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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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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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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夫人话,大人巧用妙计,加上方将军一番鏖战, 局面是已经定下来了,乱党气数已尽。只是……”

    孟济眉头微皱,似乎是有些忌惮。

    “只是薛况与大人相谈不很愉快,想请您来,说有事相托。”

    有事相托?

    陆锦惜有些意外,但见着顾觉非没事,心便已经定下来不少,虽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就坐一起说话去了,可这时候她还是点了点头,往前面走去了。

    顾觉非冷脸坐着没说话。

    薛况却一撑那几案的边角,原本稳健的身形竟有些摇晃,似乎险险就要倒下去,但最终还是站稳了。

    这时候陆锦惜才看清楚,他胸前的甲胄已破开一个大口,里面的衣襟尽是血染。

    那坚毅的眉眼,被塞北风霜凿过,棱角锋锐。

    脸颊旁边还有鲜血,可笑起来竟也是很好看的。

    他略略向她一抱拳:“夫人有礼,如今这皇宫满是断壁残垣,本不该请你再踏足这般血腥杀戮之地。只是偏有要事,想要托付于夫人。我虽变乱,实与薛氏一门无关,除我之外,几皆老弱妇孺,另有三稚龄孩童,还望夫人多加照拂。另一则薛某已与顾大人盟约,祸不株连,旧部将士也曾戎马沙场为国效力,也请夫人知悉,做个见证。”

    陆锦惜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顾觉非已经冷笑出声:“你与我的盟约,何须我夫人来见证?”

    “你?”

    薛况注视着陆锦惜的目光调转了回去,却是颇有一种洒然意味,但那话语间是浓浓的轻蔑与讥讽。

    “薛某不敢信。”

    顾觉非便不说话了。

    陆锦惜只觉得这两天里怕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只觉得顾觉非与薛况之间是针锋相对的,可这两人都迫于某些原因,忍了下来,没有发作。

    她看向薛况:“我曾说过三个孩子都曾唤我一声‘娘亲’,将军今日事败,即便是你不请求,我也自当力保他们无虞。至于这所谓的‘见证’之事,却不是我力所能及之处。今日之事,乃是朝政之事,漫说满朝文武自会有决议,便是他日新帝登基有所想法,也不是锦惜一人所能反对。您恐怕托错人了。”

    他怎么可能托错人呢?

    过重的伤势,让他第一次在这样初春的细雨里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寒意,可模糊的视线,依旧朝着宫门处挪了过去。

    那里站着的,是正看着他的七皇子萧廷之。

    于是薛况笑了一声,也不回头,但向顾觉非道:“顾大人,该是你下决断的时候了。”

    顾觉非的脸色无比难看。

    他千算万算,算过用方少行来抵挡薛况,也在猜到薛况要以谋反的名义来谋反时立刻做出了反制之策,让印六儿在背后聚集了第三波兵力,在引诱薛况深入皇宫后两面夹击,才使他陷落至此境。

    可谁能想到,对方竟也有后手呢?

    这时候的薛况,在他面前不过是条丧家犬,败军之将何以言勇?甚至只要他一声令下,眼前这人便会立刻身首异处。

    可偏偏……

    他不得不坐下来,不得不接受对方的条件。

    因为,若他不答应,那之前他在大夏边关一切的关系上所耗费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

    而天下黎民,也将重陷战火。

    薛况敢以此来要挟他,可他顾觉非,却不敢赌他的真假。

    压在案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紧绷,甚至还有轻微的颤抖,顾觉非几乎是咬着牙向孟济喊了一声:“给他!”

    “可是大人——”

    孟济显然是知道他们到底相谈了什么内容的,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心里一急,就要反驳。

    但顾觉非也是说一不二的狠人,想清楚了之后也就无所谓那些细枝末节,只森然道:“叫你给他!照先前说好的去办!”

    孟济所有要说的话都被喝了回去。

    他是一个谋士。

    而天下的谋士没有一个不希望自己所辅佐的人造反,最好再逢乱世,登上帝位!

    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孟济眼睛都气得发红。

    但顾觉非已经做了决定,他无法违抗,只朝着萧廷之走了过去,竟从袖中将那一封遗诏掏了出来,递了过去:“这是先皇遗诏,在此诏交到殿下手上的时候,薛况一党余孽都将被赦免,而您正式承继皇位、择日举行登基大典的消息也会昭告天下。”

    萧廷之将那遗诏接了过来。

    只是他并没有打开来看,而是重又看向了那废墟之上坐着的两个人,回了孟济一句:“有劳了。”

    孟济心里憋得不行,也不知为什么,竟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袖子一甩,便抛下了众人,大步朝太极门走了出去。

    季恒还站在原地。

    他看了孟济背影一眼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转过头来看萧廷之时,却是颇带着几分安抚地朝他一笑。

    黑暗的皇宫里,没有损毁的宫殿前还挂着宫灯。

    近处皆有兵士举着火把照亮。

    这一时的气氛与局势,都诡异到了极点,陆锦惜着实是没有看懂。

    季恒也看出她大约还有些不明了之处,便踱步走了过来,笑着对她道:“还下着细雨呢,夫人,我们还是往廊下避避吧。顾大人与薛将军,该还有些话要说。”

    陆锦惜回眸看了他一眼。

    她与季恒算是挺熟了,看顾觉非与薛况那架势,的确像是还有点话要叙,便与季恒一道往廊下去,走得远远地看他们。

    接着才问:“薛况手里还有什么筹码?”

    真的是一等一的聪明。

    换了旁人来乍一看眼下这局面,怕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呢,可陆锦惜一来竟就已经看出了深浅,也抓住了最关键的那一点,实在让人有些叹服。

    季恒到底还是佩服她的。

    此刻那目光不由看向重新坐回了顾觉非对面的薛况,声音里也透出些许的复杂,道:“他还手握着大夏边关尤其是匈奴的治乱,顾大人不会同他赌的。输了,苦的是天下百姓。”

    陆锦惜便怔住了。

    在季恒说出“匈奴”两个字的时候,她心里那隐隐的预感就已经得到了证实。

    是啊,他该有这个筹码的。

    “沙沙……”

    细雨坠落,牛毛针一样,实在不大。

    狼藉的宫殿群落内,坍塌的废墟上,那两个人便相对坐着。然后顾觉非开始倒酒,只倒了自己的,一口喝了;薛况捡了酒壶,也只倒了自己的,一口喝了。

    若不是此刻在场之人,全都知悉他们过往的恩恩怨怨或者先前曾亲眼见过他们运筹帷幄、你死我活模样,只怕都不敢相信他们是毕生的仇敌,要错以为他们是把酒言欢的挚交好友了。

    “说实话,我觉得你手中的筹码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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