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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宫旧影 作者:瓶子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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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紧绷。

    然后她便看见了不远处通天的火光,那火熊熊似要攀烧直天顶,她身子便不紧绷了,她开始不断的抖,筛糠了一般,惶然凄惨的哭着,嘴里念道:“大人,大人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

    魏时,那是她的靠山,靠山没了,白氏就可以随意的折磨她,凌虐她。

    嬖人越哭越绝望,疯了一样,魏时死了,那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她对白氏吼道:“都怪你,若不是你非要救魏姝,大人怎么会出事,你若是那么在意魏姝,你去救啊!为什么非要拉上所有人陪葬。”

    她吼的声音很大,在车外驾马的余伯也听见了,但他不能停下,魏时交代过他,一定要保护白氏的安全,一定要逃离魏国。

    所以他只是不断的抽着马鞭,在马车外担忧的道:“夫人!”他怕白越会暴怒,更怕她会想不开。

    然而白氏只是淡淡的,很冷漠的坐在马车里,没说话,甚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冰冷的像是死人。

    嬖人压抑的太久了,她不在乎了,也疯了,眼睛红的充血,恨不能鱼死网破才好。

    她扯着白越的衣领,嘶吼着,发泄着心底积压多年的愤怒与怨恨:“你说话啊,你才是最该死的,你杀了那么多的人,造了那么多的孽,凭什么现在又要拉着我们陪葬,你才是最该死的!你怎么不去死呢!”

    白越的衣衫被她扯得凌乱了,她可以狠狠的给那嬖人一巴掌,可以现在让余伯将她扔下马车,甚至可以一刀捅尽她的脖子里。

    但她都没有,她只是由着嬖人撕扯,因为她的心里一点不比嬖人好受,她后悔,恨不能去死,恨不能替魏时死,那感觉蚀骨焚心,疼的让她麻木。

    她的目光呆滞,了无生机,听着嬖人凄厉的叫喊,思绪飘回了很久的过去。

    她想起了那年大婚。她穿着一身的红衣锦缎,坐在床榻边,又喜又怕,她想起了魏时,那年他还很年轻,很俊美。

    金銮灯下,床袆幔前,他予她代表夫妻白首的红色缗结,他对她说“之子于归,百两御之,予汝红缗,终成鸾俦”

    予汝红缗,终成鸾俦。

    终成鸾俦,他们终于成了夫妻,现在也终于和好如初,可是结局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她很幼稚的想,如果有下辈子就好了,如果下辈子她能再遇见他就好了,她绝不会再让他们之间产生一点的误会,再不会。

    下一刻,她就被自己这个可笑可悲的想法逗笑了,先是喉咙里的轻笑,然后便是大笑,苦笑,笑着笑着也就哭了。

    马车突然的停下了,余伯看见了一个男人,虽然也是一身黑衣,却不是刚刚在魏家大肆杀戮的那个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的脸上有一条奇怪的骇人的刀疤,那刀疤分割开了男人的眉毛,眼睛,一直延伸到颧骨。

    余伯很惊慌,远远的余伯就能感觉到那黑衣男子身上带着的一股凛冽的杀意。

    而那人就站在路中央,没说话,也没动一下,蓦地,他一抽腰间的短刀,余伯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条伤,血咕噜咕噜的冒了出来,人也从马车上滚了下去。

    然后,那带着刀疤的男人,缓缓的上了马车,推开了车门。

    不远处,清晰可见魏家连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

    烈火烧的朝阳鲜红如血。

    而这漫长又残忍的一夜终于结束了。

    第32章 三十二

    魏姝这几日的喉咙特别干,她坐在矮案旁一边喝水,一边吃柑橘。

    见燕宛进来,魏姝就与她说:“燕宛,你快来替我瞧瞧,我喉咙特别的疼。”

    燕宛只瞧了一眼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将她手里的柑橘抢下,道:“姑娘不能吃了,柑橘吃多了会上火的。”

    魏姝说:“让我再吃一个”下次再吃上这么甜的柑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不吃够本了,她心里实在觉得亏。

    燕宛没拦着只是说:“姑娘吃吧,这柑橘吃多了,皮肤就会发黄,而且口舌还会生疮,姑娘若是不在意,尽可以吃。”

    魏姝一听,便不敢吃了,将柑橘丢给燕宛说:“把柑橘都拿走吧。”

    燕宛笑道:“诺”又道:“奴婢现在去给姑娘煮点退火的汤来”

    魏姝说:“去吧”

    燕宛这边刚柔柔的出去,嬴潼便英姿飒爽的进来,像是镀了层阳光一般,颇有几分春风得意之势。

    魏姝笑问:“今日得空来?”

    嬴潼笑道:“嬴虔叫我去教人骑射,这么多日来,总算是教出手了一批。”说着她给自己斟了碗清水,又见她矮案上快堆成山的柑橘皮,问:“你怎么吃了这么多的柑橘。”

    魏姝无奈道:“是吃的太多了,喉咙都疼。”

    嬴潼感慨的说:“嬴渠看着那么冷淡的一人,没想可真是惯着你。”

    嬴潼突然转话,说:“对了,芈氏回来了”

    魏姝很诧异,问:“芈氏回来了?从雍城么?”

    嬴潼点了点头。

    魏姝说:“我以为她早回来了。”

    嬴潼笑道:“她那是怕君上责难,一直躲在雍城不敢回来。”

    魏姝问:“那现在怎么又敢回来了?”

    嬴潼笑的很轻蔑,说:“不回来就来不及了,君上现在病的很重,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众人皆知。”

    芈氏是想帮着嬴虔夺储君之位,魏姝心里知道,芈氏要杀嬴渠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若不是嬴渠心思缜密,怕她早就得手了。

    沉默了许久,魏姝问:“嬴渠,他想当秦国国君?”

    嬴潼说:“这种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嬴潼还有事情,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说:“你多少小心些,谁知那芈氏会不会对你动手。”

    魏姝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魏国安邑

    今日早朝,魏王已经下诏,择日起迁都大梁,虽然大多朝臣都心知肚明,但亲耳听到还是不免震惊。

    近来的各种谣言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与齐并霸也好,躲避悍秦也罢,总之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多言一句。

    况且这些大臣们本就都是各怀鬼胎的。

    老公室惧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新大夫们想要根除那些似附骨之疽的庞大公候。

    但无论是哪一派,现在都无一不惧怕魏王,尤其是魏时一家全部惨死之后,这种畏惧更是与日俱增。

    他们终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会殃及池鱼,也是,一个如此疯狂的国君,一个暗养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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