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记忆
网王 深海咸鱼 作者:lessvocal
一段记忆
睁开眼，头顶是最令人厌恶的白。
眼睛眨也不眨的，泪就一直流个不停，忍了很久的眼泪都在这时候欢快的从心底涌了出来，被欺负时候的，老爸走的时候的，走的时候的，西原离开时候的，被魔王过肩摔时候的，打工的工资被扣得时候的……
小和有很多的眼泪，她知道，这次健太也走了因为心底属于那个男孩的一块地方冷了。有些人不是血亲却比血亲的羁绊更深刻。
她的心锈坏掉了，眼泪太多了。
“你能不能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床边一直盯着他看的人握紧了拳头：“这……是场意外。”
忍足没想过自己第一次闯红灯是这个结果，他差点撞上小和，而斜对面的健太看到那一幕一时心急奔了出去，他面前的信号灯……是红的。
“……我知道是意外，”小和想撑起身子做起来，掌心一阵剧痛，侑士刚一伸手就被她架开了：“别……别碰我”
他忘不了小和一身戾气恨她的样子……指甲掐进里，忍足站在一边看她挣扎的坐了起来，“侑士……我没办法靠意外这个词说服自己……你出去好不好？”
“我不出去。”
“……”
“侑士，我不想恨你……你出去，给我点时间。”
“我不出去，”忍足看着她：“我出去，你一样会恨我。”他太了解小和了，虽然那双眼睛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眼泪喜怒哀乐什么都没有，她恨了就是恨了。
“不走？”小和冷笑：“那我问你，你那天为什么闯红灯？”
侑士沉默了一下，“迹部夫人小产了，我是去医院。”
这个答案对小和来说简直就是一把火，她揪着床单看着自己的“丈夫”，突然笑了起来：“哈，暗恋的女人小产了，想必很心疼很着急吧？！所以飞车所以不顾红灯？！！”
“小和？！”忍足听到她的说法无比惊讶，她知道了？“小和你……翻了我的东西？”
“书房里你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放着，我哪里用翻。”
忍足反问：“你在乎？”
“我何必在乎？！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可是你为她闯红灯我唯一的弟弟成了牺牲品！！！”
忍足眼色冷了下去：“牺牲品？久石健太倒底是谁的牺牲品？！”
健太……是谁的牺牲品？小和意识到……这一切的源头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我的错……”小和把被绷带缠的紧紧地手捂着脸颊：“我错了……我不该动了怨恨的心的……不该动了想要看看医生痛苦的念头的……忍足侑士……”
忍足看着她这个样子很想过去抱着她，却听她说：
“忍足侑士……该结束了，我不欠你了。”我把健太输在了这一个恶念里，我不欠你了。
“不欠了？你真的觉得你不欠我的？！”
“侑士，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虽然你大概早就知道了。我爸爸也是个医生，从来不掉一滴眼泪的医生，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在支非，在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鬼地方救别人，我妈也是个傻女人，病了就一个人走了，我四岁不到，她连一句遗言吝啬于我，”小和口憋得难过，缓了口气继续说：“后来老爸回来了，哼，居然……一场手术死于医疗事故，”她望着忍足：“你知道他在哪里断气的么？”
“就在这里啊，在这家忍足病院。”
房间里一时沉默的有些骇人。
这些事情，忍足是知道的，即使知道……当面听她平淡的说出来，还是难以接受。
婚礼之后爷爷告诉过他，忍足家不会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结婚对象放轻松，小和的事情爷爷从开始就知道。只是忍足那时候自负的以为，他可以让小和爱他的。爷爷当时听到他坚持，咬着牙用拐杖磕了他一下，骂了他一句，从此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忍足想爷爷也很想疼爱她的。
小和努力平静下来，看一眼窗外说：“想看看医生痛苦的样子，所以就嫁给你了，剩下的……”
都是场笑话。
“为什么选我？”忍足还记得她仰起头笑的一脸灿烂的样子，她问自己“侑士，我嫁你好不好？”忍足不觉得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他看到了笑意，真实的，并不虚伪。
“为什么啊？”小和低头，喃喃低语到谁也听不清——
或许是因为觉得你喜欢我……又或许是因为……我有些喜欢你。不过，都不重要了。为了一个可笑的恶念我把我唯一的亲人赔了进去，我真的知道错了。
上帝对我总是这么苛刻……想不恨真的太难了。
，想不去恨，太难了！
小和动动唇声音沙哑：“你……知道了我怀孕的事了吧，”一进医院什么都瞒不住的，小和对着忍足挤出一点微笑：“我不会要他的，不用担心家里为难，我们说起来都不算合法的夫妻呢，爷爷好像没把婚书登记，他老人家看的很准，我们连离婚都省了。”
她什么都知道？！忍足脸色已经铁青：“你不要？我要！”
小和淡淡的：“你要他干嘛？”
忍足被这句话气的说不出来话，听她还能无比平静的说着：“这年头孩子最不值钱，你做医生的不知道？医院哪一天不做掉几个孩子……”
“小和，你起来。”忍足突然打断她的的话，过去抱她起来，小和惊讶的像挣扎，手疼的她呲牙咧嘴，眼泪就要出来了：“你干什么？！”
“乖，别动，我们去市役所登记。”
小和愣着，然后使劲伸手拿袖子蹭眼泪，忍足抱着她只觉得轻的吓人，她这一个月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小和在他耳边吻了他的耳朵一下，忍足忽然怔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第一次主动吻自己。
抱着她的手一紧，心里有一种股悲伤的情感流过……这是结束的礼物么？
一个忍足从没有听过的温柔声音轻轻在耳边说了一句：
“放我下来……侑士，我们……该说再见了。”
这是个魔咒。
因为忍足有千百个不字在口中打转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鬼使神差的放下了她后，还是忍不住问：“即使……我爱你，也不能让你留下那个孩子么？”
小和转过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震动了一下，咬紧牙关去推开病房的门，西原正靠在那里等着她，小和立刻伸手抓上他的肩膀，口里说着：“真是的……又把你弄回你讨厌的地方了啊……我们走吧。”
眼神却在闪烁着：帮我！带我走！
西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抱着小和头也不回的走了。
抓着西原衣角，小和听见西原骂她笨蛋，她实在没有力气反驳。
做一回坏女人……也是人生难得的经历，一场……永不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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