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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颜朵朵为谁开 作者:陆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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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一点地吃得底朝天。

    她很安静,每晚回来除了吃,就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齐唯杉直接伸手关掉:“有辐射。”她也乖乖地不反抗,回到床上躺着看会儿书,要么睡觉。

    偶尔齐唯杉也会带着她出去活动活动,或去母婴坊买点儿孕妇婴儿用品什么的。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朝颜从货架上拿了几包惠氏金装下来,齐唯杉蹙眉:“这不用你操心。”刘旋一早说过会托人从国外带,“而且现在买,容易过保质期。”

    但是,朝颜只是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以至于在他微微一怔间,她已经自己拿去收银台结了账。

    除了这样小小的别扭之外,现在的夏朝颜,完全是超乎齐唯杉想象的称职的准妈妈。她天天喝孕妇奶粉,先是补叶酸,然后开始补钙,每日定时定点吃水果、做操、散步。她甚至从许闻芹那儿学会了给小宝宝织毛衣,每次他一推开门,总能听到舒缓的小提琴曲中,朝颜专注地一点一点编织着,身旁是缓缓动的毛线球。

    她抬头,冲他微笑,脸上隐约开始有了母性的光辉。

    她的脸,她的小腿,渐渐开始一点一点浮肿。

    他应该高兴,应该开心,应该为第一眼就看到这样的景象而满足。可是,他明明知道,夏朝颜是有心事的。

    她所做的这所有一切,都只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掩饰。

    深夜里,他背对着她,尽管看不见,可是,他能清晰听到她的呼吸,轻轻的,但是无比清醒,一夜又一夜。

    她吃得越来越多,人却渐渐消瘦了下去。她的每一个眼神,她的每一个动作,她的每一次垂眸,她的每一次若有所思,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意味着,她的心中,还有着最后的一丝放不下。

    不舍。

    难忘。

    或者,不能忘。

    第26章 ??檐前缺

    视线 ?人海

    缓缓交错

    停不下来

    终有一天,齐唯杉回来的时候,往朝颜面前放了一个信封,一言未发便去了书房。

    朝颜打开一看,眼角顿湿。

    她的掌心,静静躺着一张机票。

    她终于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她缓缓走过前园亭台,走过许愿池,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上山顶。

    她终于走到了那方小小的墓碑前,她凝视着陶瓷照片上那个灿烂的笑脸,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活力四射。她就那样看着,看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花束,她的手指,一点一点在那个唇上划了过去。

    四年了。

    罗憩树,你离开我整整四年了。

    你还是那个二十三岁的小伙子,我却已经一点一点变得衰老,直至有一天,终将白发苍苍。

    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偶尔,你会不会想起我?

    叶静子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德国人。

    晚晴现在在华梁公司,他一开始的时候总是出错,现在已经好多了。

    宋泠泠还是一个人。

    我爸爸已经服刑一年多了,现在很好。

    你替我掩藏的那个秘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早已不在乎。

    但是,罗憩树,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那么美好的记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即使最终结局不变,我一定会对你更好一些,让你走得更无憾。

    还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站了起来。

    罗憩树,齐唯杉对我很好,我们有宝宝了,这一次,我带着宝宝来看你,让你放心。

    我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我们三个,现在是一家人了。

    罗憩树,你明白的,是不是?

    是不是?

    她终于缓缓转过身,然而,她脸色骤变。

    在她身后,悄无声息站着的那个人,居然是温芬。

    如烟的细雨中,她撑着一把伞,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身体、她的手。最后,她的眼神,缓缓下移到朝颜微微隆起的肚子。

    她的眼神微微一闪,片刻之后,她冷冷地:“你来干什么?”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

    朝颜缓缓按捺下方才心头的淡淡慌乱,她的声音,也有几分冷淡地:“我来看罗憩树。”

    温芬冷笑:“你不是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了吗?还来干什么?”

    朝颜看着她,一如从前,不卑不亢,毫不退让:“我当然有权利来看我以前的丈夫。”

    “以前的丈夫?”温芬冷哼了一声,这几年她衰老太多,唯一不变的是那种气势,“你真不要脸夏朝颜,跟你那个跳楼死掉的妈妈一模一样!樊迎春死皮赖脸跟着沈浩然,上赶着求他娶她,结果呢?”她的口气咄咄逼人起来,“现在又是你,害死我儿子还不够,居然还有脸带着别人的孩子来他面前耀武扬威?你这个贱女人!”

    她隔一阵就会来看看儿子,跟他说说话。尽管罗石会偷偷把墓前莫名出现的花处理掉,可她还是会看出些蛛丝马迹,今天她就是特意来堵朝颜的。

    没有哀伤,没有痛苦,只有深深的、无边无际的寒意。朝颜的指甲重重嵌入肉里,她的脸色苍白,然而眼神明亮。过了很久,她缓缓地:“罗憩树已经不在了,你再讨厌我也好,再瞧不起我也好,再不屑这一切也好,这是事实,你没有办法抹杀得掉。”她转过身去,看向罗憩树那张飞扬跳脱的笑脸,“我们曾经是夫妻,他曾经那么爱我,我也曾经那么爱他。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一切,我们会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寒酸也好,富裕也罢,我们总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一直是你,置儿子的幸福于不顾,打着爱的名义伤害他,让他痛苦,逼他抉择。如果不是因为你,罗憩树不会以换掉专业的代价来香港念书;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会深更半夜沿着积雪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往宿舍里赶;如果不是因为你,宁可我努力挣钱,,也会让成绩优秀的他继续念下去,而不会顺着他的心意早早创业;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当初就不会在没有一个人祝福的情况下仓促成婚。他是一个孝子,他永远都告诉我:‘我的妈妈只是脾气坏了点,她是爱我的,将来,她也会爱你,爱我们的孩子。’

    “可是,你还是不甘。临毕业前,学院想让我留在s大做行政工作,你让你那个当副校长的表弟出面阻挠。同样地,后来叶蓉蓉那件事,原本就是一场无妄之灾,而且按学校规定,如果保研,可以酌情撤销档案里的警告处分,可是,班主任委婉告诉我,这两者于我皆不可能。所有这一切,因为罗憩树,我统统接受,他从不知道。可是,我只想告诉你,你自私、偏执、霸道,从头到尾,伤害罗憩树最深的就是你!”

    朝颜闭上了眼。她的泪,早已干涸,可是这一瞬间,她的眼角,竟然又有

    了淡淡的湿意。隔了半晌,她终于睁开眼,声音中无限的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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