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勾搭成奸 作者:Iris洛
第 19 章
——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会把他逼疯的。
——我知道，但是没办法。男人轻轻叹息：因为，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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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真是太不聪明了。”严朗忽然轻轻笑了，刚刚略带惊急的表情已一扫而光，现在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与从容不迫，贵族式的优雅，“你看，就算你杀了自己，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会把你埋葬在我的家族墓地里，等我死后叫人把我们的骨灰合葬；我会找一大群和尚道士，每天在你的坟墓前作法下咒，让你过不了奈何桥喝不了孟婆汤，永生永世都忘不了我；我会在每年的情人节，七夕，圣诞节，平安夜，还有所有我们相识的纪念日，让人挖出你的白骨，和你不停地做|爱……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让你的灵魂在天堂也不得安宁……”
男人两手在裤袋里，温柔地抬起眼深深看他，问道：“这样的话，你还要死吗？”
苏霆对上他温柔缱绻的眼神，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放了我吧……严朗，求求你，别玩了……”
“好啊，”男人竟认真地点点头，一口答应，“除非我死了。”
苏霆一窒。
严朗缓缓扬起一个笑容，慢慢走近他，声音轻柔得接近蛊惑：“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先杀了我。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再受罪了，我还可以立下遗嘱，让你免受法律追究，并且能得到一大笔钱，怎么样？……刀在这里。”他掏出一把小刀，递过去给他。
他的表情那样淡然平静，轻描淡写地就把自己的生命交在了他手上。
苏霆脸色发白，喃喃道：“你疯了……”
“或许是吧。”严朗微微颌首，竟笑了一下，“我活得实在太无趣了，你看，我有很多很多钱，多到你无法想象，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它们在我眼里早就失去了意义，跟一堆废纸没什么两样……尽管我有那么多钱，可是这个世界还是有我无法得到的东西，比如……爱。”
说话的刹那，男人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恍惚与灰暗，但再次抬起眼时，他的唇边仍旧是轻柔得，无懈可击的笑意。
“宝贝，来。”
他把刀柄放进男生手中，将刀尖对着自己的心口，一手握着对方的手，缓缓地向前推，刺进皮。“一刀朝着这里刺下去，很快的，很快你就可以解脱。”
“……你的手在抖，怎么了，害怕吗？”
男人的头微微向前倾，作出一个欲吻他的姿势，但终究没有。刀口随着他的动作，越进越深。温热的气息轻轻掠过苏霆的脖颈，他的唇几近碰到他的耳朵，“宝贝，”他带着旖旎笑意，轻柔地唤他的名字，“能死在你的手里，我真高兴。”
苏霆感觉自己的手上触到了什么体，热热的，他哆嗦着唇，终于忍不住尖叫出来：“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苏霆的印象已经模糊，只记得耳边响起一个孩子气的，得意的声音：“抓到你了。”
然后他被一双手用力地从窗台上拉了下来，跟那个人一起摔在地上，他没有感觉到疼，因为他被一双手牢牢地揽在怀里，保护得完好无缺。然后是满手的温热，满目的鲜红……
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看到冲进来的秦赫和向他走来的杜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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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秦赫脸色很难看地站在床边，低着头看他。
“他……”苏霆尝试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怎么样了？”
“很糟。”杜悠理从外面走进来，神情有些疲惫，“苏霆，恭喜你，你那一刀几乎要了他的命。”
“不……是……我……”
“我知道，但都一样。”杜悠理在他身边坐下来，冷静地看着他，“苏霆，你知道吗？如果那时你死在了boss面前，连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苏霆：“什……么……？”
“boss以前的那些事给他造成的影太严重了，”杜悠理停顿一下，缓缓道：“……你还不懂吗？我之前的催眠是失败的，boss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些事。”
连秦赫闻言也猛地抬头，失声道：“不是吧？！boss他他、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他装的。”杜悠理微笑了一下。
秦赫：“那他还……他不怕苏霆会因诅咒而死吗？”
杜悠理冷静地：“所以，他才想先借着苏霆的手杀了他自己。”
……
苏霆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几近崩溃。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低声道：“我……去看看……他。”
“可以，”杜悠理点头，“看完你就走吧。”
苏霆猛地抬眼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那位姓唐的朋友会来接你，”杜悠理脸上没什么波动，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你走吧，我不想看着boss死，你们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我向你保证，以后你的生活会很快恢复，再也不受打扰。”
唐敬还是来了，终于可以解脱了……苏霆久久失语，一时也说不清是惊大于喜，还是喜大于惊。
就好像一个将上刑场的死刑犯，刀都架在脖子上时，突然圣旨到了，喊一声刀下留人，然后告诉你你的罪名不成立，你可以走了，不用死了。
周围的欢呼与叫好再热烈，自己心里也多是恍惚，几乎有些空空落落了。
他沉默了一下，下了床，对杜悠理说：“带我去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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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俊朗好看的五官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叫人屏息。苏霆凝视着他，突然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那一刹的惊叹。那一刻，以为认错了人的自己心里在想：如果第一次是跟这样好看的一个男人，似乎也不错。
房间里很安静，几乎听得见呼吸的声音。
严朗的一只手放在被子上，一只手扎着长长的点滴管，他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带着一种惊慌的表情，唇紧紧地抿着。
苏霆伸出手，手指轻轻抚过他苍白的脸，眼角眉梢，挺直的鼻梁，再到唇角，睡梦中的他像个孩子般无害，心里对他的那份恐惧，竟一下也淡了许多。
小心翼翼地微微拉开他的被子上方，就看到那被包扎好的伤口：一抹刺眼的艳红，生生地烙在心口。也不知他是哪来的决心，要这样狠心地置自己于死地。
“如果我当时再用点力，那你是不是已经死了？”苏霆轻声道，不知是跟他，还是跟自己说话。
手突然被人紧紧地抓住，男人闭着眼睛喊了一声：“苏霆！”
苏霆反地吓了一跳，连忙一把站起来就想往外逃，手上却被大力死死地抓住，挣也挣不开。
“苏霆。”病床上的人又闭着眼睛叫道，语气中几乎带了几分慌乱了。
杜悠理走进来，对他道：“别怕，boss只是在做梦。”
苏霆见他闭着眼睛，毫无苏醒的迹象，这才一颗心落回原处，扭头看杜悠理：“他……”
杜悠理朝他安抚地微笑，道：“回应他，叫他的名字，让他知道你还在。”
苏霆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严朗。”
“我在这里……”
苏霆大着胆子，回握住他的手。
病床上的动静渐渐平静下来，“苏霆。”男人轻声唤。
“嗯，我在这里。”
“苏霆……”
“我在这里。”
…………
病床上的男人慢慢地放缓了表情，他的神色安宁，像个找到依靠的孩子，唇边带上一丝笑意，那抹笑与苏霆平日惯见的优雅弧度不同，那是一种真正愉悦的笑意，嘴角微微翘起，几乎有些天真了。但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抓住男生，不肯放开。
苏霆一遍遍地应着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为着这个疯狂而天真的男人。他是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应该是自从那些噩梦般的事发生以后吧？如果他一直都带着那份记忆的话，那么，是要有一颗多么决绝的心，才能做到骗过包括专业医生以内的所有人，不把自己的脆弱表露于人前呢？
“严朗，你是个很可怕的人……我算是怕了你了，我……”男生张了张口，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又突然像滞住了一般，只是自嘲般地叹了口气，缓缓地俯下身，把头枕在他的口上。
怦怦——怦怦——
心跳是强有力的，皮肤温热，他是健康的。
那就好。自己也不必觉得亏欠了他什么。
“如果有下辈子，在你还没遇到那些事以前，换我泡你吧……”轻若呢喃的话语，衬着男生若有若无的，妥协般的叹息，幽幽地消散在空气里。
紧紧抓着他的那只手用力地握了一下，好像要抓紧什么东西，最终，又缓缓地松了开去。
…………
苏霆走出严家别墅的时候，阳光明媚，唐敬的车在不远处等着他。他再一次回头看一眼那栋华丽的别墅，突然释怀地扬起一个笑容，深呼吸，头也不回地往前方走去。
……
从前有一座很漂亮的城堡，城堡里住着一个王子，王子有很多很多的钱，可是他很寂寞。终于有一天，王子发现一个平民闯入了他的圈子里，他惊喜万分，几乎是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地抓住了平民，将他强行拉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他给平民世界上最奢华最好的东西，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以此来交换他的心，但是平民不想要过和王子一样的生活，比起财富，他更在乎自由。于是，在最后，平民离开了王子，离开了那座漂亮的城堡，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只有王子，在受伤后独自沉睡在自己的城堡里，王子成了睡美人。只是，他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当他醒来时，这个故事也就该到尾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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