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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有好女 作者:南方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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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虾米计较。

    于是傲然点点头,下了马,缰绳交给身后从人。点了二十多个武士每个都有谯平两倍块头大跨步走进了栅栏门。

    曾高眼见一个比他高两倍的壮士趾高气扬的经过自己身边,不甘示弱地咳嗽一声,紧了紧身上那件多年旧皮袄。一股子臭气,成功地把那壮士熏了个皱鼻。

    曾高穿着这件破皮袄,大夏天也不脱,走到哪儿熏到哪儿,不少人对他早有意见,只是因着他对主公忠心可嘉,因此都不好意思说什么。

    一次罗敷在库房里发现半匹暗色绞经素罗衣料,长度不足以做一件成人袍服。她灵机一动,按照曾高的体型,巧手做了一件小号的,借着某次过节的名义,派人送了过去。

    主母亲手“赏赐”,曾高感激涕零,当即进屋去换。大伙捂着鼻子,眼巴巴的等在外头。

    不仅是为了保障自身安全,更是为了彰显力量,反客为主。

    甚至,方琼眼看白水营众人眼露戒备之色,还不以为然地悠闲一笑,带着三分恶意,笑道:“大家别怕啊,别怕,我这些军马都很听话,没我的号令,不会乱伤人的。”

    深秋的落叶早就被清扫至道路两边。方琼却脚步沓沓的,专门踢路边的黄叶,不一会儿,整条路就一片狼藉。

    除了谯平,白水营所有人都大为光火。

    谁知过不多久,曾高出来,新袍子穿在了里头,外面依然套着主公赠的那件破袄,以示绝不忘本。

    从此大伙对这人绝望,再也不提让他换衣服了。

    正好这次出来“迎接”方琼一行人。众人心照不宣,推举让这位“当代苏武”站最前头。

    方琼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想:白水营里怎么一群乞丐?

    进了宴厅,他带着纨绔子弟特有的评判眼光,看看屋里的各样装饰,敲敲几案的木质,拿起个花瓶看了看,又摸了摸屏风上绷的丝绸,鉴定了一下质量。

    最后从容落座,抿一口白水营自酿的酒没挑出什么毛病。

    宴厅外面很快聚起了人,性急的挥拳头踢脚,扬言要给这个不懂礼数的纨绔一个教训;谨慎的赶紧相劝,“他们外头有一万大军……”

    谯平体察着逐渐升温的怒气,在方琼的武士有所动作之前,叫了一声“大家肃静”。

    宴厅内外很快鸦雀无声。方琼有点惊讶。

    他觉得自己算是“御下有方”,可手下的狗腿子也没这么听话过。不禁又微有挫败。

    谯平不慌不忙道:“方公子今日所言,不外乎两件事:我们主母的归宿,以及白水营的归宿。这第一件事,我们主母身在内闱,但已阅了三公子的信件,托我回应,只要主公一日无音讯,她便一日为王家妇,不劳三公子代为担忧;这第二件事,白水营里都是闲散懒人,于方公大业无助,就算是跟着方公改旗易帜,也只是多了几千张白吃饭的嘴。还请三公子回禀令尊,我们会安安分分的在邯郸郊外种地,和以往一样,不会给冀州添乱。”

    这才捻着腰间玉带,开门见山地笑道:“大家别紧张嘛。我的信想必你们都已收到了。这个……以前曾听说东海先生隐居邯郸附近,我一直无缘拜会他老人家。现在他失踪在外,多年未归,这个……我是十分同情的……”

    方琼不是没读过书,但故意一开口就是大俗话,确保白水营里一条狗都听得懂他的意思。

    谯平微微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几声即将出口的破口大骂。

    “使君请继续。”

    方琼余光看看自己身后众武士,底气十足,笑着点点头,

    终于有几声愤怒的叫喊抑制不住。颜美手按杀猪刀,冷冷道:“我们主公不是你瞎咒得的!就算主公有什么变故,夫人也不会跟了你去!”

    一干粗人齐声附和:“就是!秦夫人跟我们亲着呢!”

    还有些克制的:“方公子,咱们成不了一家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成不成?今儿请你一顿饭,你别得寸进尺!”

    一番话说得可谓十分客气,谦逊得恰到好处而不卑微只是看在外头一万大军的面子上。

    方琼却一直微微冷笑,谯平的话听在耳朵里,目光却不耐烦地在宴厅内的饮食器物上跳跃。

    末了才评论一句:“啧,一个弱质女子身在内闱,就这么被你们空口白牙的发了个牌坊,任凭伊人青春空逝我倒不知,你谯公子的做派如此霸道。”

    言外之意,你谯平不过一介代理,有何资格替你的主母抉择终身大事?

    再引申一下,你又有何资格,替白水营几千人决定他们的命运?

    方琼故意顿一顿,饮一口酒,环顾宴厅四周,确保他这“言外之意”被人听出来。

    最后他一咳嗽,笑道:“我们方氏的做派倒有些不一样。私以为,事关个人前程,应由当事之人说了算,不该由旁人越俎代庖。譬如你们秦夫人……咦,我今日怎么没见秦夫人?她被你们藏在哪儿了?”

    “这么害羞啊!上次秦夫人跟我在邯郸城外偶遇,可是相谈甚欢哪……”

    噌噌几声响,白水营三五个壮士刀剑出鞘半寸。

    淳于通吼道:“你血口喷人!”

    方琼表示冤枉:“我如何血口喷人了,我说的没半句假话。不信将你们秦夫人请出来一问便知。依在下对她的了解,她未必像你谯公子这么不近人情……”

    一句隐晦的离间。并非所有人都能听出来。

    没等白水营诸人接话,宴厅外一声脆而尖利的叫喊,划过了酒酣耳热的空气。

    “出来就出来!方公子,你从前可没这么咄咄逼人,今日是想将我白水营逼进死路么!”

    伴随着声音的,是远处奔来的翩然一躯,裙角若飞,带起几片凌乱黄叶。

    方琼眼色一亮,长跪而起。这珠玉之声几个月没忘,眼中立刻闪回了春日的桑林。

    罗敷身后追着好几个夫人娘子,慌慌张张,拉她不住:“夫人,夫人你要去哪儿?……”

    方琼喜形于色,连忙起身迎过去。

    不仅是思念女郎,更是心中升起希望女子大抵比男人软弱,只要他能将秦小夫人唬住拿下,还用顾虑谯平那块硬骨头?

    对付女人他经验丰富,完全不用斟酌措辞:“未曾想还能在此处遇到夫人,真乃幸甚!啧,夫人怎的瘦了?怎么穿如此粗糙的衣裳?……”

    罗敷离他三丈站定,低头扫一眼自己的粗布麻裙,再看方琼,目光冷而凌厉。

    “方公子,妾闻仁者不以盛衰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我夫君生死未卜是真,可当初桑林相遇,我尚全节保终;而今时局艰难,我若弃他,岂非禽兽之行!今日我便明白说知于你,我秦……我王秦氏并非不贞不信之人!”

    方琼被镇住了一刻,笑意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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