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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养成记 作者:荼靡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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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也许遗憾,也许不甘,可是,裕王终于还是鼓起了继续好好生活的勇气。

    此事过后,他连初雪的房中都很少去了,嘉靖时不时地就把他叫进宫中与大臣一道探讨政事,他需要恶补典籍上的知识来充实自己,在国朝那帮进士出身的大臣们面前,裕王肚里的那点可怜的墨水是远远不够的。

    可是,这件事到底也是有好处的,初雪得到了可以随时出府的自由,裕王告诉初雪:“你若嫌府里头闷,可以到街上逛去。”

    初雪当然乐意经常出去逛,这些日子,除了去探望爹和弟弟,她还经常去紫竹巷的小院,和银欢喝茶聊天,两人遂成至交。

    听说了裕王身体康复的消息,银欢也很高兴,不管怎么说,裕王照顾过她,爱护过她,思念过她,她是真心实意希望这个人过得好。

    这日,天气晴好,银欢便对初雪道:“京郊有个大池子,叫银波湖,四面风景绝佳,本是一个外地富商挖了做后花园的人工湖的,谁知湖刚挖成,他就获了罪,这个大池子无人管理,就成了京郊一处上好的游玩之地,今天,咱们一起去游湖,如何?”

    初雪欣然同意,两人便轻装简从,只带了小月和雀儿,坐了马车直奔银波湖而去。

    到了湖边,果然见碧汪汪一池春水,铺天盖地,面积甚广,湖边游人却是寥寥,一片寂静之中,越发显得四周山川景物秀丽无匹.

    两人在湖边一座亭子里相对而坐,初雪面对湖光山色,心怀顿畅,指指点点,说东道西,银欢初时还颇有兴致,可是,越到后来,脸上的愁容就越是明显。

    初雪便问:“银欢,你有心事?”

    银欢苦笑一声:“约你出来,本是想着湖边景物怡人,可以解我烦忧,谁知我心里还是乱得很。”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是林润——”银欢秀眉紧锁:“他中了进士以后,严首辅知道他是当今圣上原配皇后的姨甥,且他又甚得皇上欢心,便刻意笼络。”

    初雪以前,经常听张居正说起首辅严嵩和其子严世蕃排斥异己,祸乱朝政的种种恶行,对他并无好评,于是一言不发,静静听着银欢说下去。

    林润那般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可能对严家父子那样的小人假以辞色,上次,严家父子特意摆了酒席宴请他,他却在席上直言不讳,当面痛斥严家父子的小人行径。”

    初雪不由得暗暗咋舌,真没看出来,斯文儒雅的林润还有这样勇猛的一面,只是,这样做,只怕要迫虎跳墙,刚直有余,却算不得聪明之举。

    银换叹了口气道:“严家父子从此恨他入骨,听说,已经暗地里派人整他了,林润是个读圣贤书读到骨子去的人,那些卑劣的手段,他估计想都想不到,如何去抵挡呢?”

    “既然他是这样一个读圣贤书读到骨子里的书呆子,你干嘛还要去为这样一个人发愁?他——是你的情郎吗?”初雪终于问出了这句憋在她心中很久的话。

    银欢颤抖着嘴唇,半晌方低声道:“他不是我的情郎,他只是我唇边的水泡,一个让我痛彻入骨,却总也舍不得让它痊愈的水泡!”

    初雪默然良久,方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银欢,明知道一包盐卤就可以让水泡痊愈,为何还要留着?”

    “因为,这个水泡是我活下去唯一的依附之物!”话语虽轻,却透着说不出的哀凉之意,初雪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在亭中响起:“银欢,初雪姑娘,怎么这么巧!”

    初雪抬头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眼前站着的人,正是林润。

    银欢忙伸手揩掉了眼角的泪痕,强笑道:“你是个大忙人,怎么会有空来游湖?”

    “我本来不知道京郊有这块好地方,是工部的杜大人约了我来此一叙的。”林润说着,便在银欢身侧的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工部的杜大人?”银欢皱起眉头:“可是个年轻侍郎?”

    “就是他啊,怎么,银欢你认识他?”

    银欢想起昨日在万艳楼的花园里听到的两个名妓的对话,说的就是严首辅的儿子严世蕃,在万艳楼里宴请工部的一个年轻的侍郎大人,话里话外,都是如何对付林润。

    于是忙问:“你与那姓杜的很熟”

    林润摇了摇头:“一面之缘,何来熟悉之说,只是皇上有可能分我到工部当差,以后就是同朝为官了。”

    既然不熟,干嘛约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来谈事情?

    银欢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她不由自主地游目四顾,突然发现亭子对面,一块巨大的假山石后面,赫然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一手挽弓,一手搭箭,箭头直指的方向,正是林润的后心。

    她想出声叫林润赶紧躲开,可是,来不及了,实在来不及了,那支箭已经脱弦而出,明晃晃的箭头挟带着风声破空而来。

    银欢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她不假思索地将林润一推,只听得噗地一声轻响,那支箭不偏不倚,正正射中了银欢雪白的颈窝。

    殷红的血,汨汨地流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大理石登。

    初雪惊叫一声,上前扶住了银欢。

    那黑衣蒙面人见一箭不成,又重新搭上了一支箭,依旧对准了林润。

    电光火石之间,林润来不及思索,随手抄起桌上的茶壶挡住了那支利箭,随即跃出亭外,大叫道:“站儿,快过来!”

    他的书童站儿本在亭外守候着,见主人这般叫他,立刻窜了出来,一眼看清形势,斜刺里就朝那正在挽弓搭第三支箭的黑衣人扑了上去:“你奶奶的,敢伤我家公子!”

    此时,湖边几个游湖的闲汉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青天白日,竟敢放箭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家伙一起上!”

    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遁入草丛之中,逃得不见踪影,众人吆喝着要去追,林润却扭头冲回了亭中。

    初雪抱着银欢,那支箭依旧插在她的脖子上,初雪几次伸手要拔,却终究不敢。

    于是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要给她擦脖子上流下的血,却哪里能擦得及。

    银欢一把抓住初雪的手,断断续续地道:“别——别擦啦,不中用的——我要去了。”

    见她似乎是用尽了残存的力气,打起精神要说话,初雪强忍着泪,将耳朵凑近她的嘴巴,颤声道:“银欢,你有话就说,我在听。”

    银欢的唇边显出一丝笑意,微弱地道:“活着——于我,不过是痛苦的——负担,为他而死,是最好的归宿,初雪——这样他就记得我,始终记得我,是吗初雪?”

    初雪拼命点头,泪如雨下,哪里还顾得上说是或者不是。

    只见银欢又道:“画,他画——我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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