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丫鬟

      入梦红楼之秦钟 作者:流焉之

    第三回 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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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丫鬟

    上回说道秦钟从那丫鬟明珠口中得知他那个便宜姐姐要嫁给“贾府小蓉大爷”,登时便把前因后果联通,因问到:“那贾府是宁国公府?”

    明珠倒还没说,那兰花却嘻嘻笑道:“可不是国公府?我们底下人都说大小姐好福气呢,那宁国府几辈子富贵的,连三等丫头的吃穿也了不得,大小姐嫁过去做了当家,岂不是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明珠看了她一眼,也笑道:“正是,我们姑娘这般人品才貌,也只得这国公府第堪配!”

    秦衷此时正心荒意乱,捂着额头道:“说了这半日话,我又有些困了,且叫我再歇会儿,或天晚了也不必叫我,去跟我……咳,老爷、姐姐说我明儿大好了再去请安。”

    明珠与小兰花儿俱都应了,又服侍他睡下,自去叫小莲花儿传话去。

    这里秦衷等她们放下绣帐后,直愣愣的瞪着那花纹,一个胖娃娃抱着一个胖鲤鱼,鲜艳漂亮,现代印染的图案哪里有这样的致灵气?

    秦衷心里叹气,眉头皱成一坨疙瘩,此时才对自己穿成一个古代人有了深入骨髓的认定。他不仅穿成了古代人,更是一个书中人!到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一本《红楼梦》砸死——或者是砸晕了,而后就莫名其妙的钻进来了,还成了秦可卿他弟弟!

    秦衷一脸的惨不忍睹,秦可卿姐弟那是什么人?专为男主角贾宝玉服务的!一个被他梦里头干了,一个被他现实里干了。

    秦衷这个大好直男恶狠狠的抖了抖**皮疙瘩,伸出舌头搭到牙齿上……

    秦衷:“……”

    咬舌之痛是一般人能忍的?

    想自杀也难啊。

    这里秦衷在被窝里默默流了两滴泪,为自己早死父母伤心而哭,更为将要到来比自己上一辈子更早死,更可怜的命运而哭!

    而外面,那两个丫头却在小声说话。

    秦衷明明伤心得很,为了将来,却还要凝神偷听她们的话。

    只听小兰花儿率先开口:“姐姐扎的花儿真好看,比姑娘的也不差呢!”

    明珠扑哧一笑,道:“傻丫头,谁能比得上姑娘?姑娘识文断字,不只扎花绣鸟,水墨字画绣的才叫好看。你瞧大爷盖的绸被,正是姑娘绣的叫甚么壮阔山河图,不只有山水,还有诗句,真叫人说不出的那种好。”

    小兰花儿也笑道:“我不过一句话恭维姐姐,倒受了姐姐教晦了,只是我也大字不识一个,只觉得那字那山都极好看,却到底品不出那意味,反倒觉得姐姐的花鲜艳。”

    明珠道:“你不嫌弃,这帕子做成了就归你。”

    小兰花儿急道:“这可真是我的大福了,哪里还敢嫌!平日只觉得姐姐跟着姑娘也学的通身气派,时常想亲近的只不能,哪知咱们还有一起服侍大爷的时候?不过可惜了姐姐这样的人品。”

    “你且声小些,仔细吵着大爷。”明珠又笑道:“大爷年纪小,又文雅,正是好伺候的,哪有甚么好可惜?”

    小兰花儿也轻了声,道:“怎么不可惜?若姐姐仍是跟着姑娘,岂不是也跟姑娘去宁国府享福了?我听那里来的婆子说,那府里三等小丫头月月也能得五百大钱,定例的四季绫罗衣裳,时常还有赏赐,那些大丫头更了不得,再若是姐姐入了姑爷眼,做了姨,也成了半个主子了!”

    那明珠气的甩下脸,拿手指狠狠戳了那小兰花儿额头一下,怒道:“眼皮子浅的东西!你从哪里听得这些混帐话!好好的清静女孩儿不说听了这话洗耳朵呸嘴的,竟还学给人听!”

    那小兰花给她戳了下,捂着额头放下手里的针线,陪笑道:“姐姐别气,那时姑爷家里来人送东西,听那几个婆子胡沁嘴罢了,我年纪小,哪里知道这不是好话?姐姐好歹教我,可别恼我了!”

    明珠这才缓了脸色,语重心长道:“你只知道那府里富贵体面,哪里又懂越是咱们这样的简单人家才清净?我娘年轻时何尝不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这些人家里藏污纳垢多着呢!你说什么可惜不可惜,这话岂是你能说的?在咱们家这就罢了,若是在国公府里你说出来不让打五十嘴巴子呢!主子要咱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没得咱们多嘴的。今儿为教你,我却越矩一说,今儿我心里想着这是我的运气呢。”

    兰花不住点头,又问:“藏污纳垢什么呢?”

    明珠连忙捂住她的嘴,道:“你还问!这哪是我们女孩儿好议论的,好好扎你的花,再问我这帕子就不与你了。”

    小兰花儿这才没言语。

    秦衷在帐子里听得分明,如今他不敢寻死,只得认命,索把这些遇上的,听到的人细细想来。

    那秦姓老者想来便是《红楼梦》里的秦业了,这人从生到死,不过几句话了了带过,唯二的作为,一是把秦可卿许配给了贾蓉,好让贾宝玉能见到这样的一个兼具钗黛之美的女子,勾出一溜儿风月事,二便是揍了跟尼姑偷欢的秦钟,把自己气死了,也致使了秦钟的早死。只知道他宦囊羞涩,显然不是什么大贪官,家境大概是小康,别的居然什么也没说了。

    那个美貌少女不想也一定是顶顶大名的秦可卿了,她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跟公公通奸,最后年纪轻轻自缢而亡,虽然丧事办的极尽奢侈,也将她和贾珍的□明晃晃的昭现了。

    可是,这样一个能列入十二金钗之一的女人,难道就只有这一个片面么?

    在秦衷这一日看来,秦可卿了了几句言语即能让人看出她的不凡之处,怪道能跟凤姐说出那个月满则亏的话,那时候比之探春、黛玉敏慧察觉到贾府的后手不继还要早许多。她的为人,她的死因,一直以来都是人长久探索的,果然是有理由的。

    《红楼梦》里人物关系错综复杂,明写的暗写的要想理清是真得下大功夫,还不一定真能清楚。秦衷当日也曾痴迷过探究《红楼梦》的□,可惜到底年纪轻,并不能顿悟反而却琢磨太过,失却本心。

    不说他,哪怕那些大学者也是不敢说自己已通透的。一点子小事,一个小人物,都让人想不清猜不透,偶然灵光一闪,细一串连,才叫人惊才绝艳。真是应了那句“草灰蛇线,伏延千里”。

    他们二人都是书中人,无端端在秦衷眼里都有一股神秘感,格品都是他不敢猜测的,而现在这两个丫头的为人,他倒有些计较。

    这个明珠本来他就感觉到了有些不俗,本来以为只是因为是秦可卿的丫头,耳濡目染下有她几分见识。可这又有她的话来,倒是她娘也不是普通愚妇,这才有了这样一个有些心的丫鬟。

    这个小兰倒正像是个十三四岁的普通女孩,听到谁家有钱势就难免心神往之,她原本是秦钟屋里的第一人,此时明珠来了,她不说被人压了一头不痛快,反而乐得躲懒,看明珠做事,她不过在旁边递递东西,可见其为人了。

    只是不知道这秦府还有什么要紧人物,如果十分明那可糟了!

    秦衷叹了口气,自怨自艾的生活他也不想过,可是落到如今这种田地怎由得他不郁闷?

    秦衷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是胆大妄为的,此时的他,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容于这皇权至上的世界。宁荣两府赫赫扬扬百年旺族倒的容易,不过十几年便能彻底腐朽不堪,固然有其穷奢至极却无人能撑起门户的祸因,最终的原因难道不还是皇帝看不过他们,能给他祖宗体面,也能轻易收回去吗?

    他们那两家人,不,不止那两家,而是贾史王薛四家,这四大家族的覆灭,陪葬的还有哪些?

    看那些绝户灭门的,除了林家、秦家,因他们家破人亡的,陪他们家业凋零的,绝不会仅仅止于书中提的那几例。

    秦衷,他到底能不能逃过那早死灭门的命运?倘若侥幸逃过,又能逃脱得了皇帝因宁国府的迁怒么?

    他又想叹气了。

    可是,他却在这一瞬间窦然生起一股不服之气!

    凭什么?凭什么他秦衷就要顶替了重复了秦钟的命?

    秦钟不是姐姐早死父亲被气死么?

    他偏不要认命!

    他偏要逆天而为!纵然搅乱这《红楼梦》里一池碎碧,也绝不就此认命!

    想到此处,他撑起身子掀帘子,冲正低声说笑的二女道:“来帮我更衣。”

    明珠兰花皆上来陪笑服侍,替他穿戴好松绿四君子纹大袄,下露豆绿飘花绫裤,脚蹬缎面云纹厚底鞋,腰悬碧玉麒麟佩,项挂八宝累丝金项圈,下头沉甸甸的坠着个文彩辉煌的长命金锁。

    秦衷有些不习惯,走了几步也就不管了,反正这种拖沓繁杂的衣服习惯不习惯都得穿一辈子。

    秦衷打扮好了,又由着兰花梳好头,勒上抹额,铜镜里黄黄的什么也瞧不清,却听一旁的明珠道:“姑娘做的这一身衣裳瞧着素净,穿到大爷身上倒相衬。”

    兰花儿为他束上绸带,笑道:“我听闻姑爷家里也有个与大爷同岁的公子,说是什么衔玉而生的宝二爷,生得好齐整相貌,我虽没见过却想必不如我们大爷的。”

    明珠啐了口,道:“快别提他,城中谁不知那什么宝二爷面上瞧着好内里却草莽,不爱读书只爱跟姐妹丫头厮混?那不堪的毛病一堆堆,哪里又能和我们大爷比。”

    兰花儿嘻嘻笑道:“姐姐原来也知道他,我是在说大爷好呢!”

    明珠道:“大爷这会子可饿了?晚饭倒还有一个多时辰。”

    秦衷原在想宝玉的名声居然传的这么远,听到明珠问,便道:“我不饿,先给我姐姐问好去。”

    说着便往门口走去。明珠兰花见状连忙道:“我的小爷,一件大衣裳没穿也敢出门?好歹披了斗篷去。”

    秦衷遂又站住,等兰花去拿斗篷。

    明珠却道:“论理大爷该先给老爷请安去,大爷病了这几日老爷也憔悴了,只是老爷却还没回来。”

    秦衷道:“那等老爷回来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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