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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春入旧年 作者:老胡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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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春入旧年 作者:老胡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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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张伶俐乖嘴,日后口舌厉害起来,怕是你也降不住!”老夫人转移话题。

    淮娘似乎是想到了日后儿子舌灿莲花的模样来,“噗嗤”一声就笑出来,附和道:“好!这小名儿好,有野趣,我也不图甚,只盼着他真能如那树上的蝉一般,居高饮露,正所谓‘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日后与他表兄一般做个君子。”

    众人纷纷附和,也就“蝉哥儿”“蝉哥儿”的叫开来。

    “大名儿……我早想好了,也不必管宗正寺那头,明日知会他们一声,就叫赵灻罢,火上有土名灻(音赤)。”

    这位小蝉哥儿是皇帝赵阚的第十子,按齿序来排,将尚未成年就夭折的哥哥算在内的话,是第十一子,这“灻”字正好从了“火”字辈。火上有土谓之“灻”,意同“赤”,从大从火,寓意着极热极烈之势,必是纯刚纯阳之品。

    况且,从古人五行术数来说,土居中,为万物之母,火为阳,为万物生长之源,火奉土在上,即使它是万物生长之源,但仍尊母敬母……这或许是一位母亲最原始的愿望罢。

    直到此时,江春才反应过来,大皇子名“烊”,虽也有火之性,却始终是只善良的两面为难的羔羊,最后也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果然,老夫人听明白是这字后,眼波微动,想要说甚,见淮娘满目喜色,却又缄默下去。

    众人原以为窦淮娘说了这几句,就想不起已逝的大皇子了,但丧子之痛哪是几句玩笑话能消散得了的?她望着蝉哥儿的小包布,叹息着道:“这块包布还是前几日我心血来潮翻出来的,去年……他要烧了烊儿物件,我拦着留下几样……现倒好,正派上用场了。”

    有时候人没了,留下物件儿还可作念想,至少睹物思人之时能有个实实际际的东西在那儿。赵阚要将与大皇子相关的一切物件儿全烧了,那就是赤\\裸\\裸的斩断与他的联系,似乎是迫不及待要抹去这个儿子在这世间存在过的痕迹一般。

    “我的蝉哥儿,他休想再碰一下!”窦淮娘咬牙切齿。

    殿内众人又不敢出声了,收拾完娘娘贴身事宜,宫人们全都垂首敛目退出去,一时只剩江春与几个极得淮娘信任之人。

    “他……太医可有说何时能醒?”

    “呵,我给他找了不知多少能人异士,众太医任凭差遣……皆道说不准,或许今日立时就能醒来,也或许永远醒不过来。”淮娘嘴角冷笑。

    “无妨,只消他还剩一口气在,活到蝉哥儿大婚……也就名正言顺了。”所谓名正言顺,也不过是强者的遮\\羞布罢了,况且蝉哥儿作为赵阚现存的唯一嫡子,有窦家扶持着,本就够名正言顺。

    只是,江春却觉得不太可能,蝉哥儿大婚少说也要十五年后,在没有供氧鼻饲导尿排痰设备下,要活死人赵阚坚持十五年……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似乎窦家是打定主意要让他“活”下去的——“你莫忧心,有你侄子在,他就是想死亦死不了的”。

    “福建那几个东洋人怎说?”邓菊娘不愿多聊赵阚。

    “说是来经商的,手里有两样奇巧。待蝉哥儿办了洗三,元芳怕是还要去走一遭瞧瞧。”

    自此说定,六月初九办了洗三礼,当天夜里元芳就领着几个得用之人,下泉州去了。礼部与宗正寺合力办过场风光的洗三礼,又布告天下与外番,定于九月十八为皇子赵灻办百日酒,届时会大赦天下……这算是皇太子,甚至天子登基才有的待遇了。

    果然,下头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似那罪大恶极之徒,该杀还是会杀,但那罪名轻浅,尚有悔改之意的,就可酌情减免刑罚,甚至无罪释放……众人皆道十一皇子是万民福星,日后定是圣贤明君。

    就因着他“蝉哥儿”的小名,京内多少秋蝉免于被捕之噩运,就是日日被它们聒噪得读不进书去,也无人敢提捕蝉甚至杀蝉之事……虽过完秋日,它们的生命也自然走到了尽头,但却能无病无灾的“寿终正寝”。

    江春就在这日渐聒噪的蝉鸣声中,应付着愈发繁重的学业,慢慢熬到了赵灻的百日宴后。

    东京城的秋老虎威力无穷,江春一个冬春里好容易长起来的几斤肉,又被它日日汗流浃背的收了回去。

    “春妹妹,待会儿咱们去吃东门那家水晶煎饺罢?叫上胜男一处。”胡沁雪话倒是说得爽快,脸蛋却是红得不像话。

    江春腹内暗笑,自从四月里徐纯考过补武学升学试,来到汴京,胡沁雪与他终于结束了“异地恋”。徐纯跟着堂哥住在胡太医府内,少男少女两个日日同进同出,双方亲长早已默认这门亲事,倒也得宜。

    只是这次的晚食……江春有预感,怕又是她独自个儿当电灯泡了。

    自从高家祖母大闹张翰林家,准确说是无甚品阶的张家,因淮娘掌权后首当其冲就是张家遭罪,莫说自己亲娘在那里受过的屈辱,就是年前对窦家的围追堵截之仇,她也势必会报的!“宠妾灭妻”“以妾为妻”的帽子一戴,张家就从甜水巷搬了出去。

    至于被退婚的窦立芳,被小秦氏逼着订了娘家侄女,早在六月间就娶了亲,而高胜男则随着窦家得势、高家与刘家拥护有功,“身价见涨”,求娶者络绎不绝。

    中宫娘娘也看好武功侯府唯一嫡女,也曾动过意,联姻是巩固共同利益的有效手段,元芳若能得了西北与辽北的势力,就相当于小皇子赵灻得了整个兵强马壮的大北方……但,她自己吃够了枕边人离心之苦,若有能力,她也不想元芳再夫妻不睦。

    况且,窦元芳与邓菊娘心意已决,她自己也颇为欣赏江春,虽觉着对她一介农女的身份不甚满意,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睁只眼闭只眼了。

    元芳这路走不通,倒让她想起个适婚青年来——赵申佐。

    寿王父子目前看来是与她同一战线,但日后之事谁也说不准,若他们决心要与她争上一争,其势力亦不容小觑。常规战略是削弱竞争对手,打压排挤,令其无还手之力,但窦淮娘城府却反其道而行之,她愿意赌一赌寿王父子诚信,予他们一张好牌,看他们是否会得陇望蜀。

    不过在给之前,该摆的架子还是得摆上,据闻寿王妃被她请进宫好生详谈了半日,得知她欲将武功侯嫡女赐与自家儿子,王妃长跪不起,言真意切恳求了半日,中心思想只一个——寿王府人口简单,规矩涣散,只想娶一门家世平凡的儿媳,辅佐小皇子大业……

    淮娘这才心满意足搀起了弟媳妇。

    到了九月十八,蝉哥儿的百日宴上,窦淮娘将武功侯嫡女赐婚予了寿王世子,人人皆夸“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但真正情况只几个身边人晓得。

    高胜男与赵申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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