灭,李全低声道:“殿下,此地不可久留,赵府中属下已经安排妥当,请殿下速速启行!”

    赵权轻咳了两声,李全忙解下皮裘上前小心为赵权披上,口中忧道:“殿下有伤在身,再不可如此耽误了!”

    赵权回身看着长亭,柔声道:“走罢!”

    长亭此刻便如梦中一般,不知何处冒出的李全此人,口口声声称她相公为“殿下”,她哪里知道“殿下”为何物?

    只是看这人对赵权毕恭毕敬,连赵家小姐也跪在了地上,赵权也不似往常一般,虽是随意站在那里,却自有一番高高在上的气度,怎不叫长亭惊疑。

    此刻赵权让她走,她方才回过神,口中却道:“相公稍等,我收拾一下行李!”

    回身在屋里翻出了一块粗布,慌慌张张地收捡起了东西。

    李全刚想开口道府中什么都有,却觑见赵权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惊,忙低下了头,哪里还敢开口乱说。

    只听赵权开口说道:“不必带太多,捡几样重要的带上即可。”话虽是寻常,李全却暗暗揣度,晋王殿下何曾这般好耐性。

    他们两个哪里又有什么行李,长亭着紧的不过是她今日给赵权买的新布,惦记着年下了还要给赵权缝制身新衣。

    马车摇摇晃晃,耳边只听见深夜里马蹄“低嘚低嘚”的声音,间或传来一声李全低低的驾马声。

    马车只是寻常人家用的马车,自然有些狭小,赵权端坐其中,自然无话。

    长亭想是白天累极了,马车颠簸之下,她竟晃晃悠悠眯起了眼睛,赵权一直牵着她的手,见她这副模样,忽然想起从前她亦是这般,常常缩在马车一角睡着,然后被颠簸的马车撞得龇牙咧嘴,哪里有半分女子的矜持贞静。

    嘴角不禁有些柔和,探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口中低声道:“睡罢!”

    对面的赵家小姐哪里敢看,早已将头低了下去,只耳边传来赵权低沉柔溺的声音,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他那样的人,口中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光是这样想着,面上已经火烧火燎,身子也越发拘谨起来,再不敢有半分动作,唯恐惊动了谁。

    第62章

    今夜已是除夕守岁, 赵家家境殷实,处处透着富足,此时整个赵府已经张灯结彩,下人皆着新衣, 忙忙碌碌地穿梭其中,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无处不显出一副欢腾喜庆的气氛。

    屋中笼着地龙, 热气袭人,再不复从前茅屋的湿冷, 赵权闲闲立在桌前, 收笔写完最后一字, 抬头却不见长亭,便搁了笔,往院外走来。

    这里是赵府后院一处小小的抱厦,不过几间小巧的房间,却独立成院, 原是李全兄妹几人幼时读书的居处, 因着地处僻静,与其他院子又分隔较远,李全便将两人安顿在这里。

    对外只称赵权是自己结交的好友, 因病暂时在赵府借住几日, 拨了两个家生又老实的下人照顾二人的起居, 赵府一干人等全不得靠近抱厦, 暗地里派了自己的心腹保护赵权, 倒是甚为妥当。

    李全虽非赵家亲子,可他自小在赵家长大,赵家老爷与李全母亲伉俪情深,对他亦是视如己出,他在赵家向来为兄长,为人淳厚稳重,甚得几位弟妹敬重,又因他在朝中做官,族中对他多有倚靠,他在赵家的安排自然没人敢质疑。

    因此赵权两人住下之后,赵家诸人鲜有来打扰,二人也几乎不出小院,赵权换了个大夫,重配了汤药,病一天天好了起来。

    今日除夕,赵权算算日子,京城中应该已收到他的传信,若是快马而来,不出五日,接他们的人应该就到了,他心中将此事又细想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方放了些心。

    刚出房门,就见长亭微开着院门,探着头往外面瞧着什么。

    赵权轻声走近她,侧头看去,他当是什么,外面丝竹欢悦,原是赵家一家团圆,正丝竹助兴,燃放焰火,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赵权按住长亭的肩,同她一同看向屋外,却并未说话,长亭回过身,一脸羡艳道:“相公,你看那边好热闹!”

    赵权眉目温柔,这是他过得最寒酸的除夕,从前的这种日子,宫廷中何处不是花团锦簇、烈火烹油的喧闹场面,更兼朝臣参拜,处处歌舞升平,他惯了倒是觉得烦。

    今年的除夕,他竟就和从前想也未想过的女子单独度过,甚至连奴仆也没有,倒是遂了他往日的心愿,可他看着长亭眼巴巴望着院外的样子,满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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