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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娇 作者: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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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的是白色的灵幡,整个长安城始终都笼罩在国丧的愁绪中。

    长安市井间,更是满是哀思地说从去年冬天太皇太后病重间这天就没有放过一天晴。

    太皇太后一生爱惜民力,推行无为而治。叫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这是天,都在为老太后伤心呢。

    的确,太皇太后谋传胶东略承沛公,芳流观津名留汉青。她的时代上承汉高祖伟业,下启汉武帝雄风。她当的起民间的盛誉,也载得动死后极致的哀荣。

    所以,当主管太皇太后丧事的丞相许昌和御史大夫庄青翟费尽心力地揣测圣心,给太皇太后的丧事来了个敷衍了事时,满心以为能博得圣欢时,决没想到会迎来天子一怒。

    刘彻在太皇太后丧事后的第一次朝会,说到许昌同庄青翟对太皇太后丧事的仓促草率、礼仪不周。怒发冲冠地当朝罢免了丞相同御史大夫,满朝震动,却无人敢言。

    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不错,只是陛下也太心急了吧。而且拿的理由还是为太皇太后,谁信?

    刘彻负着手冷冷地看着殿下的百官,他们虽然没敢提出任何异议,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刘彻他们心中所想。

    他们实在是太小瞧了太皇太后,也实在太小瞧了朕。

    少年天子只觉得胸腔中似有热血滚动,只叫他不得安生。许昌同庄青翟都是太皇太后在废新政后任用的黄老之臣,虽说就是取的他们听话就是取的他们无才,好叫来日刘彻能顺利交接。

    但是,他们人走茶凉、看菜下饭来的也未免太快了!

    这些老于世故、八面玲珑的臣子怎么能干事?偏偏还身居朝廷的高位,他的目光扫到略后的桑弘羊、朱买臣、还有严助。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浅笑,朝廷倘若都是这样的臣子该多好!

    但想到汉室传承已有六七十年了,至今还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一套人才培养体系,他的这丝笑又收了回去。

    高祖五十五岁开国立朝,至六十二岁薨逝。这七年的时光几乎全用在了消灭韩信、彭越、英布、臧荼等异姓诸侯王和叛变上,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为后人想这个了。

    等到惠帝继位,悲于刘如意的毒死,痛于人彘。终日借酒浇愁,沉迷美色,不理朝政。而到了吕后****时,诛戮功臣,铲除刘姓诸王,大封诸吕,无暇他顾。

    而到了文帝时,一面忙于收拾诸吕的乱摊子,减省租赋,叫民间休养生息,还得一面打击拉拢平叛功臣。等到景帝时,又赶上七国之乱。

    那么,到了自己手里呢?

    刘彻缓缓舒出一口气,压下满腹愁思,宣布退朝。

    椒房殿内阿娇正在弹琴,太皇太后生前也很爱她的琴声,总说她的琴声里面充满了灵性,写满了快意。

    悠扬清澈的琴声好似湖面上的波纹一圈一圈地渲染开去,阿娇的眉间暗愁也跟着渐渐消散了不少。

    她的思绪渐渐飘到了太皇太后托付给她的窦氏上,更这其中最叫她头疼的就是都王孙舅舅。

    窦氏自太皇太后独宠于代王后宫,已经开始了一飞冲天的日子。等太皇太后为后为太后后,窦氏的尊荣更是无人能及了,朝中吃俸禄的子弟,怎么也得有两百多。

    窦氏一族起于微寒,窦氏一门的老一辈,除开太皇太后,就只有太皇太后的兄弟窦广国称得上很有几分才华了,可为丞相。

    而到了下一代,荣华富贵触手可及,背靠大树好乘凉。只需要恣意行欢、声色犬马。唯一成器的只有一个魏其候窦婴,偏偏还就仗着几分才华和孤高傲世的性子三番四次的得罪太皇太后。

    于景帝要传位于梁王时直言进谏,叫太皇太后气的把窦婴从宫禁的名单上除名。窦婴也不遑多让,直接就把官辞了。

    七国之乱,景帝想用窦婴,窦婴就是托病不出。还是太皇太后亲临才把窦婴劝出为大将军,守荥阳,监齐、赵兵。七国破,封魏其侯,名震天下。为太子太傅后,在景帝想废刘荣立刘彻时,眼看劝谏无功,又辞官撂挑子。

    就算如此桀骜不驯,景帝仍叫他为顾命大臣。新帝即位,又为丞相。却又帮着皇帝立新政,排挤黄老。

    如此种种,倘若他不是窦家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凭他动不动就给景帝给太皇太后甩脸子的行为,要不是靠着太皇太后的护短和欣赏,又能熬的过多少风云诡谲呢?

    他自己想必也是清楚太皇太后一次一次的纵容护短,既是血脉相连,又是对他能撑起窦氏一族的希翼。

    他想必是万万没有想到姑姑太皇太后临终前再三叮嘱他的却是要从于皇后,他私心里不想管窦氏这个烂摊子是不错。但是等发现连这个烂摊子都用不上他管,又不免心生不快。

    所以,才会又在自己面前甩起脸来。

    也是,自己虽然身份高贵,但也不过是身份高贵罢了。还没有能叫魏其候屈于身下的道理,而他想必还想看看太皇太后一不在,刘彻势必拿一盘散沙的窦氏开刀,她又能怎么应对吧?

    等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再站出来。既理所应当地接过窦氏,还能叫皇后为他低头。

    从前,前朝后宫,魏其候只会更得意。

    唉,这个窦王孙啊。

    阿娇一曲终了,抚琴轻叹。窦氏的事,她已经答应了祖母,那么就一定要管的。

    “怎么不弹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左右侍奉的宫人已经盈盈下拜行礼了。

    是刘彻,他从朝会上回来了。

    阿娇就抛开了满心的不快,起身上前笑盈盈地挽住他:“陛下,回来了也不说话。”

    “想想,似乎有很久没有听过娇娇弹琴了。”刘彻一边同阿娇去侧殿更衣一边说。

    那是自然了,不是给你做衣服练绣功,就是在练书法学丹青。剩下的时间就耗在宣室殿和两宫问安中,哪有时间弹琴呢?

    只是,如今只用去长信宫了。

    她的眉间就暗了暗,刘彻对于旁人的情绪细微变化或许不甚在意,但是于阿娇身上,一点风吹草动他比海棠更早察觉到。

    换了衣服,又漱口过。刘彻携了阿娇进寝殿,就找了话同她说:“晚膳用什么啊?朕饿了?”

    阿娇的情绪马上就牵动过来,一面想着又一面问他:“给你上点心配着茶,先垫一下吧,离用膳还有一个时辰呢。”

    刘彻又不是真饿,自然摇头道:“不了,现在吃了,一会用膳该不香了。”

    阿娇只得出了寝殿叫过海棠吩咐上几盅汤,炒几个小菜,其他的叫少府看着办。

    回了殿,刘彻正在临窗读书。灵性是一回事,勤奋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当这两回事变成一回事,就该知道这世间决没有轻轻松松成功的好事了。

    出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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