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拷问
重生芳华 作者:袖白雪
第十章 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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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芳华-第十章拷问
三姨娘来得匆忙，连平日必须心打理的发髻也没梳好，长发随意挽起，见着夏葶就扑了上去：“葶儿！——谁害你！”
夏葶瞧见母亲，眼泪流得更凶，哽咽着说不出话。
大夫在一边为难，彭氏伸手去拉三姨娘，劝道：“淑佩，我们先都出去，让大夫看看。”
三姨娘仍是死死抓着夏葶的手不肯放，等夏葶再度痛苦的呻吟出声，她才无可奈的让出位置给大夫，自己退到床边，紧张兮兮的看着女儿。
屋子一瞬间安静，大夫不紧不慢的诊病，眉头紧锁，其余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夏萱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偷偷看向夏茉，见她脸上很是慌张，显然想极力掩盖心中的惧怕，却更为明显了。
大夫不紧不慢的把脉，把三姨娘给急的心急火燎，突然张嘴骂道：“我早说不让葶儿来这里，你非要劝我，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现在我葶儿这样，谁能负责？！”
她把怒气发泄到了华姑姑身上。
华姑姑随她骂，默默转眼看了一眼彭氏。
彭氏尽量心平气和道：“淑佩，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小孩子三病两痛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这样。我们出去吧，别吵着大夫给六姑娘看病。”
众人一并退出房间，三姨娘走在最后，只见她死死的抓着门栏，脸上全是怒意，冷笑道：“要是你女儿病成这样，还不定你是什么样子！当初夏芫死的时候，不知道谁哭的昏厥！”
彭氏脸色一沉，夏芫之死是她心底最不能触碰的伤疤，顿时也不那么客气了：“一切都能结果出来再说！”
三姨娘唾一声，愤愤一拍门板：“我只怕有人护着自己女儿，不把别人女儿当回事！此事重大，我要告诉老爷。”
三姨娘平日仗着夫君宠爱，儿子争气没少和彭氏明争暗斗，明面上对当家主母仍要相让三分，这会却是丝毫不留情面的挑衅，连彭氏也微露怒色，道：“若是此事牵扯上别人，我绝不徇私。家长理短，何须劳动老爷？”
夏萱还是第一次见三姨娘当众顶撞母亲，抿了抿唇，悄悄攥紧了手心。
而夏茉则吓得腿发软，只差没开溜了。
三姨娘还欲和彭氏争执，大夫的小童已经拿着药方快步跑出房间，随后大夫也收起了用具，来到二位夫人面前，道：“两位夫人莫要争执，六姑娘没有命之忧。我已开了药方，每日两服，只要按时服药，不出三日即可恢复如常。”
三姨娘赶忙追问道：“究竟葶儿是怎么回事？”
大夫面露难色，彭氏道：“有话尽管直说，若是有人加害六姑娘，我做主母的决不轻饶！”
大夫道：“六姑娘误食了大量巴豆，又没有及时诊治，导致短暂昏厥。”
三姨娘愕然，似不信：“巴豆？就算不小心吃多了，顶多会腹泻，怎么会这样？”
大夫捋捋胡须，迟疑片刻，道：“巴豆寒，易至腹泻，大量服食有一定的毒，会导致脱水昏厥。六姑娘就属于过量服食巴豆。”
三姨娘瞪圆了双目，怒道：“葶儿怎么可能吃那么多巴豆？”
大夫面上渗出薄薄一层汗，小心翼翼的回答：“平常不可能服食如此多的巴豆，除非是有人刻意混在饮食中……”
“有人想谋害我葶儿！大娘，你说，会是谁想要把我葶儿置于死地？”三姨娘的神情立马变得充满挑衅，她死死的看着彭氏，那双眼睛仿佛正在说话——看你怎么办！
“若是真的有人蓄意为之，我定会严惩不贷。”彭氏心里也没底。她看了一圈其他几个姑娘，四人眼里都满是惴惴不安，心下叹了口气，板起脸，“你们四个姑娘，到正厅等着。”
四人老老实实去了正厅，三姨娘也跟着去了，留下彭氏与华姑姑，彭氏面露难色，低声道：“华姑姑，这件事当如何处理？我估么是她们几个姑娘开玩笑，惹出了这么大事！唉——”
华姑姑双眸微眯，沉吟半晌，道：“夫人不必为难，秉公处理便是。我会控制事态发展。”
醉月阁的正厅不算宽敞，下人们端了一方龙头椅给彭氏坐，三姨娘、华姑姑就坐在她身侧，一一奉上茶水。晚娘不安的立在一边，见着四个姑娘进了屋，第一个迎了上去，却是一把把夏萱拉到了一边，低声：“九姑娘，这？——”
夏萱也压低声音：“晚娘，你去嘱托下人把消息给封锁了，千万别传到我爹耳里。我娘现在不好出面。”
晚娘点点头，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与彭氏招呼一声后匆匆离开正厅。
三个姐姐就在母亲面前乖乖的跪着，夏萱也走过去跪下，低低勾下头，心里忐忑不已。
彭氏痛心疾首的看着一溜儿跪着的四个姑娘，严肃的开了口：“真想害人，不会用巴豆。定是你们四个小蹄子，本想恶作剧一番，又不知轻重，才会害了葶儿。如果你们肯自己坦白错误，跟三姨娘赔礼道歉，三姨娘会原谅你们。”
三姨娘板起脸，道：“我可没说过要原谅。”
“淑佩，既然葶儿没有生命危险，你还要怎么样？不过是几个孩子，难道还会有人动杀心？”彭氏说完，不等三姨娘接话，又道，“谁下的巴豆，自己站出来。”
彭氏的责问如同利刃划过几个姑娘的耳畔，半晌，没有人做声。
夏萱跪在最边上，低着头，心里捏了一把汗，母亲在给她们台阶下，这件事夏茉定然是瞒不下去，她只能暗暗祈祷夏茉赶紧出来承认错误，否则连母亲也保不了！
长长的沉默让彭氏的脸色愈发难看，她坐在正位上瞧着就有几分坐立不安，手指轻轻颤抖着。
夏家最重门第名声，老爷曾经有言，家中和睦是第一，无端生事者驱出夏府！
姨娘娶了六七个，从来都是风平浪静。除了三姨娘子激烈些，但也从不出格，一切，都在正轨上。
眼见这份沉默就要让人难以呼吸，彭氏按捺住不，道：“萱儿，你最小，也不会撒谎骗人，母亲想听你的实话。”
夏萱身子一抖，微微抿唇，抬脸对上母亲殷切的眸子。
她不愿对母亲撒谎，可是，依夏茉极端的子，若是她把夏茉捅出来，夏茉必然记恨她一辈子。
母女？姐妹？
夏萱咬咬牙，低声：“娘，女儿不知情。”
彭氏起身，走到她跟前，一句一句掷地有声：“你是我的幼女，我最疼爱的就是你，你也要撒谎吗？！”
彭氏声音中充满了痛心，夏萱也不好过，她深深低下头，浑身发颤。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夏芫还是夏萱，这两个女儿，都令母亲失望！
若是她就此说了，夏茉会恨她，她也剥夺了夏茉承认过错的权利……夏茉啊夏茉……你快点承认吧！现在承认，母亲和华姑姑还能替你说话，我们也能替你求情，再晚了就没法子了，还会连累母亲！
正当她内心极其挣扎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是我！”
夏萱讶异的抬起脸，看向跪在她身边，背脊笔挺的少女——夏茹！
平日总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夏茹此刻好像变得充满勇气，面容十分镇定，她对着彭氏深深叩首，声音平静：“我想和六姐开个玩笑，没想到变成这样，请母亲责罚。”
三姨娘几乎就要跳起来了：“原来是你！”
她冲上去就要抽夏茹，却被华姑姑给拦下了，华姑姑道：“这几个姑娘是我教的，请让我给葶姑娘一个交代。”
华姑姑踱步到夏茹身前，定定看着她，道，“你的巴豆，是哪里来的？”
夏茹一滞，道：“是小厨房偷的。”
“小厨房从来没有巴豆，想要巴豆，得去府里的大厨房拿。”华姑姑犀利的目光掠过一脸惊慌的夏茉，嘴中有条不紊道，“据我所知，你很少出醉月阁，更别提去那么远的厨房。你们几个中时常擅自离开醉月阁的只有一个人。”
夏茹抿紧嘴唇：“我……”
夏茉几乎是身子一软就要瘫倒在地，若不是夏茗一把扶住她，她就要晕了过去。
夏茉虽然胆大妄为，却十分清楚夏家的规矩与母亲的严厉。
她从来天不怕地不怕，没有经历过风浪，活的任妄为，却从没有过害人之心。这回看到因为自己的任导致夏葶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当真把她吓了个半死，三魂七魄都要守不住了。
彭氏瞧着她浑身筛糠似的抖，当即气的抽了她一巴掌：“夏茉，亏你是姐姐，竟然还想要妹妹顶罪吗？！”
夏茉被母亲一巴掌打翻在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嘴中叫道：“娘，我没想到会这样，是我的错……”
彭氏怒拍桌面：“现在才知道错？！”
夏茉哭哭啼啼跪在地上，小小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小草不住的发抖。
三姨娘见夏茉挨了一巴掌，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她不紧不慢饮了一口茶，悠悠道：“姐姐，你说她们主动认错就让我原谅，可惜呀，她们非但不认错，还互相包庇，你说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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