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十七章 你我无言相对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七章 你我无言相对

    蒲赢丹见陆泛鸿一见面就只管春瑟不理她,气得不行,“有这么放不下吗,没胖没瘦,更没少块,看你这提心吊胆的样子!”

    冬承艳安慰她,“浦姑娘,蒲城主,大师兄疼爱瑟儿,又不是专程做给你看的,他一向就是这样。”

    余盗天听闻冬承艳来了,兴高采烈地跑来迎接。听她开导别人,心里不禁在想,有嘴说旁人,就是不想想自己。

    冬承艳一看他来了,脸上稍微带点微笑一下就藏乌云里了。蒲赢丹见他二人相互看着都没说话,准备说点这么来暖场。可转念又想,他们这事是长久问题了,不是自己站这里每个人说说难处,谈谈心就能解决得了的。万一说得不好,把他们都说急起来,她要怎么向陆泛鸿交代呢?!

    “冬姐姐,你先和我来,我给你找的住处在这里……”现在的情况,蒲赢丹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先把他们分开,不能一次解决,以后花时间各个击破。

    只是余盗天才不领她的情,心想自己的娘子好容易与自己相见了,话都没说上就被你把人拐走了,怎么能服气。“蒲城主,艳儿是我娘子,你怎么不让她和我住一起。”

    “这个啊?”蒲赢丹本想带着冬承艳先安顿,再花功夫建立一点感情,好让自己说话比较有分量了再来劝和,不想余盗天这么猴急。“二师弟,你看冬姐姐也是乏了,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不好吗,你看人也在这里了,不会跑了的。”

    “哼……”余盗天直接就要上前拿人。这时候不独看不下去了,拦住他让蒲赢丹带冬承艳快走。

    “二师兄,都给你说来日方长了,你十年都等了,我不信你等不了这一刻。”

    “你让开!”

    “公子为了劝人来,眼睛都哭肿了,如果这样子就被你又把人吓走了,你要我们如何对公子交代。”

    眼见着冬承艳被带远了,余盗天叹了一声,也自己走了。

    自从冬承艳来了丹阳城,蒲赢丹费尽心力的招待伺候。兢兢业业地就是希望能短时间和她建立好关系,以便劝服的时候说话起作用。冬承艳看她这么费心力地招呼自己,也知道她是另有所求,只是笑笑不点破。

    另一方面,余盗天天天对着近在咫尺的娘子,心里难免有想法了,就惦记着找机会和她重修旧好,可是差不多自己每次出现时都有蒲赢丹在,让他什么话都不好说。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去找陆泛鸿,“大师兄,你说蒲城主是不是太闲了啊,整天正事不做,就守着艳儿,不知道她对艳儿说什么了,艳儿见了我原本是冷脸的,现在都是怨恨了。”

    “她可不就是太闲了,不然怎么会心你的事。”

    “谁要她心,她是在添乱。”

    “你自己就能解决好了?这么多年是你自己解决的,问题不还在吗?”

    “那是离得远,现在近了,我有办法。”

    “那你去试试。”

    然后,陆泛鸿抽空去了蒲赢丹那边,说有事和她商量。蒲赢丹立刻丢下冬承艳,乐呵呵跟他走了。

    余盗天这时就溜了进去,冬承艳一看他来了,立马起身要走。余盗天挡住门口,“怎么见不得我了?怕我啊?”

    冬承艳冷眼相对,一言不发。

    余盗天涎皮赖脸道:“我有什么可怕啊,我能对你做什么,以前都做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说够了吧?说够了就让路。”

    “不行,我们夫妻这么久没见,疏远了不少,怎么说我也要趁这个机会和你好好聊聊,亲近一下。”

    冬承艳满脸厌恶道:“你在说什么,这有意思吗?以前的事我早与你说清了,当初你点头应允,要与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现在又来纠缠?”

    她一脸恶心地看着自己,让余盗天很受伤,“别人的事你可以开导可以纾解,可怎么就是对我非要往死里整,是不是我现在身上两刀你就高兴了,就可以好好说了,那好……”

    他怒极抽出刀来,想着冬承艳终不忍心他自残,会做出妥协,可冬承艳却道:“你耍赖寻死也不要在我面前,你大师兄还有瑟儿都吃你这套,你到他们面前演戏去。”说罢,走得干脆彻底。

    余盗天看她走得决绝,人都快气崩溃了。回到陆泛鸿面前时,他哀叹道:“她这阳怪气的嘴脸,看得我想死啊。”

    陆泛鸿听他说完,也很气愤,“你竟要就这么去死,你如何对得起师父的培育之恩。”

    “是,对不起。我也没真想死,就是想要吓唬她一下,可没想到她本不接招。”

    陆泛鸿提醒他,“你若真心爱她,就该真诚对待,怎么能任意欺玩呢?你如果存了这种心态,你们永远也好不了。”

    “是。”

    余盗天决定对她真诚相待,想要找个机会和冬承艳心平气和的谈谈,讲事实举例子,把一切的误会都解开。

    正巧,这次春瑟给他提供了机会。一天,春瑟自己说,出了翠寒门这么久,除了遇上有人找事可以练练身手,他本就没再练习过武艺,是不是玩过这一阵,该把功夫好好练练了。

    陆泛鸿听他这么说很高兴,“瑟儿啊,若是真的有心进自己武艺,何必说过一阵,今天就可以。”

    蒲赢丹也积极地说,要把冬承艳一起叫上,大家对春瑟共同指点一下。春瑟面对这一窝蜂的热情,也没反对。接着,一群人就在后院坐下了,看春瑟打了一套拳法。

    但见他拳劲过处,风起衣阙,树影慢摇,虽然动作柔缓,可是静中有动,张弛有度,深感他内力醇厚,一身大家气派。舒舒飒飒的落叶飘零,看着他从容来去的身形,很是一番风景。

    练过一套拳法,春瑟脸上出了层薄汗,可他还不尽兴,对着陆泛鸿招手,“大师兄,我这套小风拂面拳练过了,你把那套大的练给我看看。”

    蒲赢丹也盼着见见陆泛鸿展现飘逸是身姿,“好呀,泛鸿,你快去。”

    “不行,师父怎么说的,瑟儿忘了吗?”

    春瑟无谓道:“没关系的,离了千山万水,我爹又看不见。”

    “可是你看得见啊,我不怕给旁人看,就怕给你看见。”

    蒲赢丹没想到他们练的拳也这么讲究,“泛鸿,怎么不许给瑟儿看。”

    “你不知道,瑟儿是学武奇才。”一谈起春瑟,陆泛鸿面露骄傲,“凡事见过的招式拳法,一眼即会,师父说了,这套拳法瑟儿十四岁之前万不能学,所以每逢练习,我们师兄弟都是躲着练,就怕他看见。”

    “是吗?瑟儿这么厉害?”蒲赢丹听出了陆泛鸿不能出手,为了防着春瑟缠他,故意道:“我不信,瑟儿,你敢和我来试试吗?”

    “怎么不敢,你来啊!”春瑟对陆泛鸿点点头,很轻易地“上当”了。

    蒲赢丹先耍了一套剑法热身,“你行吗?”

    她将剑抛给春瑟,春瑟立刻就一招不差地给她亮了一遍。

    “你还真行!”蒲赢丹不服气了,又使出一套鞭法。

    等她使完了鞭子还预备歇歇气,春瑟已经活灵活现地又在她面前演示了。这下蒲赢丹是真急了,她把两套剑法混合着舞弄给春瑟看,想着这孩子会记混淆了,完成不了。

    可没想到,春瑟依旧给她现了全套,让她哑口无言。

    “你……你……”蒲赢丹喘着气,她和春瑟都是争得大汗淋漓。冬承艳见他二人斗气,觉得好玩,扑哧一笑,“瑟儿,你见人家蒲城主大师嫂了,怎么不知道让让啊。”

    “好,我让。”

    “谁要你让了!”

    “你们这是谁要让谁呢?”余盗天听说他们在这里热闹,早就在旁边蹲着了,就等着看冬承艳说话,她这一说话,就自动现身了。

    春瑟道:“二师兄,你也来了,”

    “听说瑟儿在这里练功呢,二师兄怎么能不来。”

    “你来就只是看看?人家准大师嫂,可是慷慨指点了几套功夫呢,二师兄是不是也……”

    余盗天大方地点头,“看好了。”向着冬承艳故意挑眉一笑,他伸展四肢开始舞弄拳法,动静之间气成劲灭,身形如汪洋中一羽,灵虚豁然,气象飘渺,忽隐忽现,步伐徘徊处犹现千钧之势……

    蒲赢丹惊于他的拳法阳相济,变幻莫测,忽地陆泛鸿飞动身影,点中他的后脊背,勒他停手,“你在做什么,怎么敢把这套拳练给瑟儿看。”

    “我不就是想让瑟儿高兴吗?”

    陆泛鸿推开他,俯身对春瑟急道:“瑟儿,快忘了,快忘了!师父不许你练,凭你现在的功力练了会走火入魔的。”

    已经看定神的春瑟恍恍惚惚地被他抱紧,“我记不住,二师兄练得太快了,我记不住。”

    “记不住最好,好瑟儿,千万别记住。”陆泛鸿抱起春瑟,匆忙地往房里找药,给他强补气。蒲赢丹见他走得风风火火,也跟去了。

    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下冬承艳还在。

    余盗天嬉皮笑脸道:“你不跟着去?留下来和我有话说?”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要害瑟儿!”

    “你说是害,我说是爱。”面对她怒气难消的脸,余盗天自有有道理,“先要有基,后面才能谈喜乐。你看看瑟儿这样子,他跑出去,不招惹别人,别人都不会放过他,他身边还跟着那两个小的,都是诡计多端,难保哪天我们一不留神就把他害了。我只是让瑟儿变强了能自保,这样就不怕……”

    “本就不需要!”

    “什么?”

    “本就不需要他变强,瑟儿身边不是有我们吗?这些事情本就不可能让他自己一个人面对,有我们在,哪里还要他扛下那么重的包袱,我们会照顾好他。”

    “被照顾他就乐意了吗,永远只是在别人的羽翼下,自己想飞到哪里都不行,这么受困的日子,他会愿意吗?”

    “总不能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吧,像你,为了所谓的山头,你可以娶别人,就是不受制于人,多简单堂皇的理由。”

    “可是我又没有动她们,她们不都放在那里吗,我只是稀罕你一个啊。”

    “够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冬承艳懒得和他再啰嗦,转身就走。

    余盗天急急叫住她,“你别走,话都到了这份上,这次,我们慢慢来,一次说彻底,我可以和你心平气和的讲明白。”

    到底还是没讲明白。

    夜里,余盗天一身酒气爬回院落。对着陆泛鸿和春瑟诧异的脸,他仰头长笑不止。

    春瑟被哄着吃了药,睡了到这会儿才醒,神正好。“二师兄,不要笑得这么满不在乎,但凡你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这么苦。”

    “我一直觉得,当初她这么不管不顾跟我走了,如果没有了我,她就真是一无所有了,我不能让这么跟着我的女人什么也没有,我要给她全部,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有没有她都无所谓。”

    “你还发现什么了?”

    “如果无所谓了,她为什么要选我,就是为了折磨我吗?我上辈子干什么坏事了,她怎么就要害我,大师兄,你过当初她选的人是……”

    在他话还没说完之前,陆泛鸿沉声道:“你这是醉话还是真心话?”

    “行了,我知道这是我和她的事,我和她相互折磨,不该牵连到你。”

    “二师兄,你今天也算是有收获啊,不是也弄懂点东西了吗?”

    “我就是不懂啊,我们明明是夫妻,她想要什么,为何不能明说。”

    “我听过尽人事听天命,然而天要亡我,我奈何……”

    陆泛鸿道:“你怨天尤人,你问过天答应吗?你自暴自弃,对你有好处吗?”

    “大师兄!”

    “傻子,你也是的,和她讲道理做什么,她有一肚子委屈等着你,你还和她讲,将不清楚的。你当初不是直接抢了人就走吗?如果那时还和我理论过,你觉得自己有胜算吗?”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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