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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茶皇后 作者:意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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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罪……”

    一阵风吹来,钟唯唯转眼便失了影踪。

    “阿唯……”

    重华惊起,只见夏花姑姑担忧地站在帐前,低声道:“陛下,陛下,您醒醒,您被梦魇着了。”

    重华焦急四顾,偌大的寝殿里华美依旧,灯火璀璨,值夜的宫人各司其职,一切井井有条,而钟唯唯,的确是不在的。

    他伸手摸一摸身边的枕头和被窝,是冷的,根本就没有人来过,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做梦而已。

    他疲惫地躺回去,挥手让夏花姑姑退下:“朕有些疲累,告诉他们,今天早上罢朝。”

    夏花姑姑担忧地退下去,顺带把宫人全部带走。

    作为一名合格的尚寝,她嗅到了熟悉的石楠花味道,结合皇帝陛下在梦中喊的那几声“阿唯”,不难猜出皇帝陛下做了什么梦。

    重华却是真的病了,长期不生病的人,突然病起来就很吓人。

    他烧得满脸通红,口里和嘴唇全都起了泡,喝稀饭、张口说话都困难。

    韦太后假惺惺地来看他,祁王见到他就哭,好像他立刻就要死了似的。

    魑魅魍魉全都晃了出来,一时往又又身边凑,一时又往太医院凑,胡紫芝和吕纯商量之后,决意一起照料他。

    重华把人全部赶走,只留下李安仁和严储,也不许又又去看他,唯恐会把病气过给又又。

    再就是催促李安仁,去看九君镇那边的消息传来没有,别的都好说,他就是担心在梦中,钟唯唯说的那句“李药师死了,他说我虽解了毒,却永远也不会有孩子了,陛下您要早作打算才是。”

    ☆、536.第536章 离魂(2)

    钟唯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沿着当初从京城到九君山的路,一直回到京城去。

    路很远,她却不怎么辛苦,身体轻巧得和风一样,她梦见自己沿着大雁河而行,有的地方已经下雪,到处白茫茫一片,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

    有大船在大雁河上驶行,她坐在人家的桅杆上看热闹,看到一对偷跑出来的小情侣在吵架。

    女的一个要跳河,她拉了一把,顺便搧了男的一耳光,再看他们和好如初,她又踏着风继续前行。

    她看到了承天门上高挂着的灯笼,看到了在龙床上沉睡的重华。

    她看到他英挺的长眉紧紧皱着,睡梦里也是十分愁苦寂寞的样子。

    她忍不住叫他,他看到她非常欢喜,她和他春风一度,闲话家常。

    直到五更鼓响,她本能地知道自己必须走,和他告别,让他保重。

    她甚至还看到他从梦中惊醒过来,夏花姑姑满怀愁绪,轻声和李安仁交谈:“陛下这样下去不行,只恐会真的忧思成疾……”

    她看到又又在安睡,胡紫芝和青姑姑守在一旁,仔细照料;

    韦太后捏着嗓子唱儿歌,哄一个婴儿入睡,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可怕;

    看到吕若素坐在黑暗里,不停地把蜡烛点亮又吹灭;

    看到吕纯整宿整宿地不睡觉,坐在书案前写了一幅又一幅的字;

    看到钟欣然披麻戴孝,坐在一堆文稿里发怔……

    “铛”地一声脆响,钟唯唯被惊醒过来,她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向前方。

    看到自己还躺在芳茗馆的床上,四周围满了人,简五、何蓑衣、杨适、许翰、钱姑姑、小棠、赵宏图,全都在。

    每个人脸上都有显而易见的焦灼和担忧,看到她醒来时甚至不敢相信,何蓑衣试探着问:“阿唯,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果然是在做梦,全身没有一处不酸痛,可是梦里她和重华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实在是太真切了。

    仿佛明明白白发生过,她甚至还记得他的唇落在她唇上时的滚烫灼热,还有他的手停留在她腰间的感觉……

    钟唯唯将手盖在眼睛上,沙哑着嗓子道:“当然是记得的,我只是病了一场,又不是离开了几十年。”

    何蓑衣点点头,退到一旁,示意杨适给她号脉。

    杨适战战兢兢上前,一脸后怕:“多谢您了。”

    钟唯唯觉得好笑:“要也是我谢你啊,这几天都是你在给我治病吧?我这回病得极重,若不是你,恐怕是挺不过去了。”

    杨适忍不住哭了出来,紧紧拉着钟唯唯的手不放:“您不知道啊,您都昏迷好几天了,我天天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没敢合眼。昨天实在忍不住打了个盹儿,梦见陛下提着刀来砍我的头……”

    钟唯唯忍不住笑出声来:“陛下不是不讲理的人。”

    杨适小声嘟囔:“那可不一定。”

    再怎么贤明的君主,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不治而亡,都会丧失理智地杀一批贬一批太医,何况皇帝陛下对钟唯唯如此在意。

    杨适说了这话,又后悔,生恐钟唯唯听见,说给重华听,那他又要惹是非了。

    钟唯唯却只是半闭了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发觉:“怎么样?”

    杨适有些不确定:“下官觉着是好多了,至少脉象是有所改变的,但整体还是很虚弱,需要静养就是了。”

    简五皱了眉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你觉得?莫非你还不如李药师么?”

    提起李药师,大家都有些黯然。

    杨适垂着眼沉默许久,抬起头,看着钟唯唯的眼睛,斩钉截铁地道:“是的,毒性已解,只是到底中毒已久,毒入骨髓,所以需要长时间的将养,非一日之功所能达成,还有就是子嗣……”

    钟唯唯点头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刚服药之时你曾说过。”

    她刚服下药不久,就发生了剧烈的反应,吓坏了一屋子的人,简五抓住杨太医要他说个清楚明白,为何解药入了口,不见好转,反而反应如此厉害。

    杨太医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通话,她虽然百般苦楚,却清楚明白的记得,并且在梦中和重华相会之时,她也和重华说了一遍。

    心里不是不委屈,但这样的结果,大概是最好的了,至少从此以后,她不用被禁锢在这个地方,也不用随时担心自己会突然死去。

    不能有孩子,不能服用避子汤,这事儿很好办,左右她也不想回京,没有男人,哪里会有什么孩子呢?

    若是她没有看错,韦太后哄的那个婴儿,应当就是祁王的幼子了,也就是韦太后准备养来,接替重华之位的人。

    钟唯唯摆摆手,示意众人退出去:“我累了,想歇歇。”

    钱姑姑等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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