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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诗圣 作者:北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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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妖 一

    “花开花落二十日, 一城之人皆若狂。”

    洛阳城,隋时为东都,唐诸帝临时移居洛阳约四十多年,一直是仅次于长安城的繁华陪都。

    它北据邙山,洛水穿城而过,皇城位于地势最高的西北,而洛阳城中的居民就居住在外郭城内的一百一十二个坊中,由洛水分成南北另两个区域,市井繁华,此时正值暮春孟夏交互交接之际,名满天下的洛阳牡丹满城盛放,一丛深,一丛浅,将洛水两岸装点成了个花团锦簇。

    此时一个穿着青色襕衫,头带席帽,脚踏皂色靴子的读书人,手里牵着一头小毛驴缓缓走上了横亘于洛河上的朱红色桥梁。

    一位挑着货担的货郎从桥那头迎面走过,朝来人打招呼道:“这位郎君怎么称呼?来仁风里是探亲的还是访友啊?”

    读书人回礼道:“鄙人姓杜,字子美,请问仁风里裴府往哪里走?”

    原来他竟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诗圣杜甫,当然这个时候杜甫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诗人罢了,刚从偃师首阳山下的窑洞赶往洛阳,为儿时抚养自己长大的二姑母杜氏守制。

    “原来是杜二娘的贤侄。”卖货郎说道,“可惜你来得晚了些,二娘已经仙去数日,好在还赶得上七日之期。”

    杜甫听闻,面露悲戚神色:“首阳山路远,我收到书信便赶过来,还是未能送行。”

    立在他旁边的驴子突然叫了一声,用脑袋拱了拱杜甫的腰,以示安慰。

    货郎奇道:“你这驴子倒像通人性一般。”

    “正是颇通人性,我一路而来,都亏此驴陪伴。”

    货郎看到杜甫轻轻摸着驴子脑袋上的毛,也忍不住手痒想要伸手过去摸一把,却见那驴子灵活地将头一偏,撒开蹄子往前跑了几歩,回过头来用黑亮的大眼睛瞪了自己一眼。

    总觉得被一头驴鄙视了,货郎悻悻笑道:“郎君这驴子怕是成精了吧?”

    货郎没想到自己虽然没有火眼金睛,却是一句玩笑话说到了实处——这头驴子外表看起来和寻常无异,但是它内里却是一个人,一个叫做杜蘅的倒霉催的现代人。

    故事还得从杜甫翻越邙山时讲起……

    却说杜甫收到二姑母家的书信,心急火燎地从土娄庄买了一头毛驴,骑着便往洛阳赶去。

    邙山非常高大,古代就算都城周围的荒郊野地都有猛兽出没,更何况如此高峻的大山了。

    好在邙山上有一条宽阔的官道通往洛阳,白天里有商贩走卒经过,野兽不敢接近,但到了晚上就非常危险了,必须快点走到下一个村庄住店投宿才行。

    就在这当口,杜甫的驴子赖在原地,任凭他怎么拉绳子都不肯走了。

    非是驴兄不配合,而是它被穿了!

    杜蘅意识到自己穿越回古代的时候,他还不算特别慌张,毕竟这年头的年轻人谁没看过几本穿越小说?说不定穿越成根骨出众的仙童,优雅富贵的皇子,或者殷富之家的少爷,从此大开金手指,走上杰克苏征服众人的道路呢?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当感觉到自己正四肢着地时,杜蘅彻底无语了——并不是每个穿越者都会变成人的,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今天就轮到他“中奖”。

    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古代青年,手里拿着一把新拔下来的青草,正笑眯眯地哄着自己:“快吃了赶路,天色已经晚了。”

    我!才!不要!吃草!

    杜蘅愤怒地想要出声抗议,却发现自己发出宏亮的嚎叫:

    “啊——嗷——昂————”

    似乎被自己奇怪的叫声惊到了,杜蘅撒开蹄子飞奔到道旁的小溪畔,只往清清的溪水里打量了那么一眼,就觉得自己气得快要晕厥了。

    这倒映出来的一个灰褐色毛茸茸的大脑袋,白色的鼻子,一双无辜温良的黑曜石般的大眼睛,还有一双是不是抖动的竖立在头上的耳朵,怎么看怎么像一种农村常见的生物——驴子呀。

    穿越之后做不了人也就罢了,多少也穿越点优雅有逼格的生物啊,这穿成驴子的人生真是令人生无可恋。

    杜蘅愤怒地仰脖再“昂昂”了几声。

    杜甫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杜蘅,似乎不明白自己的驴怎么突然发疯了。这可是他特地买来赶路的坐骑,要是驴子疯掉了,靠他走路是来不及赶到洛阳的丧礼的。

    他摸了摸杜蘅的脑袋,哄劝道:“好驴子,你载我去洛阳,家里会有人好吃好喝养你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听到这句话杜蘅心里更加悲凉了,吃草的人生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于是他冲杜甫呲牙咧嘴,以示自己的不满。

    然而驴子再凶也是吃素的,杜甫根本不怕他,只是更加上手胡撸他的头毛。

    “你要是走累了就喝点溪水,歇会再走。”杜甫看了一眼西斜的日头,“这段山路人烟稀少,我怕天黑了会有老虎出来,到时候我们两个都危险了。”

    老虎?!听到这个词杜蘅的毛都炸了起来。

    他连忙左右打量,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沿着溪水下山的小路上,两边都是高耸的山峰,林木幽深,路旁茅草都比人还要高,看起来不要太荒凉,仿佛随时都能从里面窜出来一头大老虎。

    杜蘅看得心惊,秒怂了,“啪叽”一下屈腿下跪,示意杜甫骑到自己背上,撒开蹄子迅速朝山下一路小跑而去。

    杜甫发现坐骑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难道这驴通人性,能听懂人话?

    被自己这个奇想逗趣得笑出了声,杜甫从挂在一旁的书箱里拿出一卷书,开始伴着杜蘅脖子上挂着的铜铃铛清脆的响声读起了诗。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杜蘅一边无聊且认命地往前走,一边八卦地竖起了耳朵,这首诗怎么听得有些耳熟,难道在中学语文课上背过?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等青年读完后半句的时候,杜蘅很配合地“昂”了起来,这首诗他真的背过,这不就是唐代大诗圣杜甫的五言名篇《望岳》吗?看来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可能是唐以后,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年轻的“主人”果然一看就是文化人啊,一读就是杜甫的诗。

    背上的青年还在摇头晃脑地读诗,不过剩下的几首诗就是杜蘅根本没听过的了,心里暗暗吐槽也不知道这个书呆子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欣赏可以引发文学史轰动的杜甫那些失传的早期诗作。

    在诗歌的一路陪伴下,杜蘅踏着颇为文艺的小碎步,跑进了一处村落。

    这个时候浑圆火红的夕阳,正从群山之巅沉落,周围的天色骤然变暗起来,看着眼前一家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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