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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娇 作者: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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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吴王兵强马壮,且七国之处初期朝廷屡战屡败,景帝更是被逼迫杀了恩师,在这样的形势下东瓯王倒向了吴王刘濞。

    后来形势逆转,朝廷军竟赢了。本以为能混个从龙之功的东瓯王一下子就变成了谋逆重犯,为了自保,他杀了刘濞以谢罪,保全了东瓯国。

    刘濞之子刘驹却逃到闽越去了,十多年间屡屡怂恿闽越王击东瓯。这次,倒有点像要把东瓯灭国的意思。

    刘彻在一路疾驰中已经想过来利益得失,他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一次接触一直得不到的兵权的好机会。他决意说服太皇太后,无论如何救援东瓯。

    他在宫门前停住马叮嘱过阿娇回椒房殿歇息,不必等他用晚膳才朝长乐宫去。

    太皇太后正在院里等他,她正倾身闻着刚开的花,神态安详舒适。听到刘彻急匆匆的脚步,微皱眉道:“陛下,这是急什么呢?喘匀了气再说。”

    刘彻不敢顶嘴,停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太皇太后:“还不知祖母对于东瓯被围一事有什么示下?”

    太皇太后轻轻地吸了口花香,眉目间尽是岁月沉淀出的雍容气度。她很轻松地说:“老身心里是有了成算,不过现在不想告诉陛下。”

    她把手微微后指一下,马上就有侍女递上她的拐杖。太皇太后拄着拐杖一步步稳健地坐到院中的椅上,侍女又早轻车熟路地递了一杯清茗到太皇太后手上。

    太皇太后凑上去一闻,满意地说:“挺不错,最近新近进的茶味道浓醇清甜。”她慈祥笑道:“给陛下也上一杯尝尝,要不光看着老婆子喝了。”

    侍女很快就奉上了茶水,嫩黄清亮的茶水冒着热气。他捧在手上却没有喝,但是太皇太后似乎已经不想谈了,她静静地享受着茶。

    刘彻好几次话都冲到喉咙里了,但看太皇太后这样到了还是没有说出口。他闲着无事,终于也一口口品起了茶。

    他急奔回来,一口热茶下来倒叫他马上解渴了。风穿过堂前吹拂到他身上,叫他一下凉快起来。

    他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的老祖母,先时按捺不住的满腹经纶竟也沉淀下去。两祖孙你一杯我一杯喝完了一壶茶,侍女趋身执过小炉上的沸水一倾倒入,茶香四溢。

    太皇太后却摆手示意不要再给刘彻上茶,她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手微微摩挲着茶杯,语气温煦:“茶也喝了,时间也够了。陛下去见朝臣吧,老身就不留了。”

    太皇太后语气轻松,听在刘彻耳朵里却只有了不解。明明是太皇太后急召他回宫商议,结果来了也不提了。喝完茶就叫他走,刘彻心中思索了一下,好像明白了。

    太皇太后是想考核他吗?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山野间真的逛野了心吗?

    他也不再耽搁,行过礼退了出去。依祖母的性子她是不会再多言的,朝臣接到急报此刻应都在宣室殿了。当务之急,不如先和大臣们商议。

    太皇太后似乎对刘彻的离去恍然未觉,再饮了杯茶后才问侍女:“陛下走了吗?”不待侍女回答,她站起身来嘀咕着起风了朝殿内走回去。

    六十八了,七十古来稀。自己还能看着彘儿几年呢?

    她笑着摇了摇头,在一天操一天心罢了。

    宣室殿内,众臣已经等的焦灼起来。终于,听见了春陀的声音:“陛下到!”

    众臣起身离席行礼,刘彻坐到上首先不说自己和太皇太后的意思,反倒叫众臣论起来。

    武将一派说战,黄老一派说顺其自然。而陛下就坐在上首似乎不管大家说什么都颔首同意似地,这叫大家心里泛起嘀咕来。

    有那奸猾的想到陛下来宣室前在长乐宫待了很有几刻,心里不免想到陛下是不是太皇太后已经有了定论。倘若如此,自己想什么还重要吗?就不再说话,只把眼看着鞋面发呆。

    丞相许昌旗帜鲜地不同意管东瓯,原因是东瓯曾助吴王谋反,事后又倒向了朝廷。如此反复唯利是图的小人心性,朝廷不该管。

    他这话一出,叫向站的武将一派也觉得颇为有理。一时间,宣室殿内竟一片附和之声。

    刘彻还是不动声色,叫人看不出他的倾向。

    ☆、第五十四章 风骨

    他泰然自若地坐在上首,等着殿内似乎达成了统一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才开口:“诸位爱卿,朕叫你们商议,怎么都不说话了呢?”

    石庆正欲开口说众臣不主张出兵,就见陛下朝着武安侯的方向示意道:“武安侯,你是做过几年太尉的,你怎么说?””

    这下不止是石庆,在座众臣都一下明白了刘彻的意思。陛下这是想出兵啊!

    武安侯田蚡是陛下的亲舅舅,一向以为给陛下保驾护航为己任。大家都以为田蚡读懂了陛下的意思后,要顺着陛下的意思说。结果,他肃然道:“陛下,臣窃以为不可出兵,就如丞相所说静待其变就可。”

    殿内一下哗然起来,刘彻看武安侯的眼神也微微变了变,不过他不置一词,等着武安侯的下文。

    武安侯就好似没有注意到许昌等人对他讶异的打量,他虽说不愿窦氏陈氏外戚坐大,想成为新一代叫人趋之如骛的权贵。所以对刘彻这个亲的不能再亲的外甥心里倒是真心地在为他计量,他所有的荣耀光环都需要指望着刘彻。

    陛下险叫窦家给拉下马来,如今看着风头虽然过去了,但到底还是谨慎为妙。他虽然明白陛下想要借机染指兵权的野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被有心的人鸡蛋里面挑骨头的好。

    田蚡正色道:“闽越和东瓯自秦以来就互相打来打去,现在打成这样不奇怪。而且最关键的是生性狡诈多变,唯利是图。汉时态度一直反复无常,一会图谋造反一会同匈奴眉来眼去的。何必费钱费力地去救援?”

    刘彻拿手敲着手边案子的桌沿,倒没见多吃惊,竟有了几分先帝和太皇太后叫人看不出喜怒的沉静来。他问殿中众臣道:“这么说,诸位爱卿是都同意武安侯的意见了?”

    他扫视过去,竟没有人答话。诸臣在这莫名地威压下竟有几分不敢开口了,刘彻缓缓收回目光,又一下一下敲起桌子:“怎么都不说话了又?是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许昌正要上前陈词,众臣中的中大夫严助终于好似下定决心似地大声说:“臣有话说!”

    众臣一惊,回头看向这个在武帝初次荐举贤良时被武帝称赞为第一的年轻官员。

    先时严助还有点发慌,等到大家都看过来时,抬头又看到陛下鼓励的眼神。他反倒镇定下来,大大方方地朗声道:“陛下,臣以为朝廷必须出兵。闽越和东瓯反复无常不假,但如今求到了朝廷。今天倘若陛下不予这些小国救援,先损的就是汉朝的威严,来日别的小国又还怎么敢依附我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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