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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作者:月重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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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作者:月重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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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也去不得的父皇。天底下,怎么偏会有这样愚忠的男儿。”

    “在他们胸中,可能有一种信念,比生命,妻子,甚至是诺言还要贵重。从前,他也是同皇甫将军一般,真是很令人敬佩又无奈。我这是怎么了,关于他的事,今晚尽说了这么多,襄姐姐,可千万为裳儿守住秘密。”

    “真是奇怪,恋慕一名男子,究竟是耻辱还是过错,我们为何都不愿他人知晓。”

    “也有人宣扬他的爱情,让世人皆知,总想着万古传颂才好。帝王用他的权势,富人用他的钱财。即便是没什么倚仗的普通人,也要竭尽所能去办一场喜宴来夸耀。可他们从没想过,再深的情意,到不相干的人嘴里,都难免变得轻浮。尤其是被一无所知的小儿传唱,被街头的妇人议论,更可怕的是被那些无聊的文人编排,成什么样子。自然是将一切尽皆埋在心底更好。”

    “那你所爱的那人呢?也不让他知晓?”

    我没有听到寿昌公主回答,在莲若面前,她或许点了头,或许摇了头。

    今晚就如此尽了吧,我不进去了,这般想着,放轻脚步离去。

    在园中走时,一不留神被绊了个大跟头,却是原君游横在路上躺尸。我挣扎起来,额头已是撞破,怒极,狠狠踹了这绊脚石一脚。欲要不管他了,可走开两步,却又想到这人躺在此处若是着了凉,有个头疼脑热,最后也是我的事。只好折回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他背进屋去。

    尽管忙了半宿,第二天我还是一早起来,往兰若寺去,寻个和尚念经。

    当此兵荒马乱之际,万业尽皆萧条,只有三处反倒兴隆起来:一赌坊,二妓院,其三就是这寺庙。

    城外的兰若寺就很兴旺,香火不断,又圈了一大块地,欺压着一群佃农,富得流油。我与寺中的了心和尚,一位年纪轻轻的得道高僧相识,是在仲春,那时我还未进这汴州城,花开得还好。了心和尚藏在禅房中的相好被大好春光所引诱,到禅房外深深的花木之中走了一遭,沾了些花粉就病倒。

    当然,了心作为一个声名远扬的高僧,还是很守清规的,决不肯近女色,他藏的是个男人。

    我医治了那相好后,与了心略微下几盘棋,他棋品与人品都好,佛经也很通,长得也好。而为一群女鬼送行,一个年轻清俊的和尚,胜过十个达摩祖师。

    小沙弥引我穿过两旁花木尽皆凋零的石径,去到了心禅房之内。这禅房依旧与往昔一般,素净而精巧雅致,只是只剩了心一人。

    我在门口遥遥望见他正提笔画一幅画,画面凌乱,色调阴冷,好似油墨溅到白纸之上,又给冷水浸湿的脏模样。

    走到了心身后细看,见画上原来有条凌乱不堪的河流,两只鬼骑着无头红马渡河,黑水翻腾,无数青绿腐烂的手将那男鬼从马上扯下,扯进水里。无头红马驮着那年轻女鬼朝一个光明炽盛的所在狂奔。这一对鬼魂只有眼睛画得清晰,恐惧充满这四只眼。

    “这是哪里,这匹马要将那女鬼驮到哪里去?”我指着那光明炽盛之处,随口问道。

    “劫火猛烈,除去佛舍利,万物皆成灰。”

    “这么说来,这女鬼是要给烧成灰了,可怜。”我望着画,觉得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忽然感到了毛骨悚然。

    了心告诉我,这是他在寺中一片墨绿的古池塘中瞧见的倒影,当时,一块白玉佩掉进了池塘中,咕咚一声就再无踪迹。那是他从俗家带来的最后一个物件,亡母的遗物。

    失去了玉佩,让他觉得,他永远都不可能寻到那失散了十三年的小妹,他只能寻佛了。放下心中执念之后,幻影就显现在水中。

    之后,他问起我的来意,我如实相告。

    了心收拾一番后,欣然起行。一路行在秋风里,倒也清爽,可惜天公不作美,半道下起瓢泼大雨。了心掀起车帘,看见过往行人都淋成落汤鸡,慌慌忙寻个避雨所在,又摔倒在泥地里,他很慈悲地拈着佛珠微笑。

    绾云楼紧闭了多时的大门为了心而开,莲若迎出来,双手合十道:“此刻下了雨,师傅先进屋吃杯热茶水。”

    “雨从天上来,逝者天上去,一来一往者,皆我因缘,我何避之?”雨中黄叶纷纷落下,这年轻的白衣僧人立在雨里,口喧佛号,念了段往生咒。

    莲若倚在廊上,脸上满是斜进屋檐下的雨水,她皱着眉头,看楼下那和尚。发丝一缕缕湿淋淋结在一道,贴着她冷白的肌肤。

    “他超度她们了。”她说。

    自这一刻开始,莲若彻底变了。她将绾云楼中所有云夫人遗留的男女遣走,无论是清倌人还是红倌人,龟公还是厨娘。绾云楼空了下来,白日里大门紧闭,夜里也只一片漆黑,不过两三天就显出荒凉破败的景象来。

    楼外不时有王孙公子徘徊,在早已秃了的杨柳树下,仰头望着,不时向过往行人打听些什么。他们中无疑是有人曾恋慕过她的。大约等明年春来,还会有个长情的无意间路过,望着新发的绿柳枝,突然想起她。

    整日整日将自己困在楼中的莲若,看来已是做好随绾云楼一起衰朽下去的准备。

    ☆、斩首示众

    过了些日子,原君游终于还是踏上离乡路,他对于故乡并不像我一样留恋。如果不是为了去寻找清宛,我永远不会离开金陵。

    他走那天,我去送他。许多与他结交的世家浪荡子也去送他。他们在城外长亭置了酒,原君游饮下一杯又一杯,却始终没有醉。最后道一声后会有期,颇为潇洒地一挥青色袖袍,牵着他的白马大步走开,马上坐着孔阳。

    原君游一走,大家目送他的背影,不住惋惜。

    “君游虽有些武艺,但不甚高明,虽识得几个大字,却做不了文章。他脾气又大,心性又高,这一去,怕是闯不出什么名堂。”

    “闯不出什么名堂倒也罢了。他眉眼生得好,心眼又长得少,只怕在外面会给人欺负了去。”

    “就不该将他放走,给外边人欺负,还不及给我们欺负。”

    “可债主都快将他门口那条街给堵了,他再不走,只怕就得卖肉。”

    “这小子也真能挥霍,当年伯父千辛万苦,给他攒下这万贯家财才放心蹬腿,哪料得到今日,可见为子孙积财不若积德。”

    “不如将他追回来,我们一人卖掉一房如夫人替他还债。如何?”

    “这主意不错,可惜划不来。他再好,也不能替如夫人陪你睡觉。”

    “哪里不能?”

    “就算能陪你睡觉,也不能给你生孩子。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说得也是,那就算了。还是生孩子要紧。”

    “……”

    秋风里,原君游与他肥肥的白马,马上瘦瘦的男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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