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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春入旧年 作者:老胡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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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春入旧年 作者:老胡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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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讲得也浅显,就是些加减乘除四则运算的,这群孩子里早就会了的也比比皆是,可能还是略显小儿科的,但大家都耐着心思听完。

    一个上午的课,他正经讲课的时间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剩下个把时辰的功夫都用来逗学生了。可能是芯子太老了,对他那些妙语连珠、隐喻双关的打趣,江春总是想扶额叹息。但其他学生皆是觉着他语言风趣,散学了还意犹未尽。

    只能感慨:人老咯!现在只想着好好掌握这时代的应试教育,三年后能顺利考上太医局,像这些与考试无关的……总觉着浪费时间。

    心内记挂着,一散了学她就忙起问胡沁雪来,这不问还好,一问她眼泪又出来了,江春忙拉着她往人少处走去。

    “不是……呃……不是……呃……不是我不说与妹妹听,委实是那家子欺人太甚。”小丫头哭得打出两个嗝来。

    胡沁雪最终还是道明了原委来。原来她昨晚是被胡英豪与林淑茵喊走的,而林淑茵就是徐绍的同桌,即“班花”同志。

    事情须得从二十五年前说起,当时胡沁雪的父亲还不是现今这个落魄的胡大夫,他是金江有名的俊俏郎君,自是倍受众女郎追捧,当中就有自己母亲的亲侄女张氏,表兄妹俩朝夕相对总还是有了几分情义的。

    但当时的“俊俏胡”却无心科举,只作个醉心医术的清闲公子,这张氏自是不满在心的。后又有汴京来的青年才俊穷追猛打,最后张氏还是迷失在了才俊的糖衣炮弹中,“嫁”与了那才俊。

    若她从此过上王子公主的幸福生活,也许就不会有后头的糟心事了。哪晓得那“青年才俊”在汴京是早已娶了妻的,张氏终日游走于才俊之中,哪晓得也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虽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有当地大族胡家为她做主,亦还是可以争取上几分的,到时候不去汴京也就罢了,反正这婚聘之书亦是作假的,过个一两年,再选门上进后生,嫁过去做正头娘子都是妥妥的。

    哪晓得她自己又经不住那“才俊”的花言巧语,被他整日描绘的汴京浮华给遮住了双眼,作死地要跟着回汴京去。倒也算她有两分“本事”了,居然不出三年就将那正头娘子给熬死去,自己又生了儿子姑娘立下足跟来,虽还未扶正,但也过上了管家理账、说一不二的当家夫人日子了。而金江的“俊俏胡”两年后亦是娶了心仪女子为妻,艰难多年后也有了亲生姑娘,就是小沁雪。

    若各自安好那也就“天下太平”了。哪晓得那张氏,当家夫人的瘾没过上几年呢,家中男主服石后往林中狩猎,被甩下马来踩了个稀烂,死无全尸的。族里叔伯自是如豺狼虎豹般扑向林家丰厚的家财,最终母子三个被豺狼叔伯赶出了林家,卷着包袱皮来金江投靠亲姑姑。

    若她安分做个客居表小姐也就罢了,往后胡家顶多是陪她女儿一副嫁妆。她自己却是个不安于做个打秋风的亲戚的,每日间望着胡家成箱的珠玉财宝流进门来,而自己母子三人却只得夹起尾巴节衣缩食……想到当年嫁给表哥的人若是自己,那不管他这些年间如何落魄,但少说这家财有三分之一就是自己的,是自己的也就是儿子的……说到自家儿子,少不得又令她打起个歪主意来。

    原来她那儿子林侨顺,已是二十一二的年纪了,以前在京里时,她是左挑右选,定要挑个身世了得的媳妇儿。哪晓得就她那副模样,狗肉包子——上不得台面的,自是被那世家大族看不上的,儿子的婚事也就一直耽搁到家道中落。

    待现今如丧家之犬了,亦还是不放过“身世了得”的择媳标准,舔|着脸打着胡家的旗号,将这金江县令、县丞、典簿、师爷、把总、千总……凡是有品阶有闺女的文武官员家的门槛全给踩烂了,最后无果,只得退而求其次,将目标对准胡家现今唯一的姑娘——胡沁雪。

    昨晚家宴上那张氏就是哭天抹地自家身世坎坷,命途多舛,此生不再多求,只惟愿姑妈能将胡沁雪与自家儿子凑一对。那老太太又不是瞎的,那林侨顺自来了胡家,已是将他母子三人院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全给祸害了一遍的人了,只念着那么点血缘情分未给他难堪罢了,怎会将自己的宝贝孙女许给他?自是打着哈哈推拒了的。

    哪晓得宴后,那林侨顺却将胡沁雪堵在了园里说了些胡话,若非有人来往着,恐怕就要被他上|下|其手了。

    小沁雪眼目前看着虽是千娇百宠的,但前首十年在京里亦是受了好些委屈的,没个亲娘在旁,她爹又是个医痴,无人与她耳提面命的,此番受了这般委屈,亦是如往常一般自己哭着忍过去了。

    望着小姑娘那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虽她未明说,但江春自是能想象那癞子是如何荤言荤语吓唬她的。她既心疼小姑娘一直以来受的委屈,又恨她软弱,这种事情自是要与自家亲爹说的,“落魄胡”就她一个独姑娘了,这个主自是会为她做的……不行也得往亲祖母那儿告状啊,光自家蒙起被窝来哭算什么?!

    唉,罢了,罢了,小姑娘从小就没个女性长辈在旁教导的,又天真浪漫,这番也算是让她见识一下人性的肮脏吧,毕竟还未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于是江春只得抱了她肩膀,轻轻捋着脊背,待她哭得歇下来了,再好言好语教她以后若再遇着他定要躲得远远的,少不了得去至亲长辈面前求个公道。

    “那,那我去找祖母求公道,若是让他们将计就计硬要我嫁过去怎办?祖母答应了怎办?毕竟他是祖母后家的血脉……”原来这是小姑娘的担忧。

    “胡姐姐你还不相信自己祖母吗?她自是不会害你的,这种时候她老人家定会为你做主的,现今女子可进学可做官的,又不是被他戏弄一遭就得非他不嫁了……大不了你还可自立女户啊,难道还会怕了他们?”

    其实她心内也是打鼓的,女人嫁人了不忘拉扯后家实属正常,只不晓得胡家这位老太太会不会是那种能将亲孙女“补贴”回去的人物……但至少要教她立起来,光躲着哭有什么用。

    小姑娘含|着泪点了点头,江春松了口气。这丫头也太过天真了,可能就是缺少女性长辈的教导吧,果然是“没妈的姑娘像根草”啊!后世不乏这样的例子,从小没有母亲的女孩子,总是更容易受欺负,受了欺负都要么忍气吞声招致更甚的欺侮,要么解决不当,最终误入歧途……自己以后少不得要多看着她点儿。

    两人说过事由,江春用帕子给沁雪将眼泪给擦净了,方挽着手往珍馐堂而去。散学的学子早吃得差不多了,珍馐堂里只三三两两几个人。江春先将胡沁雪给按到位子上坐定,自己拿着两人碗筷去盛饭。

    今日的素菜只一个豆汤与菘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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