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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已久 作者: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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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他不愿意多说,我也没办法。”

    顾思轩坐在书房里,想了无数个慕念可能会去的地方。他甚至想到慕念可能是拿到了乐团进修的名额去了奥地利,但是他打电话询问音乐学院时,得到的回复却是获得名额的是安素文,并不是慕念。

    原来她那天还有这样的遭遇,没有拿到乐团考核的名额,所以她的心情才会那样糟糕吗?可是上次老毛已经给他通过气,说安达集团调查出了很多问题,现在已经移交检方,为什么安素文还能拿到这个名额?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陷入了一个僵局,所有和慕念有关的人他都问过,但就是找不到慕念的任何下落。

    果然,那天心底生出的惶恐感,会和大学时期的一模一样,就是因为慕念的离开。她对自己,真的就那样失望吗?

    他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几天,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慕念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他打听不到任何消息,连寻找都是一个毫无头绪的难题。

    蓦地,门铃响了。顾思轩心中升起无限的希望,会是慕念吗?她散心回来了,想要和他谈谈吗?

    顾思轩扔下手中的速溶咖啡,快步走过去开门。

    门外的人,并不是慕念,而是慕父。

    “孩子,我能和你谈谈吗?”

    慕父并没有停留太久,他走前,只是默默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上,叹了口气,看着发呆的顾思轩欲言又止。

    慕父离开后,屋内又恢复了平静,或者说,是寂寞。

    “我不知道小念去了哪里,她只和我说要出去散心,会离开陵江一段时间……那天晚上你们争执的事情,我听非穆说了。她的态度确实不好,如果她的举动打扰到了你的工作,我替她道歉,这一点她的确做错了,但是,我想她那天情绪激动,和她高考后的一段经历有关。”

    顾思轩将盒子移到自己面前,手覆在上面,微微颤抖着,不知不觉间,一滴清泪落在木盒上,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爷爷在她高考前的几个月得了病,一种很严重的病,无药可治,但是考虑到她当时要高考,我们都瞒着她没有让她知道。你可能会觉得这就像是新闻或者小说里的情节,但这确实是真实的。在她高考完后,我们才告诉她这个消息,之后她就这样一天天看着她爷爷的情况越变越差。她爷爷,原来那么健谈的一个人,因为这个病变得无法言语神志不清。”

    “她爷爷去世的前一天,她妈妈说让她第二天去看一下她爷爷。那天晚上,我从家出发去医院,原本小念想要一起去的,但是后来还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错过了见她爷爷最后一面的机会。那天夜里,她爷爷就走了。”

    “从得知消息开始,她就表现的很平静,只是在她爷爷最后要火化的时候,她才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之前她还说,等录取通知书到了,她要拿给她爷爷看,但是后来还是晚了几天。在她爷爷火化后的第二天,录取通知书到了,但是她永远都没有机会把它拿给她爷爷看。”

    顾思轩双手支在桌上,将脸深深埋在手中,哽咽后终于哭出声来。

    “这些年她看上去云淡风轻的,但我和她妈都知道,这件事情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她那天大概是因为你爷爷的消息想到了那件事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盒子里的东西是我和她妈收拾她的东西时,在桌上放着的。我想,她可能是想把这些东西还给你。”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一向尊重他工作慕念在提到顾老的情况时,会那样疯狂的挂断电话推着他去医院看顾老。原来她是不愿意自己再重蹈她的覆辙,不愿意让他留下像她那样的遗憾。

    那个时候,她的心该是有多痛,在他呵斥她的时候,她该是有多么的绝望痛苦。是他错了,他不该这样对她的。可是他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些事情,太晚了,不是吗?

    顾思轩流着泪,将那个木盒打开,里面端端正正放着的,是那枚翡翠玉镯,还有他送的那条项链。那天在秦爷爷家,她就看到了项链锁扣的设计图纸,所以不需要他,慕念也可以将项链解开取下。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会永远地离开?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又要永远找不到她?

    他恍惚又记起了那次从秦爷爷家出来,慕念稍稍提及她爷爷时候的低落沮丧,如果那时他能够稍微深挖一下安慰她一下,或许自己就能够理解那晚慕念的行为了。

    从大学那次音乐会,他对慕念一见倾心,到去年在文具店重遇她,花了整整七年;现在,他难道还要再等七年吗?

    一种颓力排山倒海而来,他不敢去想以后的生活,他害怕自己会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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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天开始,顾思轩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他依旧待人温和,日日都会去医院看望顾老。

    顾父顾母曾问过慕念和他到底是怎么了,顾思轩只是说,是自己的错,让慕念伤心难过,出去散心,并没有将慕父说的话告诉其他人。这是慕念的一段伤心事,是她最隐秘的事情,有他知道就够了,何苦再让其他人知道,多了份让慕念伤心的潜在危险呢?

    那天顾思轩穿着隔离服,照例陪着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的顾老说话。

    他摩挲着顾老满是皱纹的手指,觉得与慕念相比,自己是幸福的,至少自己还能够有机会和爷爷一起说话接触。

    “爷爷,学生们的高考成绩下来了,他们考得很好,这次陵师附中的一段线率有82.3%,校领导都高兴坏了。”说到自己带出的第一届学生的辉煌高考成绩,顾思轩显然很是开心。他本就生的温润,现在眼角眉梢俱是笑意,让他看上去更是亲切温和。

    “但我还是没有她的消息,爷爷,您能不能和念念说说,让她给我个消息,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我真的很想她,真的,很想她……”

    六月二十五,顾思轩参加谢师宴。一向不喝酒的他,在那晚喝了许多酒。一部分是学生敬的,一部分是同事敬的,还有一部分,则是他自己喝的。同事们看到从来滴酒不沾的顾思轩一下子喝了那么多酒,以为他是为学生们取的好成绩高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想要借酒消愁。但为什么,喝的越多,他反而越清醒,眼前出现的都是慕念的音容笑貌,清晰可见,但就是捉不住摸不着。

    七月,安达集团董事长安雄因涉嫌巨额贿赂公职人员被检方起诉,曾经叱咤风云的安达集团一夕之间落败,引来阵阵唏嘘。

    八月,顾思轩通过肖教授辗转联系上慕念好友韩江雪,只得知慕念出国,并未知晓慕念具体去往何处。

    九月,顾思轩按照既定计划,就读陵江师范大学博士。刚一入校,他就埋头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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