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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佳丽心悦我 作者:酥脆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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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跋扈、意图谋反……

    这种投机之辈,朝中最是不少,也最是为萧怀瑾所不齿。

    因郑父的缘故,萧怀瑾对丽妃都心存了不屑。现在,郑父又在为何汝岱、何道亨父子俩发声了。何家人想拉掉曹皇后,让何贵妃取而代之,不是一天两天。要不是太后压着,曹皇后的凤位岌岌可危。

    “帝后大婚四载,一无所出,后宫其余妃嫔,竟也无人延续皇嗣。皇家血脉关乎国运,而国运迎合天道。此番后宫有邪,当是皇后失德,应由皇后祭天忏思,自省其身。”

    刘偃这话,看似是替皇帝和太后解围,但实质上,依然是把谢令鸢当做邪物,意图引导皇帝废后。

    刘偃的话激怒了谢家人,人家都拿着谢氏嫡女大做文章了,说她是天降示警,谢家怎么能忍得下?若谢令鸢成了邪物,那他们谢家之人都成了什么?

    谢令鸢的大伯谢节忍不住站了出来,大声道:

    “陛下啊,枯木逢春死而复生,难道不是天降祥瑞吗?陛下、太后的恩德英明福泽了众生,德妃才有此造化,更是该称颂才是。德妃复生之后,身体康健,未曾有异,太医局九位太医会诊,韩大人、刘大人难道还要质疑太医的群诊结果吗!将此等祥瑞吉兆,当做阴邪示警,两位大人何等险恶居心!”

    大理寺少卿贺迁此刻也出面道:“臣附议。正是陛下、太后英明,皇后母仪天下,上苍嘉赏,才有德妃复生之福。且佛道高人皆对此事有颂扬,刘大人难道只凭红口白牙,就要妄自判定天意吗?”

    平日里,贺迁和谢家之人平淡相交,无有利害来往,此刻出声,萧怀瑾稍微想想便知——贺迁的侄儿所娶正妻,乃是虢国公、户部侍郎钱舒才的嫡女。

    而虢国公与曹丞相之交,已经不算秘密,先帝朝时,虢国公妻族沈氏因参与“兰桂党争”,与兰溪派交好,边境“正月之祸”一事爆发,差点导致虢国公府上受牵连。正是当时曹丞相在朝堂上拉了老虢国公一把,两家交好。如今钱昭仪入了宫,也还是为皇后协理后宫。

    所以,贺迁这番话,自然是为了保曹皇后。

    萧怀瑾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是嗡嗡的争吵,他们吵的不是国事,而是各为其主。

    这个主,不是天子,不是他萧怀瑾。

    当谢令鸢从棺中爬起的事情发生,萧怀瑾就知道,定是少不了各路人马,借此大做文章。有觊觎大统宝座的,有图谋中宫凤位的,有弹劾三公的……

    唯独没有为他作想的。

    他缓缓睁开眼。

    他的视线与礼部尚书蔡瞻对视,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臣,看着他的目光柔和而无奈。

    蔡瞻摇了摇头,许是觉得天子这样年轻,然而先帝朝的“四姝争后”之祸,仿佛又要重演在他身上了。

    何家已经是权倾天下,正在步当年宋氏、韦氏的后尘,也许不知哪一天,又会出现“何氏之祸”。

    一代代后宫相争,埋葬的何止是红颜?宋氏被韦氏诛灭,韦氏全族更被何氏诛得一个不留。而这一次,会替天子向嚣张跋扈的何家人举刀的,又会是哪一姓呢?

    他的目光落在怀庆侯武征身上,想起武家的女儿入宫做了修仪——历史的轮回,总是惊人的相似。

    诛灭何家的,会是武家人吗?何家会被族诛吗?

    礼部侍郎宋桓上前几步,恭敬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北燕国已送来和谈国书,他们的睿七王爷将亲自率使节团来长安。礼部已经草拟了接待章程,还请陛下听臣详禀后定夺……”

    宋桓垂着眼皮,那些争论似乎与他无关。明明他的女儿宋静慈也入了宫,封为婕妤,宋家却仿佛毫不关心这些后宫争斗,甚至避得远远的。

    。

    总算是听了旁的事,萧怀瑾心头松快了一些。没人看出他方才的极力忍耐。他扬声道:“抱朴堂与大慈恩寺神通已断定,德妃自上界而回,乃是国之祥瑞。民间村巷,自有僧侣道人为德妃正名。此事休得再议,谢氏乃朕的爱妃,总容不得朝堂说三道四。”

    他话题倏地转向了北燕和谈一事,心里却觉万分疲惫。好像自八岁以后,他被收养到太后膝下,就再也没有过一天轻快的日子。

    谢令鸢在辰时问完了宫人们的话。

    辰时三刻,她便准备动身,前往长生殿,向太后请安了。早膳也没怎么用,燕窝粥和金丝糯米卷放在桌上,一旁搁着银制的碗筷。

    宫人捧来铜盆,热帕子敷上脸,她坐到妆镜台前。铜镜里映出的容貌,和前世几乎无异,粉颊桃腮,标志的鹅蛋脸,一双杏眼灵动如水,内有点点星辉,睫毛卷长,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酒窝。原主正是十八芳华的年纪,韶光无限好,所以比她原先还稍显莹润一点。

    画裳捧来的是一件水红色的祥云暗纹大衫,颜色清淡素雅,又不失端庄稳重。梳头宫女给她梳的,也是最规矩的九仙望鬟髻。

    晋国后宫的服饰妆发规制十分严格,据说是景帝朝时的韦氏太子妃给太子的姬妾规定的,又被当时的韦太后采纳,成为后宫范本。

    譬如女子额间需点花钿,太后、皇后是日月牡丹,而梅兰竹菊,芙樱松桂,八种花的纹样对应了贵德淑贤、丽贞静华八夫人,其他妃嫔不得越秩。至于九嫔,从昭仪到充媛,分别是蔷薇、荷花、栀子、紫藤、海棠、山茶、桃花、石榴、杜鹃。

    这一来也方便,初入宫的小宫女小宦官,哪怕不认人,看一眼首饰和花钿,也能规规矩矩的行礼。

    谢令鸢从前是修媛时,额间点的花钿,是贴了粉色晶石的海棠花。如今盛花钿的紫檀木盒子里,换成了德妃才配享的兰花。花钿以琥珀、紫晶、绿松石所缀,拇指般大,工艺却十分精致繁复,日光下折射出璀璨光彩。

    这花钿是以一种名为“长相依”草的藤蔓汁水为胶,轻轻贴到额头上的。汁水黏性极强,若是晚上不用长相依的花汁煮热清洗,可以足足在额头眉间贴上三四日。

    妆服完毕,殿外候着六名内侍六名宫女,是八夫人出行的排场,待谢令鸢坐上了舆辇,放下胭脂色的帷幔,众人浩浩荡荡走出丽正殿,树上静止不动的鸟雀被惊起,拍着翅膀四散飞去。

    谢令鸢抬头望了一眼,秋高气爽,蔚蓝天际日头徐徐升起,她收了心,回忆起方才问那些宫人的话。

    ——后宫不太守规矩经常挨罚的妃嫔是谁?

    ——最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妃嫔是谁?

    她问得惊世骇俗,也把他们逼得不得不站队表忠心。她问了数个问题,譬如谁说话最惹是生非,谁最好斗,谁德行有亏……每个人答案不一,但大致圈定了一个范围。

    譬如挥霍,有人说是丽妃。因将鸡蛋大的东海明珠磨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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