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第84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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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如焚,这倒是难为了他。”

    说罢,朱棣道:“去,将他的奏书拿来。”

    奏书却不在郑和手里,郑和却是道:“请容奴婢命人搬进来。”说罢,便如旋风一般的走了。

    朱棣不由皱眉,这倒是稀罕,奏书是用搬的吗

    这显然不合常理。

    紧接着,郑和指挥着几个太监,却是搬来了一个厚重的箱子。箱子足足可以装下一个人,看上去极为沉重,以至于几个太监,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样子。

    箱子放定,随即郑和打开,里头立即露出无数的书简来。

    朱棣不由倒吸口凉气,这哪里是奏书,一份奏书怎的会比积压几日的奏书还要多

    郑和先捡了一份,小心翼翼地送上。

    上头有:“下国嘉兴州臣民百姓陈情”的字样。

    朱棣继续皱眉,陈情

    他忍不住抬头道:“郑和,去查一查,这嘉兴州是什么地方。”

    郑和倒也不敢怠慢,连忙去查,过了片刻功夫,便来回禀:“陛下,这嘉兴州乃是安南十六府七十五州县之一,隶属升龙府,是升龙府治下的州县,人口有两万三千户,在安南也算是大州。”

    他一边答着,可惜这个时候,朱棣却是陷入了整个陈情之中,对郑和的话充耳不闻。

    朱棣的神情很是专注,甚至可以用忘我来形容,整个人几乎都趴在陈情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个字,生怕遗漏一分。

    郑和见状,倒是不敢耽搁了,其实他心里也是好奇,这整整一箱子的奏书到底是什么,只是他很守规矩,纵是再如何疑窦,却也不敢放肆,只好悬着一颗心,耐心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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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三章:民心可用

    朱棣将这份陈情原原本本地看完了。

    他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靠在御椅上一动不动。

    这份陈情,看着很是可笑,却是安南升龙府嘉兴州本地的士绅田氏陈氏黄氏为首的一批人上的陈情。

    他们大肆地抨击陈天平,说陈天平根本就不是陈氏之后,伪造了身份,想要借助大明图谋不轨。当政之后,刚愎自用穷奢极欲诛杀贤臣其恶言恶行罄竹难书。

    甚至有人还举出了例子,说是门下令李瑞乃是安南少有的贤臣,胡氏乱政时期,李瑞忍辱负重,与那胡氏周旋,胡氏滥杀无辜,也是李瑞屡屡包庇,他教化百姓,同时四处宣扬大明的恩德,教导人向善,命人修建孔庙,大兴名教。

    结果这陈天平却以谋逆之罪让人处死李瑞,诛杀他的九族,还以搜查李瑞余党的名义四处杀人,以至人人自危,最后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陈情之中,这陈天平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几个士绅赌咒发誓,说是陈天平虽登基不久,可是安南百姓却已是忍无可忍,若非明军,只怕早已四处皆反。

    这样禽兽不如,诈称宗室,暴虐无比之人,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随即,这些人话锋一转,又开始称赞起郝风楼来,说郝风楼平定安南,苦民所苦,安南上下,俱都爱戴。此后眼见安南不幸,于是奋然而起,诛杀伪王,可谓大快人心,安南百姓拍手称快,无不欢欣鼓舞。

    紧接着。就是嘉兴州本地士绅以及一些读书人的签字画押,林林总总,竟是不下七十余人。

    朱棣之所以震惊,就在于如此。安南那种地方。一个州县和大明的州县相比,自然要贫瘠得多。大致也就是广西中县的水平,而县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士绅和有功名的读书人加起来,大致也就是七八十人。不会再多。

    这些人物,基本上是本县的核心,有的控制了土地,有的是有声望,也有的则是该地的名士。

    也就是说,整个县,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统治者。他们世世代代垄断了文化和土地的资源,掌握着钱粮舆论,是地方上最有实力的一个群体。

    可是他们竟然上了如此的陈情

    这显然不太科学。

    朱棣比谁都知道,这些人意味着什么。他们才是真正的民心,因为真正的寻常百姓是懵懂无知的,他们大多数依附于这些人的身边,为地方上的这些人物耕作,仰仗这些人的鼻息,勉强填饱肚子,他们接收到的信息也多是来自于这些人的宣导。这些人说月亮是圆的,那么就是圆的;这些人说鹿是马,那么鹿就是马。

    此前,陈天平的死导致朝廷动荡,担心的就是这些人滋生不满,最后纷纷揭竿而起,此前反叛的黎利等人就是清化的豪族,和这些人是一样的身份,可是谁曾想到

    朱棣目瞪口呆,他有些不信,可是上头不但签名,还有画押,而且签名的字迹各不相同,七十多种字迹,放在安南一个小小的州县里,即便是有人冒名,可是凑齐多个能书写汉字的人也是不容易,那么可见,这份陈情应当不是作伪。

    朱棣激动了,他连忙压着眉毛道:“将其他的陈情都取来。”

    于是郑和不敢怠慢,连忙又去箱中取陈情,这些陈情整整一箱,足有数百本之多,上福州三带州慈廉州利仁州北江州三江府建平府

    各府各州,居然一个不拉,而且每一本陈情虽然文字不同,可是所上的陈情却都是同一个意思,后头则都是玲琅满目的签名和画押。

    “新兴府下洪州泣告大明皇帝:下洪百姓,沐浴大明天恩,苦陈天平久矣,今逆贼陈天平既除,实乃下洪百姓幸甚,今闻上官郝风楼被拘,下洪僧俗百姓,心如刀割,望大明天子陛下手下留情,万勿错责”

    “清化府爱州”

    每一本都是触目惊心,各种辱骂陈天平之词花样百出,而对郝风楼则尽是褒奖之词。后头的签名也都是笔迹不同。

    其中有一份陈情,倒是颇得朱棣的注意。

    这一次不是士绅们联合的陈情,下头署名的只有一人

    此人姓范,双名公蕴,范公蕴这个人,朱棣有些印象,因为征安南,所以朱棣着实恶补了一些安南的讯息,各衙门那边都送有一些相关的安南风俗和重要人物的奏书,而这个范公蕴就位列在奏书之中。

    此人乃是安南名士,安南和大明一样,都崇尚儒学,这位范名士就是安南的儒学大家,不只如此,此人还对佛学有很深的造诣,如今年界六旬,桃李满天下,在安南士林是极有影响的人物。这样的人相当于方孝孺,只是唯一的不同是,安南朝廷屡屡征他去做官,他却不肯,因此博了个淡泊名利的美名,在安南风头很劲,虽隐于市,可是拜会他的官员却如过江之鲫。

    朱棣对这样的人向来敬而远之,而且嗤之以鼻,这样的人无非就是博取名望的高手罢了,什么淡泊名利,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只是这样一个人上了陈情上来,口称安南虽是贫瘠,却久慕王化,伪王已除,国不可一日无主,但请大明辟郡县,设布政使司,使安南入中国。

    不只如此,范名士还之乎者也,博古论今,大谈早在秦汉之时,安南即是中国,属桂林郡,此后千年分分合合,如今理应如何如何

    朱棣的眼眸顿时放出亮光,忍不住道:“大事定了。”

    他几乎已经陷入了痴狂状态,一本本的陈情,认真地看,里头有官员,有士绅,有儒士,甚至还有僧人,林林总总,以至于朱棣都不知道到底牵涉了多少人。

    不过几乎可以肯定,刨除掉那些无知百姓,这些人占了安南的绝大多数,至于百姓,自然不算在民心之内。

    一直看到最后,朱棣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等他恍然大悟,才发现已到了午时时分,外头的太阳正空高挂,而郑和则是侧立一旁,焦急等待。

    “陛下”

    朱棣颌首点头道:“哦,现在什么时候”

    郑和道:“午时三刻,陛下该用膳了。”

    朱棣却是笑了,手指这些陈情,道:“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

    郑和一头雾水,不过他大致猜到了一些端倪,却是故作不知道:“奴婢不知道。”

    朱棣却是龙颜大悦,哈哈笑道:“这便是朕的山珍海味,是朕的美酒佳肴,有这些东西,朕何须用膳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朕一直担心的事原来竟是子虚乌有,想不到朕一直挂在心上的事却能水到渠成。”

    朱棣所担心的是安南糜烂,到时候将大明的财政拖垮,朝廷不可能无休止的将精力放在小小的安南。而朱棣所挂在心上的,却是安南的归属问题,拿下了安南,花费了这么多功夫,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朱棣的心里是不甘愿的。

    可是现在却是民心可用,也就是说朱棣终于可以收获了。

    这两样大事时刻困扰着这位大明天子,朱棣是雄主,绝不是那种所谓的仁善之君,这种人最吃不得亏,而如今看来是要大赚一笔了。

    朱棣霍然而起,整个人显得兴致勃勃,背着手在殿中来回踱步,还不忘分享这份喜悦:“你可知道陈情的都是哪些人你肯定想不到,郑和啊,你太老实了,有些事,你便是再大胆也想不到。其实何止是你,即便是朕也没有想到。”

    “你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哎原以为是办了坏事,现在回想却不一样了。”

    “这些安南人竟是一个个为郝风楼叫好,对那陈天平,人人喊打,这陈天平的人缘也未必太差了一些,硬生生的把安南推给了朕,哈哈”

    “如此一来,大事可定,朕心头的大石也就可落下了,所有的事都可迎刃而解”

    只是可惜,郑和此时并没有露出喜色,而是立即垂泪,旋即跪倒在地道:“奴婢奴婢有话说。”

    朱棣驻足,道:“你哭什么,有什么直言无妨。”

    郑和泣告道:“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说奴婢的师兄郝风楼无罪不但无罪,还有大功,这镇抚之功,为民除害,却是少不了的。再有,其实其实奴婢去探望师兄之时,师兄关押在牢笼之中,浑身恶臭,每日所食的不过是干冷的馒头和清水,他在牢中吃了许多苦,大理寺那边故意为难他,这样的有功之臣蒙受不白之冤,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却嘱咐奴婢,让奴婢不必告知陛下,他说陛下日理万机,岂可关注这样的小事,陛下若是听闻此事之后必定会命人换一个干净的牢房,可是一旦下旨,不免又要引起群臣猜疑,议论不休,与其如此,他宁愿吃些苦头也不愿教陛下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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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四章:雷霆之怒

    郑和的前半截话乃是实事求是,只是后半截话却有待商榷。

    但凡是宫中的人,哪一个不是滑不溜秋论起咬文嚼字,绝不会在文臣之下,郑和虽然是老实人,但也绝没有迂腐到无药可救。所以这后半截话显然经过了艺术加工。

    朱棣听罢,猛地回过神。

    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罪人此刻还在大理寺里受审。

    现在看来,郝风楼已经不只是值得同情,而是切切实实的被冤枉了。

    从陈情来看,假若郝风楼不杀陈天平,安南的时局才会真正糜烂,而这一杀,不但为朱棣解恨,更重要的是,阴差阳错反而稳住了安南的局势,甚至给予了大明重新掌握安南的机会。

    这是大功何错之有

    朱棣听到郑和的后半截话,顿时怒了,道:“朕什么时候和大理寺说过这般的糟践朕的义子他们好大胆”

    朱棣继续对郑和道:“你立即去大理寺,去大理寺把人请回来,带着朕的口谕,谁敢阻拦,杀无赦”

    郑和顿时大喜,连忙磕了个头,道:“奴婢遵旨。”

    说罢,郑和起身要走,朱棣却突然想到什么,声若洪钟地大喝:“且慢,罢了,朕要亲自去,立即点检人马,朕要出宫,还有叫个人去乾宁宫报信,告诉皇后,她这儿子,一根毫毛也伤不了,再不会伤一根毫毛了。”

    话音落下,朱棣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龙行虎步,率先出殿。

    这几日,徐皇后确实是茶饭不思。

    对郝风楼的印象来自许多地方。既为他说服魏国公而心存感激,又为那一日保护自己而欣赏他的忠勇。

    其实和这个义子,徐皇后接触得并不多,可是喜爱就是喜爱。如同有的人日夜出现在你面前的感觉一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郝风楼获罪,对徐皇后来说。是不会去分辨他有没有罪的,正如所有的女人一样,她所考量的是,郝风楼会不会吃苦头。会不会因此遭罪。

    她昨夜做了个噩梦,很是吓人,郝风楼浑身是血,跪在她的脚下哭告,说了些什么,记忆已经模糊,她唯一记住的就是一句话:“母后救我”

    于是乎。那种潜在深处的母性顿时迸发出来,使徐皇后坐卧不宁,她一大清早叫了几个心腹的太监,问起此事。这几个太监倒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说要从长计议,郝大人犯了事,惹得朝野震动,这时候出面不免招致天下人非议。徐皇后只得唏嘘,颇为为难,若是直接去寻皇上,皇上想必也为此烦心,实在不愿多添他的负担。

    倒是有人想了个主意,让皇后娘娘召太子来想法子。

    徐皇后一想,也觉得有理,于是便教人去宫中请太子。

    朱高炽自是忙不迭的来了,向母后问了安,谨慎慎微的样子。

    徐皇后佯作冷静地吃了口茶,保养得极好的手轻轻点在茶盏的沿上,风淡云清地道:“有这么一件事,这郝风楼到底犯了什么事,何至于人人喊打本宫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安南王不听话嘛,我是女人,不晓得外头男人们的事,却也知道风楼好歹也是功臣,这般的作践,不免教人寒心。”

    朱高炽一听徐皇后为郝风楼说话,心里不免有些反感,却不敢反驳,只是微笑道:“母后,这事太复杂,儿臣一时也说不清。”

    徐皇后便叹道:“说不清就不必说,我这做母后的也不懂。不过郝风楼终究是我的义子,也算你的半个兄弟,你该帮他说说话。”

    朱高炽应道:“儿臣该当的。”

    说到底,朱高炽不过是一味敷衍,当着徐皇后的面,他不敢说个不字。

    正说着,却有个内官进来禀告道:“娘娘,陛下有口信。”

    徐皇后也不避讳朱高炽,便问:“什么口信”

    内官道道:“陛下说,请娘娘勿忧,郝风楼,陛下定保他无恙,断不会伤了一根毫毛。”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徐皇后喜出望外,惊喜地道:“这是何故”

    内官道:“奴婢不知。”

    坐在一旁的朱高炽顿时大惊失色,他很难想象父皇为何突然下如此大的决心,须知这件事阻力重重,真要保全,大臣们非要寒心不可。

    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一时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缘故,此时恨不得立即出去探听消息。

    只是此时,他想走也走不得了。

    徐皇后大喜,忙道:“这便好极了,我就说,天大的事又能如何连个郝风楼都保不住,辛辛苦苦从北平来这南京又为了什么都说天子一言九鼎,那就得有一言九鼎的样子。太子,母后很高兴”

    朱高炽的唇边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只得言不由衷地附和道:“是是”他一时恍惚,想要抽身离开,却又寻不到什么借口。

    在大理寺公堂里,大理寺卿闫恒的手段立即显露出来,他确实是刑名高手,寻了各种人证物证,俱都翔实,紧接着又叫了几个在金陵的安南商贾进来问话,这些安南商贾自是人人痛心,痛陈郝风楼的斑斑劣迹。

    胥吏已写了足足七张的供词,翔实无比,根本让人无从辩驳。

    最后,闫恒冷笑着对郝风楼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本官今日就实言相告,你的恶行已是天下皆知。你若是再抵赖,也终究逃不过法网”

    郝风楼依然平静如水,仿佛早料到闫恒的手段,却只是答道:“几个商贾和安南国使之言不足为信。”

    “那要如何”闫恒几乎气得差点笑出来。

    见过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却不曾见过躺进了棺材里还如此万般抵赖的。

    其实此时就足以定案。郝风楼无论怎么辩解都于事无补,不过闫恒见郝风楼死不悔改。于是便生出戏弄之心,倒是好生生的给郝风楼上上课,让他知道和自己抵赖的下场。

    郝风楼道:“御使已至安南,何不等御使详细查问之后再做定夺”

    “你打的好算盘。只可惜要落空了”闫恒轻蔑地盯着郝风楼继续道:“右都御史杨雄早已调查翔实,你可知道他屡屡上书,所陈的都是你的罪状是了,你身陷囚笼,怎么会知道此事实话告诉你,你即便是抵赖,可是在这人证物证面前也不过竹篮打水。本官奉劝你好自为之。好生认罪服法,或许本官还会念你年少无知而网开一面,为你求情。”

    求情是假,不过闫恒很迫切需要郝风楼的服软。在他看来,自己如此漂亮的手段,将事情处置得如此的圆满,实是自己人生中最光辉的一笔,将来老了,却也是一桩值得吹嘘的往事,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折服郝风楼,使他感叹于天网恢恢,对自己心生佩服。

    这件本来很棘手的事,结果在自己的长袖善舞之下居然落了一个如此圆满的句号,事后回想,确实算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

    谁知郝风楼却是道:“卑下并非抵赖,只是事有情有可原之处,还望大人明察,以免生了疏漏,冤枉了好人。”

    他这番话在闫恒听来,实在是再刺耳不过,闫恒几乎是整个人跳起来,怒发冲冠地看向郝风楼,喘着粗气,怒不可遏地道:“你你死不悔改,到现在还在胡言乱语,大难临头还不知轻重,好好好,本官现在就成全你你等着罢等着罢”

    这时

    一个魁梧的人影出现在了大堂之外,如铁塔一般的身子,带着那无形的威压显露出了轮廓。

    这个人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可是双眸如刀,杀气腾腾。

    朱棣背着手,他的身后是几个亲兵校尉。几个门卫大门的差役,竟是大气不敢出,既不敢阻拦,也不敢通报。

    时间仿佛一下子凝滞了

    所有的人都瞬间呆住。

    等着罢三个字出口的时候,闫恒便察觉到了异样,所以眺目看去,这一看却惊呆了,眼前这人不是当今皇帝又是谁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天子会突然驾临这小小的大理寺,更想不到会如此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

    原本他抓起惊堂木,要重重敲下的手却是停滞在半空,悬而不动,整个人像是中邪了一般,保持着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动弹不得。

    朱棣的虎目先是看了闫恒一眼,旋即落在了郝风楼的身上,那如刀般锋芒的眸子才微微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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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五章:有杀气

    方才的话,朱棣听到了那么一点半点。

    他看到郝风楼,衣衫褴褛,一脸憔悴,虽然精神气还算不错,可是想必如郑和所言,吃了不少苦头。

    而此时,朱棣便不免自责了。

    他的性格便是如此,虽是暴戾,可同时也有重情重义的一面。

    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忠心耿耿,勤勤恳恳,不知立下多少功劳,可是他却顾虑着清议,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而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羞愧。

    没错,这样的情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朱棣的身上。

    他是天子,是九五之尊,是上天选定面南称孤的人选,这个世上只有别人对他胆战心惊,对他满怀感激,即便是获罪,还要含着泪花说一句微臣谢恩。所以对朱棣来说,羞愧这种情绪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唯一的一次,似乎已经很是久远,那时候,他还是燕王,那一日鼓声如雷,烽火四起,朱棣亲自挂甲,提着刀,带着一支兵马冲击南军左翼,因此陷入重围,他记得自己那时候浑身是血,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点,整个人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到一队队的南军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他举刀,溅血,再举刀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越来越多的南军如潮水般涌过来。

    此后,张玉带着一队兵马杀到,为了救驾,他换下了朱棣的铠甲,孑身一人,无畏地冲入敌阵。

    朱棣似乎还记得,那一夜,当张玉的尸骸送回来。他在帐中有一种深深的羞愧感,他一向都觉得将士们为他拼命是理所当然,可是那时候,他突然觉得未必如此。

    而现在朱棣涌上了同样的情绪。他的眼眸眯着。那充满了血的瞳孔很是可怕。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双手负起,旋即一字一句地道:“郝风楼何在”

    堂中的郝风楼立即回应:“微臣在。”

    朱棣道:“跟着朕,走”

    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一句话。干脆利落。

    郝风楼哦了一声,起身便走。

    倒是闫恒糊涂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天子驾临,他当然不敢造次,更不敢拦人。眼下他心乱如麻,哪里还敢想其他的不过陛下已经来了,自己身为臣子,岂有不见礼的道理

    于是闫恒连忙站起。小心翼翼地下了正堂,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唤了一声:“微臣大理寺卿闫”

    话说到这里,闫恒住嘴了。

    他猛然发现,那一双杀机腾腾的眸子朝他射过来,那布满血丝的瞳孔宛如即将扑食的饿狼,凶性毕露。

    闫恒打了个冷战,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冷酷的眼睛,也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如此。他感觉到有些不妙,后悔自己不该这个时候出来,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枚玉佩落在朱棣的手里,这枚玉佩自是玉带上的饰物,颇有些沉重,随即,朱棣狠狠地砸出去。

    砰

    躲闪不及的闫恒眼前一花,随即,额头便被玉佩砸中。

    闫恒吃痛,他下意识地想要捂住痛处,可是手在半空,却又垂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致命的错误,于是连忙拜倒磕头,战战兢兢地道:“微臣万死”

    砰砰

    那本就红肿的额头一次次地磕着地面,疼得他连说话都不利索,可是他不敢停,闫恒生出一种感觉,感觉自己似乎与死神离得如此之近,他毫不怀疑,陛下是会杀人的。

    没错,陛下绝对会杀人。

    因此闫恒魂不附体,吓得身如筛糠,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不断地磕头。

    朱棣冷冷地看他,似是余怒未消,随即他扫视了一眼堂中诸人,堂中的差役和胥吏一个个目瞪口呆,面色煞白,谁也作声不得。

    堂里只剩下那清脆的磕头声,还有那反反复复的微臣万死。

    这时候,朱棣终于冷笑道:“闫大人,你好大的官威朕且记着了。”

    他留下这番话,旋身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郝风楼看了地上依旧还在磕头的闫恒一眼,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因为在此之前,这个老家伙还希望将所有的脏水泼在自己的身上,若是遂了他的心愿,自己便是被千刀万剐只怕也不够。

    而郝风楼唯一能庆幸的是,如今自己是胜利者,那么现在闫恒今日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活该。他几乎可以想象,在接下来,这位闫大人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会乖乖地写上一份致仕的奏书,然后乖乖地回家听候发落,若是幸运,致仕奏书得到批准,或许他还能以致仕官员的身份衣锦还乡。假若运气不好,一个驾贴过来,只怕接下来,郝风楼就要和他掉个样,到时少不得要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要去探望一下这位罪官了。

    郝风楼没有再多想,便快步跟了出去。

    朱棣没有做声,只是在前头走,也没有理会在后头亦步亦趋的郝风楼,就这般被人拥簇,抵达了大理寺外头。

    这大理寺外,早有如林的禁军乌压压地拥堵了整个街道。

    数百个内官和宫人束手而立。禁卫挺直,手持刀剑,如标枪一样。

    宽大舒适的乘撵足足占了半个街道,富丽堂皇。

    郑和上前,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看了郝风楼一眼,见郝风楼无恙,便放下了心,于是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朱棣眯着眼,固然有无数禁卫如小牛犊一般傲然挺立,可是与铁塔般的朱棣相比,却显得黯然失色了许多,朱棣虎眸一张,无形之中似有一股不敢与他的眼眸对视的力量,他拂袖道:“起驾。回宫郝风楼,上撵。”

    “这”郝风楼不由道:“父皇,儿臣身上污秽不堪”

    朱棣却是道:“叫你上去就上去。”

    郝风楼不再说什么了,直接上辇。朱棣亦是上去。这乘撵极其宽大,犹如一个移动的寝卧。郝风楼只得贴着角落欠身坐着,朱棣则一个人占了大部分位置。

    朱棣看了郝风楼一眼,淡淡地道:“你辛苦了,吃了不少的苦吧你现在入宫。皇后那边对你多有记挂,你理当去问安。”

    郝风楼默默点头。

    朱棣吁口气,才继续道:“去了宫里,换身衣衫,今日的事没这么轻易结束,待会儿去见了你的义母之后,少不得还要随朕会一会咱们大明的诸公。你在这里好生歇一歇,打个盹也好。”

    郝风楼抿嘴一笑,倒是不客气了,直接靠着辇壁。当真微微地合上了眼睛。

    南京哗然。

    各部堂的官员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而后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罪恶满盈的郝风楼,身上所有的证据都可谓是确凿。大家原本以为郝风楼这一次必死无疑,即便不死,只怕也要摘掉乌纱帽。

    幸灾乐祸的人可谓大有人在,在他们看来,郝风楼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屡屡触犯到了官场上的底线。

    可是谁知那位秉公而断的大理寺卿闫大人还没审完,陛下居然出现,居然不顾法纪直接就把郝风楼带走,临走之时还顺道儿把闫大人揍了一顿。

    这

    还有王法吗

    即便是天子也不该如此啊。

    太祖皇帝在的时候,虽然是严刑峻法,可也还算公正,当时的驸马欧阳伦获罪,太祖皇帝拼着女儿守活寡,也直接将其处死。

    可是现在,你对别人的时候是严刑峻法,杀方孝孺,杀铁铉,杀齐泰和黄子澄,那倒也没什么,你要酷刑治国,大家也觉得无妨,可问题在于,你厚此薄彼,就因为宠幸郝风楼便不顾法纪,直接赦免,还将其带入宫中,不但网开一面,还更加恩宠有加。这如何服众

    部堂的大人们只是沉痛,一个个摇头,只恨不得说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出来,可是他们只能忍着,他们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所以不敢造次。

    可是下头的给事中御使和翰林庶吉士们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们是清流,而且多数人较为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此刻惊闻这消息,立即捶胸顿足,一个个如丧考妣。

    国家要亡了,眼下是j臣当道,谗佞盈朝啊。而君子却不为天子所喜,宠臣犯法,却不能追究,证据确凿,却可以直接赦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清流们顿时感到干系重大,他们岂能眼睁睁看到天子这般放任自流。

    于是乎,在短暂的沉痛和叫骂之后,终于有人登高一呼:“j贼不除,吾辈这血肉之躯,留之何用诸公何惜此身,不如随某殿前见驾,针砭时弊,说明厉害”

    其实在半个小时之前就码好了,只是这几天情节比较严谨,又修改了一下,还是过了之前答应的七点了,老虎认错,但是老虎也只是想大家看得时候可以看得流畅一些,大家应该不会记恨老虎吧最后谢谢大家对老虎的支持,看到一张张的月票,那其实是大家对老虎一个个的支持,老虎很感激,老虎会继续好好写书,另外希望大家还有月票的,请也支持老虎,毕竟能进前三难度大,保持的难度更大,而且老虎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成绩,这种心情,估计大家也懂的,对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摊牌

    人总是盲从的,尤其是那些自诩人中龙凤的清流。

    有人振臂一呼,其余人纷纷有了动作。上百人直接跪于午门之外,恳请见驾。

    消息传到文渊阁,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甚至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解缙感觉到不太对劲了,从陛下总总表现来看,尤其是跑去大理寺当众殴打大理寺卿,这显然不同寻常,唯一的可能,就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

    可是变故是什么呢解缙不明白,不过他很快有了蛛丝马迹,通政司那边的消息证实,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远在安南的禄州侯郝政上书,可至于上了什么,却是无从知晓。

    “不对”解缙在值房里,猛地身躯一颤,陡然想到了什么,他眯着眼,喃喃自语:“解铃还需系铃人,莫不是安南那儿传来了足以推翻所有罪状的东西没错,应当是陈情,不是陈情,陛下断不可能如此。”

    想到这里,解缙更加糊涂了,按理来说,安南人即便不将郝风楼恨得牙痒痒,那也该漠然以对才是,可是为何

    不明白啊解缙是削尖了脑袋也不明白,他自诩聪明,料人先机,可是这一次却是糊涂了。

    假若如他所料那般,当真是案情反转,那么眼下这些清流滋事不好要出事

    解缙此时已经顾不得去想原因了,因为他明白,眼下还有更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他连忙咆哮:“来人,来人,叫胡侍讲到老夫这里来,快”

    解缙说话的功夫。便有一个胥吏进来,却是道:“大人,胡侍讲不在阁里”

    “去了哪里”

    “方才听到什么消息,便告了一声假。走了。好像是去午门”

    “什么”解缙倒吸口凉气,连忙道:“去。去午门将胡侍讲请回来,告诉他,无论如何,眼下不要轻举妄动”

    他吩咐出去。只是可惜已经迟了。胡广怒火冲天,一听到郝风楼脱罪,顿时火冒三丈,午门外头的消息传来,他终于是坐不住了。

    若是其他的事,他能淡然处之,能做到和解缙一样置身事外。冷静地看待事情的发展,退居幕后进行操纵。

    可是这杀兄之仇,在他看来不共戴天,他终究是没有忍住。急不可耐的便去了午门。

    午门那里已是人山人海,许多人义愤填膺,见到胡广来了,顿时一阵欢呼,在他们看来,得到了文渊阁大臣的支持,无疑是一

    公子风流第8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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