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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毒无解,事不过三 作者:马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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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门外去。

    杨眉立在原处怔怔地看着那轿子渐行渐远,忽然一个念头钻入脑海,她便觉片时也不能再等,提步急追过去,将将到夹道尽头赶上那轿子,向那太监喝令,“让开!让我看看谢大人!”

    第104章 轿内缱绻

    那太监被她这般做作震慑,在心中暗暗说了个“服”字:传闻中那淮安郡主行事骄纵,全无半点闺阁女子的模样,她相貌美艳,在建康城内裙下之臣众多,却独独看上了北边羽翎府拓跋府督,也就是如今这轿子里的军机阁谢阁首。

    人说传言不可信,如今看这位郡主对谢大人这作派,传言真的……其实还满靠谱的。

    杨眉见那太监站着不动,索性伸臂将他一把推开,自己两步上前,掀了轿帘,果然便见谢览歪着头靠在轿壁之上,双手垂在身侧,那一动不动的模样,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已经脱力昏晕过去。

    杨眉还未想明白怎生是好,便被一股子雪风袭来,将她吹得一个哆嗦。她生怕这风扑了谢览,便一步跨入轿内,把那轿前棉帘放下,系上带子,不叫那风吹进来。

    小太监见状大是咋舌,待要劝这位郡主娘娘几句,然而人家谢大人在内都未说话……等了一时里面仍旧悄无声息,他久在宫中,早已练得人精也似。心知这轿子里若发生点儿什么事,他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这么一想便顿了顿足,向轿内躬身道,“大人稍候,轿子销子卡着了,咱家去寻个家伙来收拾,片刻便回。”说着朝抬轿子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引着几个人远远退到夹道角门一边,待这二位贵人了事再回。

    杨眉刚把那棉帘掖得一丝缝隙也无,便听那太监在外回话,然而她此时哪有心情理会,只暗暗道了一声好巧,便凑上前去瞧谢览,却见他面色如雪,呼吸微弱,她心中一时竟生了恐惧,双手不由微微发抖,好一时竟不敢去碰他。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时,谢览那墨长的眼睫轻轻颤了几颤,睁开眼来。

    早前梁帝再三邀谢览一同过年,然而他自知绝计无力支撑,便坚持辞了出来,刚出春和殿便委顿在夹道边上,还是伺候他的太监唤了一个侍卫才把他背着送到了轿上,上了轿子便一路昏昏沉沉,浑不知身在何处。

    此时睁眼,竟然瞧见杨眉跪坐在他身前,满面忧色,正自怯生生地看着他。

    他心中一时茫然,也不知此时是梦是醒,见她肿着两只眼睛,一张脸上花里胡哨的,也不知从哪儿受了委屈过来,便恍惚道,“谁……给你气受了?”

    杨眉被他问得一个怔愣,便知他此时不甚清醒,只怕犹在梦中,怕惊着他,便放轻了声音问道,“你现在……还好吗?”

    谢览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便觉晕眩,听她所问却恍若未闻,只勉力抬了手。

    杨眉忙问,“你要什么?”

    谢览浑不理会,从袖中扯出一条帕子来,握在手中,朝她的方向伸了一伸,却力有未逮,未曾触到,他想起身,却仍是无力,便命道,“你……过来些。”

    杨眉莫名所以,却仍旧听话地凑近了些,小声问道,“做什——”话音方落,便觉那丝绢拂在面上,从额际一点一点往下擦拭,他动作极轻,丝绢拂在面上便如蝶翅轻舞,直弄得她面上痒痒的。

    她眼前满是谢览专注的面容,便觉心中一片天地塌陷下去,柔软得不可思议,只生了满怀缱绻的柔情来,总觉自己有许多话想跟他说,却生怕打断如此甜蜜的时分,一时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览细致地擦了好一时,然而杨眉面上泪痕早已干涸,又哪里擦得干净?他轻轻叹了口气,便伸手扶了轿壁,勉力坐直了,倾身去取轿内一只银瓶,初一动作便觉脑中晕眩,一个不稳便朝前栽去。

    杨眉连忙上前相扶,一握他那手便知他烧热远远未退,心疼道,“阿览,你还在发烧啊……”伸手把那只银瓶取过来,问他,“你拿这个,是要喝水吗?”

    谢览被她这么一抱更觉晕沉,瞬间便连手指都不想动弹,轻声道,“打湿了……帕子……”

    杨眉顿时明白他取水只是为了给她净面,心中越发酸楚,便道,“我呆会儿自己会弄,你且歇一歇吧。”

    谢览只觉看她泪痕刺目,坚持道,“打湿了帕子来。”

    杨眉无法,也只得依了他,仍旧扶他在那轿壁上靠了,自己背过身去,从银瓶中倾了水出来,浸湿了帕子,三两下把面上泪痕拭得净了,她只觉身后悄无声息,十分忧心谢览又是昏晕过去,动作便十分迅速。

    三两下拾掇妥当,再回过身时却见谢览将头倚在轿壁之上,面露迷惘之色,目光便如粘在她身上一般,只随她动作移动,暗色的轿中,只觉他那一双桃花眼盈然生光,杨眉顿生羞赧,尴尬道,“你看什么?”

    谢览正自沉迷,听她这么一问便渐渐清醒,见她面上泪痕已去,眼睛却仍旧肿着,发丝也是凌乱,便招手道,“过来。”

    杨眉又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得倾身过去,刚一凑近便觉他一只犹自烧热的手落在眉眼之间,轻柔抚过,耳边听他轻声叹息,她一时福至心灵,便知他这好半日折腾是为了什么,忙握了他的手,自从袖中扯了那块姜汁手绢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一晃,笑盈盈道,“我没哭,是这个……不假哭一下,怎么说服舅舅?”

    那绢子一拿出来,谢览便觉扑鼻一股子辛辣味,越发皱眉,伸手接了过来,往地上一掷,冷笑道,“你便是这般信不过我。”

    杨眉一听这话风有点跑偏,心中顿感不妙,忙忙琢磨要怎么解释一下。

    谢览却不理会,仍旧道,“坐过来一些。”

    杨眉老老实实移身过去,只觉头上一松,竟是那发簪已经被他探手取下,乌沉沉的长发便直垂了下来,杨眉一时不解,刚要回头问他,却被他扶着不让动弹,她忧心他此时烧热不适,便十分不欲违他之意,只老老实实坐着。

    谢览拆了她发髻,自用五指为梳,一点一点给她拢发,他精力不济,花了许多工夫,也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把那簪子重新插了回去,再无力支撑,仍旧倚回轿壁之上,轻声道,“好了,去吧。”

    杨眉大是莫名,“去哪儿?”

    谢览道,“今日除夕,你不陪父亲舅舅守岁吗?”

    杨眉顿时清醒,也不知自己跑出来这半天,便宜老子和便宜舅舅呆会儿要怎生收拾她,然而谢览如今这模样,她无论如何也不忍离他而去,便柔声道,“我不回去啦,他们那许多人,也不少我一个,我陪你守岁吧……”

    谢览笑了一声,“等我睡着时再留下件衣服,自己离开么?”

    杨眉被他一句话说得愣住,恍然想起今早离开时,因他握着她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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