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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见走马川 作者:许渚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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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元宗一手拿起一个梨花糕刚吃下去,忙不迭的又拿起一个塞进嘴里,“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秦川不由笑起来,轻轻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润适口,的确是味道上乘。

    淡淡的杏黄色糕点清郁香甜,沈孟白转身坐到书桌前,拿起一块,灵动的一缕花香瞬间蕴入口中,百年老店的招牌果然是名副其实,只是和记忆中的味道却不甚相同。

    唇边泛起一个苦笑,沈孟白轻轻摇头。窗外,一轮明月当空,此去经年,十五个春秋岁月一晃而过,不知那些故人此刻又在何处遥望这一片皎皎清辉。

    “还有一盒在我房里,”左元宗边说边嚼着,将胳膊里的剑重新挂在腰间,“今天正好月儿姑娘也在,待会给她拿去吧。”

    说完,便从小楼的书房里和步胜寒退身而出,说说笑笑的走了出去。

    楼下的花园里,一袭水红色的纱裙笼在月光下,月儿正静静伫立望着远处散落的烟火,刚结束,却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回头,一个黑衣侍卫提着锦盒走来。

    月儿有些意外的接过,揭开木檀盒盖,一阵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小的锦盒中整齐的放着几个杏黄色的糕点,此刻被排列成了花朵的形状,糕面上点缀着几片梨花瓣。靠近了,能感觉到还带着几分温热的气息。

    这是……临福楼的梨花糕吗?

    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吗?

    “小姐请慢用,”站在身边的黑衣侍卫将锦盒礼貌的递给面前的小姑娘,拱手稍稍向后一步,就准备退下。

    这一整天她都待在观云堂,沈孟白说过只有傍晚时分大概才会得空来看自己,她在厢房里走走停停,转转悠悠了一个下午,但是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也没能看到那一袭月白的身影。

    “等一下,”

    接过锦盒,月儿望着眼前微微垂首的黑衣侍卫,突然将他叫住,“我该回去了……你们阁主现在还在书房吗?”

    “阁主今晚有重要事务同几个堂主商议,刚才已经吩咐了,”黑衣的侍卫闻声抬起头,拱手一礼,“若有需要,属下可以送小姐回去。”

    淡淡的一丝失望滑过脸庞。

    事必躬亲仿佛已是他根深入骨的习惯,但想到在如此忙碌的日子中,他却仍然记得抽出时间交待下人准备这些,说不出的暖流不觉缓缓流淌过心间,一抹微笑顿时又在精致的小脸上微微泛开。

    “那……好吧,谢谢你,”小小的脸低下去,将锦盒的盖子重新盖上,“如果阁主喜欢的话,等过两天我再做一点梨花糕送给他吧!”

    观云楼上,白衣的公子缓缓踱步,在书房的小窗前停下,楼下的花园中,是浅浅的月色和一袭如烟的纱裙。从月儿凝水的眼眸中折射出夜幕的隐隐亮光,柔和的光线下,仿佛白玉雕琢一般精致。纯净的气息仿佛未沾染丝毫尘世的是非,此刻她向着黑衣的侍卫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然后跟随着往堂口的大门走去,渐渐消失不见。

    将她的样子尽收眼底,沈孟白黑眸微垂,一丝难掩的怅然在眉宇间一闪而过。

    为什么一再逃避而无法下定决心和她断绝,连他自己也无法完全说清。此刻想来,大约是因为她低头浅笑的样子与内心深处的记忆有几分相似的重叠吧。沈孟白微微垂首,目光瞥见腰间水蓝色的香囊,目光之中有着隐约的复杂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月儿总能勾起他深埋在心中的回忆,让他想起风雨交加的夜里,温暖明亮的马车中的身影,纯真无暇,皎然如月。

    然而执念太过只会让自己举步维艰。红尘中自有些事是无能为力,他知道自己早晚要决然告别。

    只是,这个太过美好的梦,能不能不要这么快醒来。

    晚秋不晚,早春尚早,往昔却已悄然不在。不忍别往昔,又如何能断舍离。如今,他又要如何面对那些一往情深与新仇旧恨。

    沈孟白沉默片刻,将目光从窗边收回,落在秦川身上,不禁再度开口,“准备下去,明日我要动身去云枢宫。”

    玄色衣衫的男子不由身形一滞,神情陡然一凝。

    云枢宫主喜怒无常,行事全凭喜好,将辟灵犀视若珍宝,若是相求需以命相偿,否则是断然无法到手的。他很清楚面前的阁主为了报仇是如何不惜一切代价,一步步走到今日,但若是事成之后舍弃自己的性命,用这样的条件去交换,真的值得吗?

    秦川猛然抬起头,“阁主,此事是否还需再做考虑?”

    沈孟白将目光眺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青黑色山峦之间,神情中的冷峻与决然仿佛冬日里难以消融的玄冰,他缓缓开口,“不必了。”

    御鸩门,无极盟。

    其实即便是不为了手刃弑父的仇人,这一战也是无法绕过去的一道坎,还有别的可能吗?

    若是不能将两处势力吞并,隐沧阁便无法定驻中原,与其这样浑浑噩噩籍籍无名的终其一生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可是……”

    秦川眉间一蹙,不由走上前来。

    “没有可是,我必须倾力而试,”一语未毕,白衣胜雪的公子委自淡然开口,将衣襟中的一块令牌拿出,覆在手心中垂首端详,“你在阁中多年,经你的手,凡事都不会出什么差池。程白羽步胜寒性子急,元宗太过感情用事,若此番辟灵犀到手,剿了御鸩门,唐云鹤的势力也就不足为惮了。”

    “转达宫主,一切结束后,我会依言上云枢宫。日后,阁中的事务便全部交予你了。”他停了停,将令牌交付秦川手中。

    感受到沈孟白殷切的目光,秦川蓦然将头抬起,“阁主,御鸩门的□□的确是出神入化,但若真的不幸中毒,即使没有辟灵犀我也定会尽力……也许可以不必走到这一步……”

    话到嘴边却不由声势渐弱。他很清楚其实自己无法做到。

    许多毒若是没有解药,即便是自己能够挽救回一条性命,中毒之人日后也无法执剑握刀,形同废人,必然受尽毒性侵蚀的痛苦,生不如死。

    望着眼前的观云楼,沈孟白黑眸沉肃。这一切是他几年来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这一战若是能将两处收剿不仅大仇得报,更是使阁内势力大增的好时机,这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

    “长安还有诸多事务必须阁主你亲自处理……如此,日后恐怕易生事端。”

    秦川垂下目光,阁主已经决定的事便如同磐石一般难以改变,知道到了此番地步自己再多劝说也无法改变什么,他只是默默望着沈孟白手中的令牌,“阁主若是信得过,明日还是我去吧。”

    沈孟白沉默片刻,将手中的令牌交到秦川手中,唇边泛起一个清和的微笑,“好,你一向不会让我失望。”

    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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