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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茶皇后 作者:意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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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了,陈俊卿脸色更加难看,更不是滋味。

    陈少明没去送钟唯唯,只道:“父亲年纪大了,若是觉得累了,就先去歇息罢,这里有我就行了。”

    陈俊卿叹一口气,拍拍他的肩头:“好歹也要坐到最后,谁让我技不如人。”

    他的属官之一愤愤不平地道:“大人此话差矣,与她斗过茶的只是公子,并不是您。您何必妄自菲薄?真要斗起来,您未必就会输。”

    另一个属官也道:“您是名正言顺的大司茶,她算什么?竟敢把持茶政,阻挠大人进行正常的公务!

    这手也伸得太长!不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么?若论讨陛下欢心这方面,大人的确技不如人。”

    “放肆!”陈少明勃然大怒:“这也是你说得的?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么?”

    属官讷讷,小声嘀咕:“可是,咱们大人才是郦国的大司茶。”

    陈少明道:“当初在芳荼馆中,一直都是她说了算,就连寒云也是听她安排。这不是谁给她的权力,而是她自己战胜了馆中茶师,挣来的。

    南小乔等人当时曾当众发誓,她若胜了,便要奉她为老大,都听她的。这里是她在管,大家都听她的并没有错。”

    属官生气地道:“三公子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陈少明淡淡地道:“我不过说明事实而已。”

    当时,明知芳荼馆中风云变幻,韦氏、吕氏不安好心,设了圈套等着算计钟唯唯。他们父子却选择了躲避,坐山观虎斗。

    没想到钟唯唯以一己之身赢得了众茶师的尊崇,发现事情不对,陈俊卿不好出面,便由他出面,进了芳荼馆,重华踩在他的手上,说,再敢肆意妄为,便要废了他。

    他胆战心惊,却又不服,想要和钟唯唯一较高下,但不是凭手段心机,而是真本事。

    后来钟唯唯病重,把她所会的技艺倾囊相授,打破了门派隔阂,得到了他真正的敬重,他曾发誓,要听她的话,尽力为郦国争光。

    这些事他都记得,也不打算改变,所以像这种和钟唯唯斗气争执的局面,他不想看到。

    陈俊卿叹气:“退下去吧,不要再让我听见诸如此类的话。”

    属官不肯走,红了眼睛道:“我们跟着大人十几年了,是真的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太让人难受了。当初先帝爷在世之时,亲口许过,要让明公子做下一任大司茶的。现在这算什么啊?”

    陈俊卿眉间的皱褶更深了几分,陈少明起身:“你们这是想要陷害我父子么?”拉起陈俊卿就往外走。

    迎面撞到许翰,许翰笑道:“女人和孩子都走了,咱们继续喝!”

    陈俊卿彻底坏了心情,摆手道:“改日罢,到底年纪大了,路途遥远,太累。”

    许翰也不勉强,客客气气送到隔壁,才又告辞离开。

    陈少明心神不宁,等到陈俊卿睡下,就去拜访何蓑衣。

    榆树下挂了一盏跑马灯,何蓑衣坐在灯下喝酒,见他来了就笑:“是想让我带话么?”

    陈少明还是第一次跟何蓑衣打交道,惊讶于他的敏锐直接,拱手入座:“是,家父年纪大了,被小人挑唆,难免糊涂,我若亲自和小钟说,难免尴尬,所以想请何兄帮忙。”

    ☆、471.第471章 我不强求了

    何蓑衣给陈少明斟酒:“来,陪我喝酒。”

    陈少明要拒绝,何蓑衣止住他:“不要拒绝,不然不帮你的忙。”

    陈少明只好端起酒杯,何蓑衣并没有多少话,慢悠悠地向他举杯示意,慢悠悠地喝,喝了许久之后,才问道:“京城里不太平吧?”

    陈少明十分慎重地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挺多的。”

    何蓑衣就问:“可有听说什么奇闻异事?”

    陈少明摇头:“没听说……哦,是了,钟夫人病得挺重,几乎已经不见客了。钟大姑娘为给母亲祈福,常年茹素,见庙即拜,又把钟先生的手稿编辑成册,印刷发放,听说还要请陛下作序,大家都夸她孝顺有才。”

    何蓑衣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师父的手稿的确不该就这样流失。她若真想做这个,我该让人去苍山,把师父的所有手稿都找出来给她送去,够她做十年了。”

    “何兄这个想法很好。”陈少明有点想笑,对于谁才该是真正与重华有婚约的人,这个问题上,他是天然站在钟唯唯这边的。

    不管钟欣然怎么做作,他都视她为惺惺作态,既然这么想编辑书,那就让她一次编个够吧。

    何蓑衣晃一晃酒壶:“空了,回去吧。明天我见到阿唯,会和她说,她不是小气的人,安心吧。”

    陈少明起身告辞,何蓑衣并没有送他,而是把酒杯里最后半杯酒饮尽。

    不知怎地,陈少明觉得,树下独酌的何蓑衣,看上去格外的孤寂。

    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钟唯唯已经走在了前往鹰嘴涧行宫的路上。

    李药师和杨适都认为,多走动对她是很有好处的,所以她能走路就坚决不坐车,每天早起就步行前往各个工地。

    直到累了或是天气不好,才又改换车或者肩舆,果然也如李药师等人所言,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再没有犯过病。

    几个女孩子兴高采烈地跟在她身后,看到一朵花儿都是惊讶的,七嘴八舌,闹个不休,她也不管她们,由着她们天真欢喜。

    走了一阵子,觉得累了,就又招呼她们上车,马车驶到鹰嘴涧附近的山林,小棠扯扯她的袖口:“是何爷。”

    何蓑衣独自站在一棵黄桷树下,倚树而立,看着远方发呆,钟唯唯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让人把车停下:“阿兄。”

    何蓑衣淡然一笑:“有人请我带一句话给你,下来边走边说吧。”

    钟唯唯下了车,和他并肩而行,何蓑衣把陈少明的请托说了:“怕你因此生隙,替他父亲向你赔礼。”

    钟唯唯道:“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虽说她不会让步,但也不至于就把这事儿看得太重,从而和陈俊卿过不去。

    何蓑衣道:“我就是这样回答他的。”

    他突然停下来,低声道:“阿唯,这些日子我想过了,我们还和从前一样相处吧。什么都可以强求,唯独此事不能,我不强求了。”

    钟唯唯有点不敢相信,却又十分高兴:“是我对不起阿兄。”

    何蓑衣摇摇头:“你不欠我什么,我是心甘情愿,也是真心盼着你和阿袤好。”

    说完以后,也不多言,微微颔首,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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