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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娇 作者: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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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性大,上前拧住他的手腕,轻喝道:“我们小姐叫你滚。”白袍男子瘦弱不堪,哪是习武之人雪舞的对手?叫她拧的连连呼痛,却还是不肯让开。

    阿娇被他的话砸懵了一时,翻来覆去地想不至于见过这个白袍男子。应该不是认出来的,那么是算出来的?

    想到刚刚白袍男子的掐算,阿娇又不免好笑,这就更不可能了。她向来不信这些,历史上的神棍虽然多的是,富贵者能为国师,但有几个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她盈盈上前,桃花眼中鄙夷之色顿生。“先生如果是以此言来叫我刮目相看,那也太小看我了。”

    阿娇眉毛弯弯,不以为然地说:“富贵浮云,得到了就真的快乐吗?”月华满地,她眼中波光潋滟,明光四射。“谁知将相王侯外,别有优游快活人?”

    她的话,清清澈澈,叫白袍男子一时默然,只顾寻味她话中深意。阿娇失笑上前,从竹歌手中取过银钱,放在他手上,叮嘱道:“先生下次,也该找个看着像是向往荣华富贵之人,才能以惊天之言蛊之。”

    说完,看也不看呆住的白袍男子,同竹歌和雪舞盈盈而去。

    夜凉如水,张守平久久站在原地望着已经隐没不见的倩影,心下还在为谁知将相王侯外,别有优游快活人而咀嚼着。

    雪舞同竹歌走南闯北,对故弄玄虚的人也是见过,所以当下不过说几句他呆就算了。而阿娇虽然久在深宫,心思单纯,但又不是傻。回了客栈中,临睡前想起这事,还不免发笑:这是想叫她学王太后呢。

    王娡本也为名门之后,所以其母臧儿念念不忘要恢复旧时荣华。但是家道中落,一贫如洗的情况下除了认命还是认命,臧儿最终还是嫁给了槐里的平民王仲为妻,生一子名叫王信,还有两个女儿,长女王娡,次女王皃姁。后来王仲死了,臧儿又改嫁给长陵田氏,生两子田蚡、田胜。

    臧儿的执念很深,但也渐渐淡漠了,本就准备就此过完一生。却没想到遇到卜算之人,信誓旦旦地说她的两个女儿都是贵不可言。

    于是,臧儿把已经成婚生女的王娡送进了太***太子刘启即位后,臧儿又把王娡的妹妹王皃姁送入宫中。

    至于结果显然证明了卜算之人的真知灼见,听说这个方士后来得到了王太后的黄金千两的厚赏。

    一句话,就能得一千两黄金。

    这可是黄金,比银子更贵重。

    想起后世的电视剧,大侠去到酒馆总是甩出一锭银子,大喊要几斤牛肉和两斤酒。阿娇就想发笑,先不说封建王朝历代以来严禁宰杀耕牛的这个漏洞,就是银子又哪有这么轻贱?

    更有甚者,几万雪花银都不放在眼里。

    古代银矿很少,物以稀为贵,银子的价值很高的。在汉代民间生活了几个月的阿娇对此深有感触,平民百姓一年生活所需有一两多银子绰绰有余。

    要是哪家能有百两银子,能够买上十几亩良田了,都能成一方富绅了。

    所以,千两黄金,足够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所需要付出的,就这么轻飘飘还不用负责任的一句话。也难怪这个李守平作此惊人之语,不过是看阿娇生的不错,又似乎是富家之女。

    倘若听了他的话动了心,以其资质能受宠的几率很高。到了那个时候,难免不得报答他。

    阿娇嗤笑了一声,合上眼,没一会就在竹歌同雪舞轻缓的呼吸声中跟着睡着了。

    寒夜中冷月在几片稀松的冻云中间浮动,几点疏星远远地躲在天角。雪花悠悠然从夜空中飞落,在远离喧闹的一间破屋子里,冬夜的静谧和竹简清淡的竹香味笼罩着这片不大的空间。

    被阿娇看作不过沽名钓誉的张守平,此刻正跪坐在室内。不停在地上以手划算着什么,嘴里不住喃喃道:“不,不可能啊。”

    四下散落的竹简堆满了一室,其中有一卷正好露出一个字:乙。

    李守平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一会合上双眼似乎用力地在回忆什么,一会又重新在地上演算什么。

    阿娇还不知道,因为她,这个李守平将在大汉历史上划上本不该有的浓墨重彩的一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的爷爷叫张良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正是丑时时分,万物沉睡。黯淡灰蒙的天穹,深寒露重。月光清寒,一室静谧。

    一个黑衣人熟门熟路地轻轻撬开门栓,脚落在地上像猫一样没有发出半点动静。他进来后,借着微微穿透木窗的月光打量着榻上的人。果如白日所见是三个美人胚子。

    尤其是那个桃花眼的,五官精致,气质出尘。

    黑衣人自袖中摸过一个小布包,正要展开把其中的粉末吹入榻上女子的口鼻间。

    寂静的房内忽然漫过两声似是呓语的冷笑,他心生警觉,定眼望向榻上的人。见还是熟睡着,他松了口气。

    他俯身上前准备先迷晕小榻上清秀的女子,却赫然间迎上不知何时醒转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眸子。

    黑衣人暗叹一声晦气,正要随手一扬。却听一声轻响,一只锋利的小刀凌空而来。黑衣人大骇,俯身避过,这才看清睡在大榻上的妩媚女子也正轻轻对他笑着。

    黑衣人头皮一阵发麻,心知这次是踢到铁板了。采花,所要的就是一个无声无息。事情眼见闹大,无论打不打得过,都得走了,迟则生变。

    他毫无留恋,身形极退之下,眼看就要破门而出。一只染着剧毒的绣花针分毫不错的钉在他脖颈上,他只得及闷哼一声就倒地不起。

    雪舞和竹歌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班门弄斧的小采花贼。雪舞反倒叫他倒下的响声吓得紧张地望向竹歌,比着嘴形无声说道:“可别惊醒了咱们小姐,吓着她。”

    竹歌俯身去看,见阿娇还自顾自沉睡着,在黑暗中无声笑了,朝雪舞微微摇头。

    见惯鲜血的人,自然希望尽力守护中别人心里的纤尘不染。

    雪舞这才单指指向门口的黑衣人,向竹歌投去询问。

    竹歌只一点头,两个人相视之间便都笑了。

    轻描淡写之间就对蝼蚁尚且不如的采花贼做了最终的宣判。

    于是,雪舞携了这小贼出门去处置。而竹歌轻轻躺下,合上双眼,继续守护身边的主人。

    至多只过了三刻,雪舞轻轻进屋来,竹歌这才安心地顺着身边阿娇的呼吸节奏睡着。

    天公作美,第二天又是一个好晴天,阳光照在木窗上竟然也叫木窗有些温度了,不再那么冰凉。

    阿娇揉着眼睛伸着懒腰醒来的时候,雪舞同竹歌已经洗漱收拾停当了。见她醒来,两个人一个去倒热水,一个去把她的大毛衣服取过叫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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