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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鼓 作者:北有渔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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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一句,“苏忏的俸禄又被扣了吧?太傅为国库真是操碎了心——我这就去清源观瞧瞧,可别把国之栋梁饿死了。”

    徐子清腿脚不甚灵便,闻此言踱了踱步子,也顾不上什么“礼不可废”了,倘若不是卓月门来得快去得也快,能当场发生类似于大臣群殴之类的事件。

    三道圣旨下,人是露面了,结果又惹出一堆的烂摊子,苏恒的头疼了一倍不只。

    真说起来,大楚王朝的国师与苏忏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大概有些同行相斥的原因,偶尔地方上有大事发生,各州府衙门都无法解决的时候,朝廷会直接下令把控,涉及到“妖魔鬼怪”“封建迷信”的时候,苏忏和卓月门首当其冲——可偏偏这两人都对麻烦敬而远之,互相推辞到不择手段的地步,至今没结仇,都是双方的宽宏大量。

    卓月门裹着他的袍子上山时,刚好遇到即将离开的谢长临和洛明。清源观上的小弟子个个道法自然,这一夜天将明了,雾蒙蒙的日光被云层遮盖的仿佛高天孤月,这对清源观上不思进取的人而言,根本就是半夜,所以四面静悄悄的,除了笨鸟压折枯枝的声音,全在会周公。

    卓月门意思性的冲谢长临点了点头,他与洛明交情更好些,偶尔公事私用,约在一家偏远小店里喝喝酒,偷上浮生半日……所以这头还是看在旧友的面上才点的,他本与谢长临也不对盘。

    想必本事大的人都有一个坏毛病,觉得全天下都负了他的债。

    “咳咳……”洛明咳嗽了两声,打断了这两人的互瞪,配合着清源山上静谧的气氛小声道,“国师,此时上山可是有什么……”

    卓月门没等他说完,便笑着摆了摆手,“没正事儿,躲祸而已……我刚从宫里出来。”

    洛明见识过了徐子清的迂腐和强硬,知道卓月门这一趟虽不至于吃亏,但恐怕也被膈应了一番,这才想找个同病相怜的人好好逞个口舌之快——千挑万选,苏忏最为适宜。

    “他在休息。”谢长临深邃的目光落在卓月门的身上。

    山顶清源观向下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且整座山峰布满道符,稍有妄动便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噬,谢长临将这路口一挡,卓月门就只能暂停脚步,跟他大眼对小眼。

    谢长临又接着补上一句,“你知道我在找他,你也早知道他的身份,是也不是?”

    这一问突如其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饶是洛明平素口若悬河,无话不能接,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用肩撞了撞谢长临,小声道,“你瞒我的事会不会太多了点?”

    先是苏忏,后是卓月门……相较于前者,卓月门这个人谢长临根本连提都没提过,又是哪里凭空来的瓜葛?

    “是啊,”卓月门笑,“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谢长临抬起一脚,想把他踹下山去,“看来是我疏忽了,竟从来不知你肯屈居人下,做个闲受气的国师。”

    “那也要看受谁的气……”卓月门轻巧的闪开,脚尖踩在芒草的叶缘上,御一缕风,竟活像沾了清源山的仙气,将原先玩世不恭的妖冶都收敛了,“于我有恩的人,谈不上屈居。”

    林木簌簌,群鸟悚然,在两相对峙之下,黎明好像终止了,许久后,谢长临方才一声冷笑,“我终于明白,为何说苏恒即位能保人间百世太平,原来有凤西来。”

    卓月门也毫不客气,“所以说苏忏命犯天煞,惹谁不好,惹到你。”

    相互膈应完,也顾念这是清源观落户之所,天子脚下,又各退了一步,没天翻地覆的打起来,唯一一个还记得顾念大局的洛明长舒大气。

    “魔主,想必你我还有再见的机会……”卓月门刚把话说了一半,谢长临便心照不宣的接着道,“你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下次该说一声——久仰。”

    说罢,这才振袖而去。

    第13章 第十三章

    苏忏几十年没翻来覆去的失眠了,好不容易挨到凌晨时分才有了睡意,又被卓月门这个不速之客打断的彻彻底底。

    清源观里连扫地的大爷都没起来,厨房也熄着火,冷冷清清一片慵懒,只有卓月门衣冠楚楚的来登门,倘若不是玉衡和瑶光正在院子里你追我逐,恐怕他就算爬上了苏忏的床也没人知道。

    “你来干什么?”争锋相对久了,连带着玉衡也看他不顺眼,他人刚走过小院的圆拱门,玉衡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你你你……你别过来啊,主人马上……”

    卓月门细想了一番自己的样貌,觉得五官端正,仪表堂堂,属于越看越欢喜的类型,怎么就惹到清源观的人了,小到式神,大到观主,清一色的不怎么待见自己。

    “我与王爷同朝为官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卓月门随手团一把院中绿叶,塞进了玉衡结结巴巴的嘴里,“你这小人儿怎么每次见我都跟见鬼似得?”

    “唉……你要是少点欺负他,玉衡哪至于这么怕你……他又不缺心眼儿。”苏忏在床上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放弃了再躺一会儿的心愿。他这间破旧道观平素一个达官贵人都见不到,从昨至今却不知怎么回事,拔出萝卜带出泥似的,连着来一串。

    “说吧……你我交情一般,宫里刚刚出了事你就来敲我的门,以你卓大国师的气量,还不至于徐老头说两句就能气到你——终归是有事要推脱给我,不用拐弯抹角。”

    苏忏倚着门,身上还穿着里衣,就算正值七月中,山上却到底风凉,他随手拿了件外袍披上,人还没完全清醒,眼皮子微微耷拉着。

    “人人都说苏忏温文尔雅,却不知这君子说话也分对象,”卓月门扫了扫院子里的石台,人往上一坐,撑着头笑眯眯的瞧着苏忏……那双含情脉脉的凤眼直接眯成了狐狸眼,叫人毛骨悚然,“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今年的祭天大典被人搅了浑水,下半年就不知是风调雨顺还是天灾人祸……我有意乘此机会四处走走,只是这鉴天署的大小官吏都是草包,又不能没了顶梁柱,不知王爷你……”

    这句话真是厚颜无耻且很不要脸。

    “国师要出去玩,嫌我清闲,硬塞给我一个祸端是吗?”苏忏冷笑着看他扯皮,“玉衡送客!”

    鉴天署是朝廷册立的府衙,统管非人间的杀人放火乃至婚丧嫁娶,权力虽然不大,但交友面十分广阔,一个普通司事干上两年,基本就能树立威信,连四品实权的侍郎若不想家宅不宁都得让他三分。倘若苏忏坐上国师的位子,哪怕只是代班两天,朝堂都能闹的沸沸扬扬,诸多老臣惶惶不安,穷则思变。

    这动摇根本的事,苏忏直接拒绝比较干脆。

    “你可想好了,我一走,国师之位就算空缺三天,徐子清也会想方设法填上,先占其位,然后谋长远。鉴天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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