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的夜
你是我的幸福 作者:风之天使雪
独自的夜
少年和女人的背影都不再清晰了，河边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但是并没有过太久这种平静还是随着夕阳落下时那远处走来的一群少年而被再次打破。
那是一群表情麻木的少年，他们三五成群纷纷占据了河边的位置，拖着手上的衣物有条不紊的清洗，没有对话，没有笑容，每个人都分秒必争的干活，使得河边呈现出一片忙碌的景象。
夕阳的余晖照映在他们身上，把他们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夕阳温暖的橙红色柔光不知为什么今天看上去显得有些苍凉。
“遥，天晚了，我们回去吧。”明白遥之前被少年和那两个女人刺激到了，耐心等待遥自行平复的玉看了看天色，最终还是出声了。
“嗯。”遥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出口的还是附和的话语。
沉默，一路的沉默让玉感到无所适从。她心目中的夫郎单纯、有点小迷糊、爱向她撒娇、甚至有些闲不住，总是活力十足的样子，何时这样沉静过？这样的沉寂让她心慌无力。
她尝试过打破这种沉默，但是遥自从看见那个少年和两个女人只见发生的那一幕就一直处在游离的状态，现在的遥更是仿若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只空余下躯体罢了，让她也只能一声叹息。
回去再说吧，遥这子也不会记太久吧，事情过去了也就好了。现如今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但是这一次的遥似乎真的是被刺激狠了，不仅一路上不和玉说一句话，连回到家后还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对于玉殷勤的夹到碗里的菜也没有一点表示，只是自顾自扒饭。
如果说原先玉对于那两个女人对少年的所作所为仅仅是有些不赞同，那她现在简直就是有些怨恨了。
要不是那两个女人非得要在河边上演一出训夫的戏码，那她今天和遥出门去河边该玩得多尽兴啊！
她可以教遥滑冰，还可以教遥如何在冬天已经结成冰的河面上捕捉鱼虾。这些她明明早就打算好的，怎么就毁在他们手上了呢？
玉想到了遥生病时对于出门的渴望心情，只要一有空就趴在窗台边问东问西，总是用一种盼望的眼神看着她，又想到自己在同意遥出门后遥流露出的单纯的快乐的神情。她忽然有一种冲动，只要能够让遥不再闷闷不乐、只要能够让遥展露出笑容她愿意拿任何东西去做交换。
但是目前的情况还是要解决的，今天的遥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刚想再和遥说两句话的玉洗好碗后发现客厅里已经没了人影。玉自己的鼻子，回到了卧室。
遥独自低着头，抱着膝，半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凌乱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顺着被子铺满了一床。
这样的遥让玉首先想到的是孤独和悲伤，玉觉得不能让遥再这样下去了，走上前打破了这份孤寂的画面。
“遥，你是不是不喜欢今天的饭菜啊？不然为什么我夹菜给你你都不吃呢？”要打开话匣子还是先用美食来开头的好。自认已经十分了解自家夫郎脾的玉很有技巧的开口。
出乎意料的没有回答。遥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玉尴尬的立在原地，只好自问自答。
“明白了，是因为我天天都做这几样菜，你吃腻了对吧？可是我不会做其他的了啊，要不我明天研究研究能不能做出什么新菜式？”
这么说遥至少会表示一下同意或是反对吧？要是效果好一点说不定就直接欢呼了，那这场危机也算是过去了。
沉默。遥仿佛沉浸在自己的空间里，没有听到玉的问话。
屋里的气氛为什么越来越僵硬了呢？玉不得不干笑两声调解气氛：“看来不是菜的问题啊······那是不是因为今天天气太冷了，你不想说话？也是，今天是冬至嘛！算是这个冬天最寒冷的一天了。据说天气可以影响人的心情，这么冷的天气心情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玉絮絮叨叨的说。没办法，遥不肯说话就只有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了。
遥稍稍抬头看了玉一眼，让玉着实在心底欢呼了一把成功了。但是遥很不给面子的马上低下头继续沉默。
“······原谅你家妻主我想象力贫乏吧。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忽然就不理我了，要不哪怕稍微给我一点提示也好啊，你说是不是？”
遥刚才的动作让玉从天堂转眼落到地狱，这种打击也使得玉很沮丧。
还是沉默。
“遥，你说说话吧。不然你什么都不说，大家都不高兴是不是？”玉自认自己脾气很不错，对于遥也是细心爱护了，但是遥一直对她爱理不理她也是会生气的。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沉默了将近一天的遥也终于一股脑的爆发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那时候拉住我？你没有看到那个少年有多可怜吗？他难道不值得同情吗？为什么你会和那两个女人一样冷血都那样欺负一个可怜的少年？”
也许真是憋了一天的怨气忽然爆发，遥用了一种从来都不会使用的语气，一开口就是一连串尖锐的问题。
玉感到心中咯噔一下，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遥不高兴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但是还是鸵鸟心态的避而不提。没想到遥这一次如此犀利，一开口就触及到了她不愿回答的事情。
“回答不了是不是？因为你也是这样的人是不是？我在说那个少年，你不可能没有想到我吧？别忘了我也是被你买来的。是啊，已经失去了贞洁的少年哪里还有人肯要？被卖到这里我不依靠你还能依靠谁？”
情绪彻底失控的遥又旧事重提搬出了当时他被买来时的情景。
玉很想辩解，却发现遥的话是那么正确，那个事实好像已经过去了，但是像一无形的针从未消失过，只是一直以来都被他们埋藏在心底不曾提起。
屋里又没有声响了，玉默默的退出了房间，轻掩上门，独留遥一个人对着黑漆漆的屋子发呆。
这种时候时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着屋外的天。
外面下雨了。
今天为什么这么冷呢？是因为今天的地火没有开足吗？是因为今天是冬至，所谓的最冷的一天吗？还是因为已经熟悉了身边玉的体温但是今天的床边空荡荡的没有人呢？
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冷静下来想到很多东西，比如他和玉的初遇，比如这段时间以来玉对他的照顾，比如玉对于他的脱线的行为的忍让，比如玉点点滴滴的举动在他心头汇聚起来的温暖。
其实可以遇见玉真的是一种幸福。平复了的遥心中不自觉的发出这样的感慨。
仔细想想，他们除了相遇玉还真的没有做过让他难过的事，而且那个相遇也是一个意外。
那个少年挨打了，陶家村买来的夫郎都在干活，而他从和玉住在一起，玉就没有对他用过暴力，没有威胁过他，没有强迫过他做事。
他喜欢听玉用温柔的嗓音和他说话，他喜欢玉用宠溺的眼神注视着他，他喜欢玉为他做饭的情景，喜欢从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味。忽然，想玉了。
遥揉着红红的眼睛，爬下床拉开了门。
客厅里有一盏油灯，在雨夜里发着黄橙橙的光芒，但是没有人，遥找遍了整间屋子也没有找到玉。玉不见了。
会不会是玉被我气恼了故意躲起来了？也许打开门就可以看见玉站在门外对着我微笑？也许玉偷偷躲在前院的树丛里，准备在我经过时忽然出声吓我一跳？
遥想到这种可能，一下冲到门口，门外没有人，前院也没有人。
遥失神的坐在屋外的石阶上，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
真的是一个人了。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从淅淅沥沥到瓢泼大雨件件有转变成暴风雨的趋势。
遥没有进屋子，他依然在门口等待着。
今天是冬至，外面的天本来就冷，现在还下着雨让他很担心出门在外的玉。
他忽然很后悔，自己如果不闹脾气就好了，那玉也不会出门了。这样的天若是玉出了什么危险他绝对会自责。
“玉，在哪里？你回答我好不好？我不气你那时候不阻止那两个女人欺负人的事了，真的不气了。”遥没有放弃希望，他坚定的相信玉一定就在附近，只是也同样生气的躲起来了。
一片寂静，周围没有声响，只传来呼呼的风声。
“玉，回来吧。我不随便生气了，你回来我一定不会不理你的。”遥的声音更加大了一点，只是在雨夜里依旧被风声雨声盖了过去。
没有关系，一定是因为听不见，继续就好了。遥为自己加油鼓劲。
“玉，回答我好不好？我已经反省是我自己太敏感了，你不要不要我啊！”
这么大的声音一定听得见吧？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回应。
遥一遍一遍的问，一次一次的失望，他发觉自己现在完全可以体会玉的心情。
“玉，我好冷，真的好冷，只要你回来就好。”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遥已经渐渐支撑不住了。他被冻得脸色发青，瑟瑟发抖，眼皮却是开始沉重。
一个人的夜好孤独、好寂寞，我真的无法承受了，所以回来吧，拜托了。睡梦中遥如此期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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