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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锦 作者:玖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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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海道。

    汪如海进京做买卖,但他祖上在蜀地也是积攒不少的,但金岳明在父母就是普通农户,日子贫苦。

    金岳明靠着眼力、本事,在旧都发了家,这才请了先生学习念书写字。

    “学是学了,但考不中,”汪如海道,“我听人提过,说他在旧都时考过两回,都没中秀才,没有功名在身,他想捐个官回来都不成,折腾了两回,就歇了那心思,专心做买卖了。

    平时往来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他各行各业都有涉猎,之前想捣鼓香料,还来与我商讨过。

    不过他几乎不做官家生意,跟我不同路子。”

    陆毓衍敛眉,问道:“他与小伯爷、刘维安是否有矛盾?”

    “这我就不晓得了,”汪如海仔细想了想,“他不做官家生意,自然也不跟官家人来往,我估摸着他都不认识小伯爷和刘公子。至于说他去将军坊,大概是喜欢看斗**。”

    汪如海正说着,去查金岳明底细的衙役也回来了。

    福祥金楼自然是金岳明的产业,另还有不少铺面宅地,就像汪如海说的,各行各业,都有涉猎。

    汪如海起身告退,走出了一段路,突得又顿住了步子,转身回到书房里,拱手道:“我想起一段事儿来,好像是狄水杜狄老爷从前吃多了酒,提过一两句。”

    狄水杜与金岳明都是凤阳府出身,虽不是一个县的,但在京中,也算老乡了。

    只是,这两位老乡交恶,都没法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到底为何交恶的,我是不晓得,也不会厚着脸皮去问,只有那么一回,”汪如海拧眉回忆着,道,“狄老爷吃醉说,骂了金岳明几句,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金岳明曾骂狄老爷是条狗。狄老爷气不过,反过头去,骂金岳明想当条狗,都没主子看得上。

    这话不好听吧?

    当时有人多嘴,问狄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狄老爷醉得云里雾里的,就只顾骂金岳明。

    说金岳明做人拎不清,一介商贾,心却比天高,真当自己有些银子就能呼风唤雨了?这些银子,在勋贵人家眼中,也不是什么事儿。

    我琢磨着,金岳明是不是对官家出身的人本就有怨气,因此对小伯爷、刘公子存了敌意?”

    是与不是,那就要问问金岳明了。

    汪如海离开后,谢筝跟着陆毓衍去了大牢里。

    一迈进去,阴冷气息阴面而来,冻得谢筝一个激灵,只觉得手炉都凉飕飕的。

    谢筝下意识地,看向了陆毓衍的伤腿。

    第二百六十六章 心魔

    谢筝每日都会向松烟询问陆毓衍的伤情。

    到底是伤到了筋骨,又没有好好养,受寒了难免疼痛。

    松烟备着药酒,夜里交由陆毓衍涂抹,只是他们爷的神色向来都是淡淡的,松烟也不晓得,那伤处到底是痛还是不痛。

    他看不出来,反正,没痛到叫陆毓衍忍不住写在脸上的地步。

    谢筝有点担心。

    地牢阴冷不比他处,那真是寒气直往骨子里钻,这对陆毓衍的伤是最不好的。

    下意识的,谢筝收紧了怀中的手炉,看着陆毓衍的腿。

    陆毓衍顿住了脚步,他回过身来,低声与谢筝道:“你怕冷就别进去了,去书房里待着。”

    谢筝微怔,复又笑了起来。

    她一门心思担心他,他不也满心地记着她嘛。

    如此一来,心里暖和许多。

    走到陆毓衍身边,谢筝抬着头看他,道:“我有手炉,还不算太冷,倒是你的腿,还是别在地牢里待太久了。”

    陆毓衍闻言,低头看向伤腿,唇角微扬着,应了一声。

    越往深处去,越是寒冷。

    谢筝不想叫陆毓衍担心,强忍着,挺胸直腰。

    张丰被关在里头,囚衣并不暖和,他蜷缩着身子,坐在了角落里。

    陆毓衍在牢门边站住,不疾不徐,道:“金岳明这个人,你怎么看?”

    张丰原本不想理会陆毓衍,突得听到这个名字,眸子骤然一紧,他冲到了木栏边,眼中全是难以置信:“刘维安是我杀的,大人问他做什么?案子已经了了,何必多问。”

    陆毓衍看着他,又道:“你是跟着金岳明进了将军坊,里头的布局,如何挑起刘维安和小伯爷的争执,亦是他教给你的,衙门里自然要查。”

    “不、不是的!”张丰急得团团转,“杀人这事,全赖我,与金老爷没有关系,他是叫我蒙骗了,才会让我进将军坊的。都是我的错,我被廖普那混账骗了,以为是刘维安害死了姐姐,要不然,我不会去寻刘维安的麻烦,也不会连累了金老板。”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谢筝打断了张丰的话,道,“你在大堂上曾说过,刘维安是永安侯府的公子,而你只是外乡来的小木匠,你即便是心中有恨,你也没办法把刘维安怎么样。你之前没想过要杀他吧?既如此,你骗金岳明带你进将军坊,难道是进去近些看看仇人长什么样儿?”

    “不行吗?”张丰梗着脖子道,“我是个木匠,我要记住他的样子,把他刻成木人,每天刺一刀!”

    “你最终杀了他,你的匕首捅在了他身上,而不是木人上,”谢筝摇了摇头,叹道,“你仔细想一想吧,莫要做了别人手中的刀,却还不自知。”

    张丰咬着后槽牙,瞪着谢筝,不说话了。

    边上的牢房里传来一声嗤笑,谢筝循声望去,那里头关着廖普。

    廖普的屁股上有伤,只能趴在稻草上,嘴里嚼着草杆子,他啐了一口,幸灾乐祸地看着张丰,道:“我说这老实头怎么有胆子杀人了,原来,是叫人怂恿的,替人动了刀子,还把别人当好人。哈!这真是太好笑了。”

    廖普哈哈大笑不停,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回响,显得阴森又怪异。

    张丰的脸色越发白了,他大声骂了廖普几句,一屁股坐回去生闷气。

    谢筝唤他,道:“你姐姐没了,你父亲也很伤心吧?你进京崩丧,却最终杀人落网,不能回乡去了,留你老父一人在乡中,你于心何忍?”

    提起父亲姐姐,张丰的眼眶霎时红了。

    他进京时就和父亲商量过,要在京中谋个活,赚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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