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第24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24部分阅读

    “狗东西,你还敢站起来,见了我,竟然敢不跪下你是曾建是啦,我晓得你,你一向和郝风楼形影不离是不是来,叫他跪下”

    几个护卫冲上去,有人猛踹曾建的后腿肚子,可是一脚踹下去,曾建纹丝不动。

    这时候郝风楼也站了起来,站得很是笔直,整个人宛如一杆标枪,眼眸死死地盯住朱盘烒,一动不动。

    更多人站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朱盘烒怒气冲天地大叫:“怎么,你们想怎么样,我赏脸玩一玩你们的女人,你们莫非不服”

    郝风楼冷笑,眼眸中掠过一丝露骨的轻蔑,可是他没有说话,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便是刘氏,此时也不再叫骂了。

    整个立春楼里落针可闻。

    朱盘烒气呼呼地看着郝风楼,又气冲冲地看向曾建,看那一个个站起来,表现沉默的校尉和力士。他陡然大笑:“想不到,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样大的胆子,看来今日不把你们统统收拾了,委实对不起你们。”

    郝风楼笑了,道:“小王爷,你闹也闹够了,若是现在就走,我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

    “什么”朱盘烒觉得可笑:“你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却会永远记得今日的事,永远记得如何收拾你们,如何让你们痛不欲生。”

    郝风楼吁了口气,正色道:“周书吏,胆敢在东华门百户所辖下滋事,该当何罪”

    周书吏道:“回大人的话,敢在东华门滋事者,断指”

    郝风楼目光中掠过了一丝决然:“好,现在有人胆敢在立春楼滋事,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统统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将他们统统拿下”

    “遵命”校尉力士们发出了齐声大吼,一柄柄绣春刀拔了出来。

    郝风楼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大喝:“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十几个校尉一起挺刀,一拥而上

    第一百零二章:谁和你开玩笑

    朱盘烒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在自己眼里连奴才都不如的东西,居然敢反抗自己。

    他的脸色骤变,颐指气使的朝侍卫吼道:“拿下他们,统统拿下。”

    侍卫们准备动手,可是校尉们比他们更快。

    曾建一马当先,已率先冲到了刘氏的身边,边上一个侍卫要推开他,曾建没有犹豫,手中长刀狠狠一送,直接插入了侍卫的胸膛。

    “去死”从喉头爆发出的怒吼伴随着曾建整个人如下山猛虎一般朝前奔跑。

    哧侍卫不断后退,曾建则是用尽了浑身的气力,狠狠挺着刀向前继续加劲。

    连退数步,长刀已从肋骨直接进了侍卫的胸腔,又从身后贯穿出来,刀尖出现在他的身后,淌着火热的鲜血。侍卫退无可退,身后便是墙壁,整个人像是被钉子钉在墙上的壁虎,口吐着血沫,手舞足蹈,不断挣扎。

    其他的侍卫们呆住了,他们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当着小王爷的面,谁敢造次他们还认为,大家至多是挥舞一下拳脚。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些校尉居然真的是拼命,疯了。

    “格杀勿论”曾建一脚踹在犹自拼命挣扎的侍卫身上,使出全身的气力抽出了刀,将长刀狠狠扬起来:“谁敢反抗,谁敢反抗”

    连问两句,侍卫们鸦雀无声,竟人无人敢挺身而出,甚至有人刚刚抽出来的长刀,又砰的一声跌落在地。有人索性抱头,吓得大气不敢出。

    顷刻之间,局面便被控制了。

    朱盘烒在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第一次看到死人,第一次看到杀人,血腥味弥漫开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已经身如筛糠了。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朱盘烒还在嘴硬。

    郝风楼已经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朱盘烒的喉头滚动了几下,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百户虽然面无表情,并不如他方才那样张牙舞爪,可是此时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可怕。

    沉吟良久,朱盘烒道:“郝风楼,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陛下靖难,借的是谁的兵马你知道不知道,陛下与我的父王的关系在宗室之中最是亲近”

    郝风楼点点头道:“我知道。”

    朱盘烒道:“方才的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如何”

    郝风楼摇头。他一字一句地道:“请殿下伸出手来。”

    朱盘烒笑起来,虽然这笑容有点儿勉强:“不要玩笑,我没兴致和你玩笑,我还要回鸿胪寺,父王那边”

    郝风楼厉声道:“拿下”

    几个校尉冲上来,一把将朱盘烒按住。

    朱盘烒大叫:“你这是谋反,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的父王是谁,你这没规矩的东西,我乃太祖嫡孙,身上流着的乃是皇族血脉。”

    郝风楼淡淡道:“手”

    一个校尉掰出了朱盘烒的手,手架在了一旁的桌几上,朱盘烒拼命挣扎,大叫大嚷:“不要开玩笑,郝风楼,你疯了你疯了”

    郝风楼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刀,这把御刀虽是样式古朴,可是一旦出鞘,那刀上的寒芒仿佛都在闪动寒芒,空气骤然之间竟是添了几分寒意。

    “郝风楼,有话好好说,我说过,方才的事,我不加罪你,我可以立誓,绝不再找你麻烦”

    刀出了鞘,郝风楼双手握刀,向前斜角四十五度,长刀在半空中凝滞。

    朱盘烒挣扎得更加激烈,几乎要哭出来:“我发誓,我定要杀全家,杀你全家,你这狗贼,你这狗都不如的东西。”

    郝风楼深吸一口气,双臂挥动,长刀在空中留下刀影,铛的一声,斩落在了桌几上,一根手指已是跳出来,鲜血四溅。

    “啊”朱盘烒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他的无名指已被斩落,断指处血流如注。

    校尉放开了他,他痛得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俱都在脸上乱成一团,早没了先前的风采。

    郝风楼收了刀,冷漠地看他一眼:“收拾一下,送小王爷出去,我再说一遍,谁敢在这里捣乱,第一次是断指,第二次就是要你们的狗命。”

    郝风楼转身,不去理会身后的哀嚎,径自走了出去。

    外头的太阳让人暖洋洋的,从这里出来,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另一个世界。可是郝风楼并不轻松,他独自一人回到了百户所,在这里值守的吴涛看到了他,连忙上前问道:“大人,那边如何”

    郝风楼只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值房。

    坐下,而后拿起了案上先前没有用过的茶盏,茶水已经凉了,郝风楼却是小口小口的吃着,他在等,事情闹大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任凭朝廷处置。

    过不多时,曾建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纳头便拜,道:“大人,卑下对不起你。”

    郝风楼微笑道:“是吗应当是我对不起你才是,这个小王爷其实是我招惹来的,若不是我,又怎么可能让嫂子受惊你退下去吧,到时朝廷过问,有人查办你,你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的头上,你必须这样说,这一切都是我胁迫你们做的,你明白吗走吧,你最多只是从犯,你是燕山左卫出身,想来也认识一些人,到时候你多走一些门路,请人为你求求情,虽然这个总旗只怕是没了,可是性命应当还保得住。事情过去之后,你立即带着嫂子去北平,宁王迟早是要去南昌的,你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他们就算想找你们麻烦,只怕也是鞭长莫及。这里是是非之地,你的性子太冲动,留在这里,迟早还要惹祸,快走”

    曾建咬咬牙道:“我不走,我先去安顿我的婆娘,让她先走,卑下愿意留在这里,和大人同进同退,要死,无非是一起死而已,黄泉路上也省得寂寞。”

    郝风楼脸色变了:“谁要你这种粗人来作陪我早就瞧你不顺眼了,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说过我多少坏话。你这狗娘养的东西,立即给我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曾建很是尴尬:“大人”

    郝风楼不耐烦地挥挥手:“快滚,不要再来这里摇头乞尾,滚出去”

    曾建叹口气,道:“大人保重,我去安顿我那婆娘了,到时还会回来。”

    郝风楼看着曾建转身离开的背影,脸上只露出淡淡的苦笑。

    第一百零三章:抢人

    在应天府通判厅里,通判杨贤的ri子很不好过,手中无钱,心中慌慌,眼看要过年了,可是自从有了个郝风楼,应天府的ri子是一ri不如一ri。

    不过眼下也拿不出什么切实可行的法子,尤其是千户程文完蛋之后,杨贤便知道如今是大势所趋,已非人力所能阻挡。

    而这时候,一份急报送到了他的案头上。

    杨贤霍然而起,不可思议地看着急报,人想要打瞌睡,偏偏有人送来了枕头,旋即,杨贤欣喜若狂,立即拿着急报送呈府尹大人过目。

    府尹眯着眼,看着奏报,不由笑了:“事不宜迟,杨通判何故如此,立即召集人手前去拿人罢。”

    杨贤jing神一振:“下官亲自去一趟。”

    在汉王王府里,汉王朱高煦这几ri格外高兴,父皇对他显然又亲近了不少,而且种种迹象来看,太子近来倒行逆施,已让父皇有些不满,可笑的是,太子一向以施政著称,如今办的事却显然为人诟病。

    这是机会。

    隔三差五,朱高煦和一些老伙计总要聚一聚,就在汉王府的后园里,纪纲等人吃着酒,赏着腊梅,议论一些朝中近来的动向。

    可是一封急报却是打破了所有人的兴致,带着几分酒意,脸sè红彤彤的朱高煦差点没有将肚子里的好酒都喷出来。

    “什么斩断了宁王世子的手指头还杀了一个侍卫这会不会是夸大其词”

    纪纲接过了急报,摇摇头道:“不会,断然不会,殿下,这不是捷报,不会掺假,你看里头的行文,断然没有夸大其词的可能,依我看,这郝风楼确实是惹大麻烦了。”

    朱高煦哭笑不得,宁王和郝风楼之间的龌龊,他是略知一二的,这事在宫里已经传开了,朱高煦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后续还有这么一出。

    “诸位怎么看”朱高煦揉着太阳岤,他对郝风楼的印象其实不错,从某种意义来说,若不是郝风楼,自己恐怕就要栽了,这一点朱高煦很清楚,他其实颇有自知之明,自己勇武有余,不过在其他方面却还差了太子不止一筹,若非郝风楼力挽狂澜,太子还不知如何得。

    丘福坐在一旁不吭声,驸马王宁愁眉苦脸。

    这事儿太大,以至于他们这些自诩是位高权重之人也不敢轻易牵涉其中。

    宁王世子背后是什么能量世子的背后就是宁王,宁王的背后就是数十个大明朝的宗室亲王,还有无数个郡王郡主,甚至是县主驸马们的利益。

    一个小小百户,敢对宁王世子动刀子,此例一开,会有多么可怕

    朱高煦觉得很是棘手,他沉吟片刻,看向纪纲:“你怎么看”

    纪纲正sè道:“不必牵涉进去,这件事说到底和我们没有任何干系,殿下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郝风楼而得罪了诸多王公。”

    朱高煦叹口气:“可是”

    纪纲眼眸一转,继续道:“可是是生是死,那是郝风楼的事,只是眼下宫中并没有决断,既然还没有决断,那么我们就可以给个方便,殿下,卑下会立即命北镇府司去拿人,免得郝风楼落入其他人的手里,这样对他有好处,至少在陛下拿定主意之前免得他受什么皮肉之苦。否则一旦被应天府又或是五城兵马司拿去,只要有人在上头打一个招呼,陛下那边还没有反应,人只怕就活不成了。”

    朱高煦jing神一振,道:“不错,这个法子好,你亲自办这件事,就以清理门户的名义拿人,先把人抢到手再说。父皇那边怎么处置那是父皇的事,我们尽尽人事也好。”

    纪纲朝朱高煦抱了个拳,匆匆的去了。

    朱高煦背着手,幽幽的叹口气,才道:“看上去顶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如此犯浑呢”说罢苦笑,坐下对王宁道:“你去宗令府打听一下,看看那边怎么样,本王估计那儿肯定要闹翻天了,且看看宗室们的态度。”

    王宁乃是驸马,颌首点头道:“虽说去和不去都一样,肯定是吵闹着要诛族的,哎去瞧瞧也好。”

    倒是丘福忍不住道:“殿下,郝风楼这是自己作死,何必”

    朱高煦正sè道:“泰山大人,当年咱们靖难的时候,本王冲锋在前,每战必克,为何”

    丘福默然。

    朱高煦道:“这是因为在本王的左右和身后,每个人都肯义无反顾,如此,本王才没有后顾之忧,只要看着前方,斩杀前方的敌人,本王所到之处每每摧枯拉朽,无人可挡。现在也是如此,若是今ri本王无动于衷,将来本王披甲在前,谁可以为本王挡那明枪暗箭别人都说本王是粗人,可是粗人有粗人的道理,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可是举手之劳都不肯施出,岂不教人寒心”

    丘福笑了:“就冲殿下这句话,我也要回都督府一趟,命人打探一下消息,殿下,告辞。”

    一队队的校尉,疯狂的往东华门百户所赶去,纪纲亲自骑马,如旋风一般抵达了东华门百户所。

    往这边赶的其实又何止是锦衣卫,不但应天府五城兵马司来了人,便是一些亲军的衙门居然也出动了。大家各怀鬼胎,抱着各种目的齐聚于此。

    只是当赶到这里的时候却是人去楼空。

    纪纲手里拿着马鞭,气冲冲的兴师问罪,寻来百户所中的书吏,大喝道:“你家百户在哪里,人呢”

    周芳苦笑道:“已被拿走了。”

    纪纲大惊:“是什么人拿走了”

    周芳道:“五军都督府”

    “”

    一个五军都督府让纪纲愣了一下,若说是哪个亲军,是羽林卫或者是燕山卫,又或者是应天府还是兵马司,纪纲倒是很快就猜测出对方的目的,能预料到郝风楼是安然无恙还是必死无疑。偏偏这五军都督府,纪纲却是一头雾水,因为五军都督府有五个衙门,各衙门的都督态度未明,天知道拿去的是哪个都督府。

    “还是来迟了一步。”纪纲重重叹口气,他心里清楚,眼下就看郝风楼自己的运气了,五大都督府,既有可能是太子的人,也有可能是汉王的人,当然,也不能排除一些与部堂里的官员关系匪浅的都督。

    “打道回府吧。”纪纲灰心丧气地骑上了马,又吩咐一个校尉道:“去查一查,到底是哪个都督府拿的人,要快。”

    失落的何止是纪纲,通判杨贤也是无功而返,当他抵达的时候,看到了各种服sè的公人就晓得自己来迟了一步,一时也拿捏不定出手的是什么人,不过倒是可以肯定,这东华门百户所是彻底的废了,郝风楼一完蛋,紧接着应天府恰好可以填补这里的真空,想到这里,杨贤又转怒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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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翻盘的机会

    牢房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只是一个单独的小屋,没有窗子,以至于终日不能见到天日,好在这里似乎被人清扫过,还算干净。

    郝风楼身上并没有带锁和枷号,还算自由,屋里有一桌一铺一椅,都有些陈旧,却并不肮脏。

    这就是郝风楼被拿来之后所处的地方。回到百户所之后,就有军士前来拿人,郝风楼也懒得理对方是哪个衙门,对他来说,后果都是一样。

    在这里呆了两个时辰,郝风楼明显能感觉到这个衙门所表现出来的善意,因为他并没有等来老虎凳,也没有等来辣椒水,反而有人专程送来了饭食,食物尚可,至少干净。

    于是郝风楼安下了心,他知道,这么大的事,已经不可能是一个通判或者是南镇府司能够主持审理的了,直达天听是肯定的,至少在这段时间之内,自己可以好好坐下来,想一想自己的得失。

    不见天日,没有时间概念,也只能依靠送饭的次数,大致能判断出已过去了两日。郝风楼出奇的冷静,他心里竟有几分悲哀,想到了许多人,原本意志消沉,却又突然打起精神,不,他绝不能获罪,一定有办法,或者说一定要想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

    不知什么时候,门突然开了,悄然进来一个娇小的人影,削肩细腰,长挑身材,来人带着一个帽兜,披着一件绒毛的披风,灯影下,看不清面容。

    郝风楼起身,记忆中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等到帽兜打开,首先看到的是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师傅。”

    郝风楼迟疑了一下,不太敢确认的道:“陆小姐”

    女子叹口气,扬起脸,郝风楼看到她的目中泪光点点,陆妍点点头,福了福身:“你还好吗父亲将你拘押于此,并非是故意要为难你,当时父亲恰好途径东华门,听到了动静,心知不妙,所以连忙差遣人将你拘押,他有自己的苦衷,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以免被其他人拿去。他说你在京师得罪了一些人,许多人想置你于死地,所以”

    一边说,陆妍一边屈身拿出跨在臂上的食盒,放在桌上:“父亲说,两家是世交,纵然不可能赦你无罪,可是保你一时平安,却是可以的。父亲毕竟是前军都督,以伤害宗室的名义拿你,却也无可厚非。”

    原来拿自己的陆峰,郝风楼吁口气,惭愧的道:“倒是有劳陆伯父。”

    陆妍期期艾艾道:“你家里我也去了一趟,叔父和叔母二人很是担心,尤其是叔母,哎不说这些,我给你带来酒菜,你先吃一些。”

    白白净净的手揭开食盒,显然是自幼娇生惯养,摆起酒菜来显得有些慌乱,白皙的额头竟是渗出一点汗来。

    郝风楼倒是没有拒绝她的美意,拿起筷子便吃,陆妍就侧立一边看着,突然眼眶微红,秀鼻忍不住抽搐几下,想要放声哭出来。

    郝风楼停下筷子,叹口气,道:“其实我不是你的师傅,我是个骗子,所以你也不必哭,自此之后,我们形同陌路就好。”

    陆妍咬着唇道:“不是这样的,你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郝风楼觉得有些酸楚,勉强笑起来:“其实我是骗你的,哈哈亏得你也信,当时只是逗你玩玩,你看我自从镇江到现在,可曾提了六礼去提亲吗可曾去寻过你吗”

    陆妍哭哭啼啼的道:“不,不,我知道你有许多事做,你已经从新做人了,你的事我都在打听,你立了功,再没有去和人聚赌,也也没有”

    郝风楼唏嘘不已,扪心自问,自己好端端的纨绔不做,好好的流mng不耍,偏偏要去做正经事。

    陆妍小心翼翼看他:“我想了许多,其实师傅并不坏,从前都是以讹传讹,被人中伤,况且况且我都被你看过了。”

    郝风楼拿起筷子,用吃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陆妍委屈的道:“天下的事,总能过去。父亲那边,其实虽然对你不满,可是终究你要你诚心去道个错,他总是会回心转意。如若如若真的迈不过去今日这个坎儿,我我定记得师傅的教诲”咬着贝齿,似是下定了决心:“我我要削发为尼”

    满口的酒菜,差点喷出来。

    郝风楼拼命将口里的食物下咽,连忙灌了一口酒,这才舒服一下,平视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道:“削发为尼你若是削发为尼,那我便要下阿鼻地狱了”

    陆妍苦笑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当日既然退了婚,你为何又要混进府里来,你既然教我嫁鸡随鸡,现在却又为何不要我我我”

    郝风楼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要哭,你一哭我便头疼。”

    陆妍抽泣道:“可是你叫我怎么办呢,我又救不了你。”

    郝风楼脸色凝重起来,背着手在不大的空间来来回走动。

    郝风楼没有注意到,陆妍一直悄悄在观察自己,郝风楼琢磨起来的认真劲儿有颇有魅力,尤其是那微锁的眉头,带着几分忧虑,又有几分镇定自若,一个沦为阶下囚的人,不应当有这样的镇定。

    陆妍神情恍惚一下,垂下了头。

    郝风楼驻足,正色道:“你真的想救我”

    陆妍不哭了,认真的朝郝风楼点头。

    郝风楼道:“那就帮我递个消息去百户所好吗有个书吏叫周芳,你去寻他,请他帮个小忙,若是这件事成了,我就有脱困的机会。”

    郝风楼一直想传递消息出去,可是总没有靠谱的人,不过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是重罪,一般人想见自己只怕并不容易,陆妍能进来,多半还是靠着陆峰的关系,眼下只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这个傻丫头。

    陆妍道:“你慢些说,我怕忘了。”

    郝风楼反反复复的将自己的传话说了几遍,最后郑重其事的道:“你记住,要让周芳尽快布置,一定要快,我估计,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陆妍道:“我现在就去,你你还有什么要交代”

    郝风楼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陆妍想要躲闪,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郝风楼叹道:“辛苦你了,为师若是还能出去,下次一定给你继续讲故事。”

    陆妍戴上帽兜,快步去了。

    牢房里又变得无比幽静,这种关小黑屋的感觉,郝风楼很不喜欢,外界的事务他知道不多,而眼下唯一能做的,怕也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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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御审

    宁王是在当日入的宫,自是一把老泪的陈说委屈,堂堂宁王竟是失声痛哭,朱棣安抚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他稳住。

    紧接着,都察院的奏书适时的递了进来,不少御使弹劾请陛下立即主持公道。

    郝风楼平素就没有给大家留下什么好印象,此时更是墙倒众人推,许多人求之不得落井下石。

    随后,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文渊阁大学士解缙此外还有翰林黄淮胡广胡俨杨荣金幼孜杨士奇人等的奏书也递了上来。

    永乐登基之后,朝廷的权利已经从各部的尚书逐渐转移到了翰林院,尤其是一些亲近的翰林侍读侍讲,由于日夜陪伴君侧,成为朱棣的主要顾问,因此虽然品级不高,却已掌握了中枢大权,大明朝的内阁也正因为如此有了一些雏形。

    当然,朱棣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用心,他是靖难来的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建文朝的那些老资格们,朱棣信不过,反而提拔这些新人,委以重任,更让他放心一些。

    在奉天殿里,一场讨论围绕着东华门事件悄然开始。

    解缙的态度最为坚决,正色道:“陛下,郝风楼此举已与谋反无异,如今天下侧目,宗室疑心,为安宇内,还请陛下立即下旨以谋逆罪论处郝风楼,明正典刑,以安众心。”

    解缙率先开口,胡广立即附议,这位胡大人很是年轻,乃是建文二年的进士,不过如今已高居侍讲学士了。而他第一个出来支持,一方面固然有他自己的想法,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他与解缙乃是同乡,在江西吉水有一句童谣,说是一门三进士,五里三状元,十里九布政,九子十知州。这其中的五里三状元,讲的就是解缙和胡广,他们二人祖籍相隔不过五里地,又都是状元出身,同乡加同僚,英雄惜英雄,早就穿了同一条裤子。紧接着金幼孜与胡俨二人也都点头,纷纷道:“臣等以为应当如此。”

    没有错,金幼孜与胡俨一样,也都是江西人,不只是如此,同殿之中的杨士奇,其实也是江西人士,在场的人中,江西人占了足足七成,既是同乡,少不了拉帮结派,而且也没有为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而得罪解缙的必要。

    倒是杨士奇和杨荣二人默然无语,杨荣不吭声,是因为他素来受江西帮的排挤,没必要捧这些人的臭脚。倒是杨士奇,虽也是江西人,却似乎看出了朱棣脸上的不快之色,他心里忍不住琢磨,陛下如此,定有什么苦衷,此时也不急于表态。

    果然,一干人气冲冲的表态之后,朱棣并没有直接点头称是,反而是看向了保持沉默的杨荣和杨士奇二人,语气平淡地道:“二位爱卿有什么主意呢”

    一般情况,这么多人都一致的提出了意见,天子却突然又问为数不多的两个沉默之人,态度其实就已经十分明确,天子对解缙这些人的表态很不满意。

    杨荣沉吟片刻,才道:“微臣以为,事情已经发生,固然是无法挽回,可是国有国法,若是立即裁处郝风楼,反倒显得宫中为讨好藩王而不惜一切息事宁人,这样做固然是好,却也不免让天下人以为陛下有失公允。郝风楼毕竟是天子亲军,若是寻常人倒也罢了,可是他的身份却也敏感,倒不如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决断,如此一来,若是果有亲军不法,自是严惩不贷。可若是情有可原,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袒护宗室,难免让人诟病。”

    朱棣阴着脸,仍旧没有表态,最后看向杨士奇,道:“士奇怎么看”

    杨士奇深深地看了朱棣一眼,似乎揣摩出了什么,平淡地道:“杨侍读所言不差,不过微臣也有一些浅见,事情闹得这么大,郝风楼肯定要惩处的,关键在于如何惩处,陛下应当追根问底,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而后再进行惩处。”

    这番话似乎和杨荣的意思差不多,其实却是差之千里。杨荣的意思是,把事情查清楚,分出对错来,再进行处置。可是杨士奇虽然也主张把事情查清楚,可是查清楚的本意是分清责任,若是郝风楼确实占理,但还是要惩处,当然,这个惩罚就要轻上许多,解缙这些人喊着要以谋反惩处,这太重了,只要郝风楼没有错,再将他削职为民,如此,不但给了宗室们交代,看这意思,似乎天子也有保全郝风楼的心思。

    解缙这些人直接以谋反论处,不但无情,而且给人一种天子纵容宗室的感觉。杨荣呢,公事公办也不好,若是郝风楼当真无罪,最后权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伤的人毕竟是宁王世子,宗室们还不要炸锅

    反而杨士奇的法子最是妥当,就算郝风楼没有错,陛下依旧给予了处罚,这是照顾藩王的颜面,给宁王一个交代,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朱棣笑了:“士奇所言甚是。”

    这一句话出来,让解缙等人顿时有点脸色挂不住,老乡坑老乡,谁知道,这时候杨士奇居然推陈出新,投了陛下所好,反而他们显得里外不是人了。

    杨士奇却是苦笑,他一开始就感觉事情不对,因为天子不顾忌这个郝风楼,还需要找这么多大臣来商议直接一句话,姓郝的脑袋就搬家,这个世界自然也就清静了,何必多此一举。所以他早就预料陛下召大家来未必是询问意见,而是要得出一个符合他心理的答案,这个答案就是,既要安抚住藩王,同时,也没必要取了郝风楼的性命。

    朱棣随后又问:“既要彻查,又当如何彻查”

    大臣们面面相觑,大致已经明白了陛下的心思,怎么查又成了一个问题。

    假若是让锦衣卫自己去查,难免包庇,其他衙门呢其实也未必靠谱,大家都知道,宁王的影响很大,最后查出来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大抵是要有失公允的。

    解缙吃了一次亏,现在倒是谨言慎行起来,其他人见解缙不做声,也不好发言。

    倒是杨荣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牵涉藩王,陛下不可置身事外,臣窃以为,该当当殿御审,以陛下之能,方能明辨是非。”

    朱棣抚案,笑而不语。

    杨士奇补上一句:“杨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御审,才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这番话很厉害,别人来审,若是郝风楼无罪,宁王那边肯定不能接受,也肯定要跳出来大骂不公。可要是郝风楼有罪,别人只会认为这是有人袒护宁王,陷害忠良。御审的作用不是解决问题,而在于安抚舆论,天子出面决断,谁敢不服

    朱棣笑了,点头称善,道:“如此甚好,后日廷议,那么就定于后日召宁王等宗室,再押郝风楼入宫。二位杨卿留下,和朕说说御审问事宜,其余人等各忙公务去罢。”

    解缙等人灰溜溜的被赶了出来,许多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杨荣倒也罢了,偏偏这个杨士奇让大家感觉背后被插了一刀,出殿之后,解缙走在前头,胡广快步追上去,用吉水话道:“解学士,杨士奇是怎么回事,事先为何也不通融两句,突然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

    解缙的脸色平静,抬头看了看天边的一抹余晖,却是反问:“这个郝风楼,你怎么看”

    胡广叹息道:“不好说。”

    解缙笑了:“不是不好说,是有些事不方便说,太子殿下花费了这么多心血去裁剪朝廷开支,增加岁入,可就为了这个郝风楼,结果得来的却是陛下的斥责。你以为只有杨士奇看穿了陛下的心思不对,杨士奇看到的只是陛下。而本官所虑的却是以后。你明白本官的意思了吗人无远虑,纵无近忧又如何所以,不必理会杨士奇,谁更高明,还是未知之数。”

    第一百零六章:陛下圣裁

    朱棣的心思其实很好猜测,至少在三宝看来很是简单明了。三宝知道,郝风楼落难,祸根还在那一日奉天殿里。

    朱棣之所以要保郝风楼,一方面是东华门那儿确实有真金白银,另一方面,郝风楼是朱棣的人。

    当然,要完全保住却不容易,宁王给予的压力实在太大,以至于连朱棣都不得不丢车保卒,所以对朱棣来说,假若能够保住郝风楼性命,至于其他都可以用来牺牲。

    御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南京城,一时间百官议论纷纷,不少人觉得陛下太过纵容一个百户,也有人认为这是陛下有意对藩王们不善。一些不怀好意的流言也都传了出来,若是当今陛下当初打着靖难和恢复祖制的旗号推翻了建文,可是现在的所作所为实在和建文没有区别。建文凌辱宗室,当今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传播这样流言的人显然是别有居心,只是这种敏感话题反使人津津乐道,尤其是那些永乐朝利益受损之人,更是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面高深莫测的说什么莫谈国事,话锋一转,便开始指桑骂槐。

    推波助澜之下,谁也不曾想到一件纠纷最后演变成了震动天下,牵涉无数人利益和立场的事。

    东华门百户所反倒让人一时遗忘,近邻百户所有个飘香楼的客栈,这客栈生意很是火旺,却是因为它的菜色主要是以北地为主,南人不爱荤腥,可是这里的招牌却是羊肉狗肉,酒水也是从山东运来,比之南方的酒水更加辛辣。因而,不少从龙来的文武将校都爱凑在这里。

    二楼靠窗的位置就有几个武官坐在这里吃着羊汤喝着酒水,这样的天气里,吃上一碗羊汤,再喝上几杯美酒,整个人都能火热起来,几个武官的脸上,已是升起了红晕,额头上扑哧扑哧的冒汗。

    他们说话的口音很怪,似是而非的官话,却又不是北平口音,酒意上头,便豪放起来,拍桌高歌,举着筷子敲打碗碟。

    “砰”厢房的门被人踹开,门外十几个校尉拥簇着本地总旗吴涛怒气冲冲地进来,吴涛大吼:“穷吼个什么,让不让人吃饭敢在这里撒野,胆子不小。”

    这突如其来的事儿,让几个武官面面相觑。

    他们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隔三差五都要来这里快活一下,可是今日,居然有人找上了麻烦。

    看对方服色,显然是亲军之类的人,不过几个武官却是不怕,一个武官站起来,用夹生的汉话道:“滚”

    吴涛没有犹豫:“胆大包天,将这几个贼囚赶出去。”

    校尉们在一声令下之下,如狼似虎的冲进去,武官们也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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