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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鼓 作者:北有渔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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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恐怕整个无名河畔所有生灵皆被屠杀殆尽了。

    苏忏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施盼夏如此焦急的希求自己能杀了吴岭西。

    “阿忏,你还好吧?”肚子里的蛔虫发问道,“若你不想动手,我可以代劳。”

    谢长临好像非常喜欢从苏忏的手里抢活干,一天到晚只想苏忏做他没心没肺的清源观主,什么责任都不用担。

    “我没事,”苏忏道,“我习惯了。”

    他好像从小到大只要交上朋友,受过恩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一场灾难,不是他自己的,就是对方的,而且关乎生死大事,除了苏恒跟清源观极难有什么意外。

    谢长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的跟在苏忏的身后,仿佛他去哪里,谢长临便跟到哪里,炼狱火海皆不能例外。

    “施姑娘知道岭西现在何方吗?我想见他一见。”苏忏又道。

    “嗯,”施盼夏略一点头,“几位请跟我来。”

    也不知道推辞一下,此去见的可是一位杀人练尸毫无血性的大魔头,稍微有点纰漏,说不定就交代在里面了,施盼夏却好像送人去吃晚饭一样稀松平常。

    翻出了地底义庄,才发现祠堂中的鬼雾好像更浓重了些,方才只是一片障眼的薄灰,现在却染上了黑影,暗中蹲着一些非人形的东西,眼睛异常可怖,不是莹莹绿色就是血红,转眼到处都是。

    “忘了告知观主,这周围都是相公的眼线,恐怕我们刚一进来,他便察觉到了,”施盼夏福了一福,抱歉道,“相公在祠堂北边十余里的沼泽中建有一神坛,倘若不出所料,人应当在其中。”

    无名河畔虽然危险,但也不是什么禁地,又属于留牧县,所以总有砍柴迷路的樵夫或贪玩儿的孩子无意中闯进来,通常吴岭西就算知道了也不放在心上,他有更紧要的事,放些兔子,乌鸦、狼或蛇之类的出去,总能衔回来一些尸体,供他取血。

    但今日好像非同一般,笼罩在黑暗中的阴影站在吴岭西身侧,手中执一柄折扇,慢条斯理的看他用黄酒调泥,“我的客人来了,可不要掉以轻心啊”语气倒是熟悉的轻浮,正是那神荼姬人与。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这些野兽经过了吴岭西的手,又养在凡人乃至修士的血肉中,几乎和行尸差不多,速度快并且杀伤力极强,已经有了成妖成魔的潜质,倘若面前是误入此地的一般人,恐怕不消半盏茶的时间,就让他们撕咬干净了。

    但苏忏他们毕竟不是一般人。

    这间祠堂并不大,外面有片空旷的广场,倘若全村人在此处说事,大半都站在广场上,只有村里有名望的老人,才有资格站在祠堂里。谢长临一挥袖,连门带窗全关了起来,外面的黑雾越发浓郁,将好好一个大白天弄得仿佛深更半夜。

    阻隔了祠堂外的虎视眈眈,凝重的氛围反而更甚,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被敏感的神经放大了好几倍,玉衡拉着苏忏的衣袖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埋进他胸前,表情却故作严肃,龇牙炸毛的盯着门。

    走兽飞禽也在六道轮回之中,保不齐这兔子或狼的皮囊里就装着一把后世贤臣的魂魄,再说它们已经聚集魔气到了这般程度,再培养培养说不定就是谢长临的子民,因而不能不分轻重。

    “既然施姑娘曾经与岭西交过手,想必知道如何解决眼前这种情况?”苏忏将符纸钉在窗缘和门缝上。

    他这次出门准备充分,除了袖子里揣着的几十张,瑶光的肚子中还有不少,加之凤凰尾羽长生木做出来的朱砂笔既属火又属木,就算没有符纸,苏忏也能凭此降妖除魔。

    “我曾见过相公封魂于行尸,用黄酒和泥堵住七窍,魂魄强行留在躯壳当中,倘若能开窍离魂,兴许不需要大动干戈。”幸而施盼夏懂得不少玄学阴阳术,否则真要交上手,难免误伤一二才能得出同样的结论。

    “但此封魂之法缺少先例,能不能成功我也不能确定。”施盼夏又补充一句。

    此人未免太过老实,苏忏还没来的及高兴,转眼一盆冷水泼下。

    “那便试试吧,”苏忏道,“长临,你能抓一个进来吗?”

    话音刚落,从谢长临的身上分离出去一道黑影,快如闪电,透墙而出透墙而入,转眼一只灰毛皮的狼就被抓着后颈子扔在了苏忏脚边。

    那头壮硕的狼显然没闹清楚眼前的情况,只是在谢长临的威压中,下意识的发出一声狗叫,“唔”地躲到了苏忏的身后。

    显然这种有魂魄的傀儡还懂得一点趋利避害。

    苏忏笑眯眯的俯身蹲下来,在外头还能逞威风的头狼弓着背缩着头,野兽的直觉告诉它这时候还是不要妄动,这屋子里都是些得罪不起的人。

    “让我看看。”苏忏说着,将狼头握在手中。这匹狼双眼赤红,入手冰冷,确实是死物,但与呆板无智的死物又不同,它有自己的判断,在苏忏的手里头十分乖巧,一点看不出要攻击人的势头。

    但苏忏知道,这些不过是表象,如此一张温顺皮毛下其实包藏祸心,只要他放松警惕,让头狼瞧出破绽来,不仅自己遭殃,外头伺机而动的野兽们也会趁机蜂拥而入。

    苏忏这么想着,一只手揉了揉狼下巴上的软毛,另一支手擎朱砂笔点在它头顶绘出个“尸”字纹,那有一人大小的头狼呜咽一声,双眼一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自中元节后,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谢长临撩开衣裳下摆,也丝毫不计形象的蹲在苏忏对面,帮他托着这具死尸,他继续道,“但凡遇上阿忏你的妖魔鬼怪都是不能直接渡化的,不是生魂就是怨念太重……这次还强行将魂魄封于皮囊之中。”

    谢长临说话的时候并未抬眼看向苏忏,但目光却随着那双修道人的手而动,不管苏忏是想将头狼的躯体侧过来还是倒过去,他都像预先知道般,先调整好了姿势。

    一旁的施盼夏同玉衡全然插不上手……连话都插不上。

    “我想,倘若背后真有阴谋者,定然十分了解阿忏,知道你的弱点,专而攻之。”谢长临说完,这才偷偷瞥了苏忏一眼,面前的人专注的盯着头狼七窍,似乎在研究这黄酒和的泥能不能直接抠出来。

    普天之下知道苏忏妇人之仁的恐怕还真不少,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辈,只要能留一线生机,通常苏忏都不会赶尽杀绝,但天下间知道他不善活字门的人却不多,就连苏恒这样亲近但不善道术的,都不清楚。

    苏忏一旦心虚,就会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谢长临颇为嫉妒的盯着他,又道,“阿忏,天下间除了我,还有谁这么了解你?”

    “……”一旁站着的施盼夏好像觉得自己悟到了什么。

    苏忏板着脸,欲盖弥彰的取出一张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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