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天使
倒楣神农氏 作者:蛇蛇流
翼天使
旅馆老板醒来后，知道骑士让出了地方让旅人住下来，就主动去搬来一些空心草，铺在木地面上。
”我早说过十二骑士团每一个都是为爱民如子的！”老板一边铺草，一边喃喃自语。
艾凡凝视著自己手里的哈马琴，骑士指著房里唯一的木桌。
”不用了，这是我唯一的伴。”艾凡抱琴的手紧握了一下。
骑士不再勉强他，待老板站起来，吩咐道，”再拿一条厚被来吧！免得晚上的凉意让无辜的人著凉。”
艾凡朝骑士微微弯身以示感激。
”对於你的恩惠我无以为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为你献唱一曲失落的小调，当然，这不足以报答你。”
骑士双眼透出一点担忧，”我不过让你在地板上睡一晚，如果你觉得我是为了任何回报而让你留下来，你会让我担心接下来怎样邀请你一起吃晚饭。”
听到骑士打算邀请自己一同进餐，艾凡怔住了，然后微”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一个二流乐师，在骑士们的晚宴上出现已是一件不许可的事，更何况与你们一起进餐。”
骑士叹气道，”我经常说，骑士也只不过是人。”
”你是塞浦路国的圣光骑士，那可不是是一般的存在呢！”乐师再次站直身子，恭敬地朝骑士躬下身。
”好了。我该怎样说呢……那我以圣光骑士的荣光，请你放下一般人的想法，一起去吃个饭。在这偏远的村子里反正吃的不是什么山珍。”骑士见乐师没有反应，认真地默默想了一下，然后说，”这三天我们一直在赶路，如果有人能在骑士进餐时，提供一点欢乐，应该是对骑士们最崇高的敬意。”
艾凡睁大了他的双眼，然后大声笑道，”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的邀请。我不可以拒绝呢！”
二人又沉默下来，各自收拾自己的床。直至窗外传来接二连三的马蹄声及呼喝声，二人对望一眼，觉得是时候下去吃晚餐。
”这顿饭将会是我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一顿。”艾凡嘴里说著，但眼中却不见喜悦。
晚餐时候，十二位骑士齐集在饭厅里，帕克循例提醒大家第二天早上出发的时刻，”万一任何一人来不及在中午前到达蜜之森，那么全团都要在森林外露宿，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一人单独穿越蜜之森或者林中露宿。那不是好地方。”
”那不如向北走，跨过北部山脉到史瓦兹。”阿兰若有所思地看著帕克。
”北部山脉的路也不见得比蜜之森好，而且山怪及山兽的冬眠时间刚过，他们可能将我们当成刚起床的食物。”帕克摇了摇头，”还是尽早出发安全点。”
阿兰勉强地笑了，然后看看正伏在餐桌上睡觉的骑士说，”你知道吗？这会要了'道格'那贪睡虫的命。”
森接口说，”反正他的骑术已经出神入化，可以在马背上睡死却没有摔下来。”
另一个骑士口气轻松地说，”反正会从马背上掉下来的就只有你。”
森不好意思地抓了把头发，然后骑士们也一起笑起来，晚饭的气氛总算来到。
”意见一致了，开始吃晚餐。”骑士摩尔举起酒杯，一口气喝掉里面的红色体，再叹口气说，”今天的天气一点也不像春天，我的喉咙早已经干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森拿起小刀，轻轻地敲了酒杯两下，众骑士都望著他。
”艾凡，我们的新朋友，将会与我们一起进餐。”
艾凡点点头，其他的骑士看了看他，然后一起欢呼，”来吧！今晚一起尽情狂欢。”
”只要明天还记得起床。”帕克补充道。
晚餐时间
与前两天吃的比较，今天吃的都是很普通的乡村菜，不过在座的骑士都不在乎，只要拿在手里的面包是热乎乎的，就似乎甚么都会变得好吃。当他们开始朝桌上的唯一的盘进攻时，满满一锅的乡村浓汤送上来了。
艾凡紧张兮兮地给自己盛了一碗，掰了一小块面包，安安静静地吃起来，而他的哈马琴也一直放在身旁。
坐在艾凡另一旁的铁伊喝了两杯酒度极低的红酒后，开始不安份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了按哈马琴的第一条弦。
艾凡用眼角看了看铁伊，只是把哈马琴再挪近自己一点。
铁伊竟然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又把手伸远一点，拨了琴弦一下。
”吱——”
这个骑士在挑逗我嘛？艾凡心想，这个琴是自己的宝贝，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可不容许别人随便触碰的，还是把琴放去另一边吧！
铁伊看著艾凡把琴移走，神色是有点失望，但没有其他的大反应。他微微地弯起嘴角，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
”不要太在意，铁伊是个喜欢音乐的人，据说也能弹一两支小曲。”森在艾凡耳边悄悄地说。
艾凡是个乐师，听了森的解释，先是点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明白一个喜欢音乐的人偶然会有些失常或冲动，尤其是在自己的哈马琴面前。
如果继续吃面包，哈马琴就一直安坐在他的身边。
温暖的炉火为整个房间提供了亮光之余，也为晚饭的气氛提供了催化剂——摩尔已经喝了三杯红酒，不论是酒或火的热力，都在催促著他要做些事；帕克双眼盯著旁边的骑士，对方正伸出小舌来清理小刀上的一点汁；阿兰继续摇头，以不太严厉，有点母亲责备孩子的语气来督促贪睡虫吃饭；长著金发的玛亚正在咬手指，小刀有一下没一下在块上，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艾凡没有喝酒，歪著头，看著森。他是唯一一个从容地进餐的人，他的面前比别人多了一杯茶。不，在茶香的围绕中，森跟其他人一样，各自透露著一种怪异的感觉。
然后，不知是谁开始用小刀在酒杯上敲了几下。
又然后，加入了节奏，加入了轻重，叮叮咚咚之中偶然多了两声”叽哩”，那是小刀在杯沿上划过的声音。
艾凡对音乐的敏感让他不期然地开始用脚打拍子，但不知道是否要加入。他再望了望森，森没有任何表示，不过，艾凡可以感受到来自另一边刺热的目光，顺著感觉望去，那人的双眼对自己充满期盼。
艾凡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琴颈。
这时，森似乎感受到艾凡的紧张，终於作出了适量的指示，”若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随时回房间去，当然，如果你要用你的琴来提醒大家音乐的正确模样，也无不可，你可以稍稍指点一下某些家伙不要再乱哼乱叫。”
”我觉得这样就是音乐。”艾凡恭敬地回答。
”那你大可以放松一点，或是再加入一点比较悦耳的音乐，共度美好时光，”森顿了顿，”明天晚上在外面露宿可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艾凡对於骑士的话感到一点意外，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一种讯息∶安抚我们。
这大概是翼天的安排吧！艾凡心里总结。
艾凡把哈马琴放在自己双腿上，稳稳当当的。
身旁散发著热度的人好像靠近了半分，但当他快要反应过来时，那人又退后了一分。
不理了。艾凡下定决心。
他让琴靠在自己的前，大拇指托著琴颈，四只手指灵活地在四条弦线上跳动了一遍。
”咚——”指甲在弦线上拨了一下。
整个饭厅的声音像被一些东西吸走，艾凡暗暗吃惊，但也没有退路。
”呕哑——嘶——”哈马琴终於发出了变化多端的声音。正确一点，是一首乡间过节时农民们最常吹奏的小曲，不过现在用哈马琴拉出来，亲切中有了点点新鲜，十分配合当下的情景。
节奏明快的小曲让骑士们很快就丢下不安，也可能是加重了不安。总之，他们重新拿起酒杯。
小曲很快就奏完了，艾凡又即兴地再弹另一首小曲，不过这首较长，节奏也比较慢。
铁伊喝了一口酒，不再盯著艾凡，换了耳朵来细赏琴声。
森也拿起了茶杯，吸了一口香气，气氛已经换了个样，翼天安排这个乐师的出现，实在太妙了。
”咚——”又一曲终结。
森觉得差不多了，他看见帕克的眼神已经回复了平静，准备站起来。
这时，艾凡却闭上眼，手指不断地拨动琴弦，那速度不是一般乐师能力所及，然后奏出来的音乐一点也没有凌乱，只是不再属於随意想出来的任何一首小曲，但有来自圣堂里的回荡。
铁伊的脸变色了。
帕克的眼睁大了。
”十二个人的队伍，朝著使者的海洋，”艾凡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在海洋的中央，你们将找不到任何恐惧，你们该找到的是那个来自世外的孩子。十二个人的队伍，不，那是灵的后代，龙的后代，还有不知名的后代，来自远古的平安，将会一直跟随你们。”
艾凡的声音一落，哈马琴上的第四条弦线就断掉……
”哎呀？又断了呀？”艾凡好像刚醒来似的，不过在他想道歉以前，要先应付十二个人的疑问。
”你是谁？”帕克第一个问。
”刚才介绍了，我是艾凡，一个乐师。”
”不！”帕克抓起艾凡的衣领，愤怒地喊了一声。
”我真的叫艾凡。”艾凡像小**般舞动著手，当然，拿著琴的手是没有放松过。
”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铁伊轻轻拍了帕克的手一下。
此时此刻，森不该说任何话，因为他也知道艾凡其实是谁。
”把他交给我，我再问清楚一点。”铁伊以低沉的声音轻声说道。
”赞成。”森立刻附和。
”去！”帕克把艾凡像一个人偶般丢向铁伊。
”其他人留下来。”帕克命令。
”他是圣光乐师还是吟游诗人？”卡米路看著艾凡消失，小声地问。
帕克扭头认真地看著卡米路，”都不是，他应该是翼天使。”
”他是鲜为人知的使者。”阿兰补充说。
森开始感到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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