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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寻 作者:喻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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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寻 作者:喻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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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寸心看着男人那双含笑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

    她何德何能有这么好的男人待她如此。遇见他真的穷尽了她一生的好运气,从此不再有。

    他听后微微俯身,在她额头落下温凉一吻,问:“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在车里听到的都是这首歌吗?”

    “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这首歌?”慕寸心不解。

    商离衡看着她摇了摇头,“我在等你看到这盏闪亮的灯。”

    重逢以来他用尽耐心,始终在等,只为有一天她能放下心中伤痕,看到灯的光亮。

    为了她,他甘愿做一盏沉默的孤独的夜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为她照亮前路。

    ***

    老太太此生最后一桩心愿已了,再没有留恋这人世的理由,于当天夜间溘然长逝。

    商离衡接到消息已经是在第二天清晨。他沉默地挂了电话,飞快回到卧室叫醒还在睡梦中的慕寸心,“老太太走了。”

    睡意朦胧的慕寸心听后异常的平静,只说:“我先去范家,你到疗养院去接我妈。”

    到达范家,几个儿女已经在处理后事。老太太走得安详又从容,嘴角似乎还残留着笑意。

    慕寸心看了老太太最后一眼,她并没有大哭,不是不心痛,而是她觉得这样的结果对老太太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得偿所愿,无牵无挂。

    商离衡接来柳含烟,柳含烟和慕寸心一样也很平静。人生百态,有生就有死,谁都阻止不得。这个道理对于年过半百的柳含烟来说再浅显不过了。

    应老太太生前要求,老人家的丧事办得简单又低调。

    相较于其他人,范希文小盆友是哭得最伤心的那个。他自小和老太太亲厚,伤心是在所难免的。慕寸心安抚了他好久,小盆友才稍微好受一些。

    老太太埋在郊区的公墓里,依山环水,风景很漂亮。长眠于这样一个好地方,在慕寸心看来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群至亲送老人家上山。就连老天爷也眷顾老太太,那天的天气特别好,天空蓝的好像水洗过一般,澄澈清明,万里无云。天气也不闷热,还有习习微风拂面而来,沁人心脾。这么好的天气对于七月的横桑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

    站在老太太的墓前慕寸心终于想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一直没告诉老太太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件好事。毕竟人有期待,才会有活下去的动力。老太太的心愿未了,她就有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毅力。如今心愿了了,自然也就安然离世了。

    ***

    半个月后柳含烟的案子开庭,商离衡因为公司有要事不能出席,就派了助理陪着她去。

    商离衡早就吩咐老鬼这件案子要走法律程序,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所以最终的结果毫无意外。根据最新颁布的交通法,肇事司机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其实在开庭之前楼家人多次找到她要求庭外和解,他们会赔偿一切损失。但慕寸心都一一驳回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是母亲的一双腿,不是钱就能解决的。她要的不过就是这世间的公道,犯了事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

    七月中旬,她收到了横桑一家著名的室内设计公司的offer,她的实习工作从此就有了着落。

    她的生活也渐渐进入正轨。按部就班实习,闲时去城西的疗养院陪陪母亲,偶尔再陪梁妮喝个下午茶,日子过得简单又舒心。

    七月底的一天,她收拾商离衡的书房不经意看到一张报纸。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异常显眼,她轻瞟了一眼就记住了。

    “商家独子商离衡拒绝与沈家联姻,商维岳表示永远不承认儿子自作主张的婚姻。”

    报纸被商离衡刻意压在抽屉的一角,若不是她心血来潮想起要整理他的书房,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她静静地将那份报道从头至尾看完,然后按原来的样子放回去。既然他不愿她知道,那么她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尾声

    尾声

    2015年8月28日,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和往年不同,横桑的这一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傍晚时分,斜雨潇潇,暗淡的天光下,雨雾缥缈朦胧,望不见路的尽头。

    盛大的施普刚刚结束,游客纷纷离寺,百年古刹的热闹已经逐渐减退。

    因为下雨的缘故,这一日寺中的游客远远没有往年多,鱼贯而入,鱼贯而出,没多久的功夫偌大的古寺就空荡了下来。

    角落里的一间不起眼的禅房,年迈的老者正在饮一杯醇香的清茶。

    慕寸心轻扣门扉进去,扑鼻而来绿茶的清香。

    天一大师抿一口茶水慵懒地问道:“给你父亲的水灯放了?”

    她吸了吸鼻子,在古旧的檀木桌边坐下,“放好了。”

    “放了几盏?”

    “三盏。”她实话实说。

    大师听后笑眯眯地问她:“商先生的那一盏也由你放了?”

    “额?”

    她微微有些吃惊,但是不过一瞬,她就平静了。师父向来福灵心至,她和商离衡的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老人家的一双慧眼。

    “嗯。”她实话实说。

    “他今年怎么没过来寺里?往年都会来的。”天一大师右手握杯,左手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扣。

    她微垂着眼睑,眉目温婉低顺,“公司里有要事他抽不开身。”

    大师点头,沉默一瞬后再度开口,“心儿我该教给你的都已经教了,往后的路你自己好好走。”

    一张古铜色的脸遍布沧桑,尽显迟暮之态。

    慕寸心缓缓起身跪在地上,朝天一大师郑重叩头,“多谢师父这些年的教诲,心儿无以为报,惟愿您老人家安康健在,无忧无扰。”

    “没事了,你回去吧!”良久之后,天一大师仰头喝一口茶,直接下了逐客令。

    “师父,您觉得他人如何?”临走之前慕寸心这样问。

    大师将手里的瓷杯搁置于桌面上徐徐反问:“若是我觉得他不好,你就会放弃他了吗?”

    慕寸心一听毫不犹豫摇头,“不,我不会。”

    “那不就行了,你自己选的人要问你自己的心,旁人的意见做不得数的。”

    ~~

    从禅房出来,雨依然未停,洋洋洒洒地敲击着地面。

    她没带伞,自然只能冒雨下了台阶,走到院子外。

    突然高大颀长的身影入目,她不禁愣了愣神。

    男人一袭深色西装,手执那把他惯用的黑色长柄伞,鞋底踏过湿漉漉的路面,步调不急不缓,一身清寒气息。

    雨雾迷濛,伞柄处brigg标识瞬间化作一帧朦胧剪影,微微悬于视线之外。

    待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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