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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似玫瑰[民国] 作者:宁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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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奇怪的眼神地抬头看了看嵇希宗警惕的脸。

    后边桥上十几个巡捕下来了,陈彬听见动静,马上开溜跑路了。

    嵇希宗的眼睛像是一柄匕首,抓紧最后的几秒钟,将陈彬的相貌身形尽数刻在脑海。

    这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人,不能忘。

    见嵇希宗目光集中在一处许久,苹如喊了他,嵇希宗回过神来,扶苹如起来。

    苹如刚一站稳,膝盖就疼痛难忍地软了下去,低头看下去,卡其色裤子上破了一个洞,草绿色和着血色染在破洞边儿上。

    嵇希宗轻轻抱起苹如,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抱歉。

    苹如紧紧搂着嵇希宗肩膀的手莫名地抽了一下,她为嵇希宗扫了扫头发上粘着的残草,掩饰方才的异样:“该说抱歉的是我吧。车技太差,还逞能,硬是拿你的车练手。”

    嵇希宗凝视了苹如一会儿,方道:“就算是我,也未必能控制好局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吗。”苹如不太相信自己,觉得嵇希宗是在为她开脱。

    嵇希宗笑:“要是你实在觉得抱歉,下个周末膝盖好了,记得跟我一起物色车子。我需要一辆新车。”

    苹如没说什么,一瞬四目相对,下一瞬又错开视线。

    第一次两人相顾无言。

    巡捕过来了,嵇希宗有意大事化小,只说是车子被人动了手脚。现在车子也焚毁沉江了,就算巡捕要追究也无从下手,是以最终大事化了。

    苹如不解,问嵇希宗为什么明知道是陈彬那家伙干的,还要为他打掩护。

    嵇希宗敷衍回答:“我自有我的道理,别多问。”

    苹如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再问,只是望了望江面:“可惜了你的车。”

    “没什么。”

    半晌,嵇希宗又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身为女子,却重情重义。”

    苹如只是笑:“看来你对我们女子有偏见啊。”

    嵇希宗看着她,缓缓道:“你已经消除了我对女子的偏见。”

    上了桥,叫了黄包车,嵇希宗先带苹如回了他自己家。

    “小姐呢?”

    “跟女同学出去了。”佣人门齐齐笑答。

    简短的一问一答完毕,嵇希宗已经把苹如送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苹如还是第一次到嵇希宗家里呢。

    尽管这座别墅没有女主人,嵇希宗还是把每一间屋子布置得温馨无比,雇佣的帮佣和丫头一概都笑眯眯的,给予小女儿尽可能多的关爱,以弥补最不应该的缺失。

    “你们家的佣人都很亲切,总是笑着面对每一个人。”苹如坐在沙发上,实事求是地夸赞她们。

    “比起你的笑容,还差些。”

    嵇希宗说着找了家庭备用医药箱过来,在苹如身边坐下了:“云朵她很喜欢你,问了你好几次呢?”

    苹如笑,那两弯梨涡像盛满了酒,见过的人都要醉倒在那儿:“我也很喜欢她呐。可惜了,她今天下午不在。”

    “以后,可以常来家里。”

    嵇希宗看了看苹如膝盖上的破洞:“换条裤子吧。”

    “回去换吧。洞又不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再说了,在你家里,多难为情啊。”苹如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自口中说出来,却像是在随意说笑。

    再没有初恋时那样青涩了。

    “也好。”

    嵇希宗先用目光请了示,得到许可后,他轻轻抬起苹如的小腿,把裤腿挽了上去,着手为苹如处理伤口。

    “你好像对处理伤口很在行。”苹如觉得嵇希宗每一步都很熟练,很恰到好处。

    嵇希宗的手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动作,他微笑道:“认识一个医学生,耳濡目染,多少学了点儿。平常有什么小破皮,小伤口,就自己动手了。”

    苹如点头:“喔,怪不得。”

    伤口处理好,缠上了绷带,嵇希宗又轻抬苹如的腿,把裤腿放了下来。

    “谢谢你。”

    嵇希宗送苹如回家,下了黄包车,苹如感慨:“今天的经历,真是冒险又刺激,蛮有意思的。”

    嵇希宗一口感同身受的语气:“要是你的生活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冒险又刺激’,看你还觉不觉得有意思。”

    “只要不殃及我的家人和朋友,我还是很期待下一次经历的。”

    嵇希宗看着苹如的笑颜,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利用

    虽说兴趣不代表能力, 可原始热情要比毫不敏感的人有着起码的动力优势。

    嵇希宗试着引导苹如:“那你一定会对情报工作感兴趣的。”

    “就是依靠各种方式获得需要的情报,然后把情报传达给需要的人,是这样吗?”苹如忖度。

    “差不多就是这样。”嵇希宗不想让苹如知道水有多深, 于是似是而非道。

    看苹如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 他趁势问:“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有。”苹如笑着点头,却见嵇希宗的目光投注在她身后一处。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正是万宜坊八栋大门。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苹如戳了戳嵇希宗的胸口。

    嵇希宗捂住胸口,佯作受伤, 眉头微皱:“哎呦, 你戳到我的心了。”

    “神经病啊你。”苹如啼笑皆非。

    “唉, 不解风情的你啊。”嵇希宗笑着打趣苹如。

    “我那是淡定好吗。就你那两下子,能撩到谁啊?”苹如为自己辩白完,马上指着嵇希宗沉稳严峻的脸:“我看不解风情的是你吧。满脸禁欲细胞。”

    “好吧。”嵇希宗对着苹如抿唇浅笑, 眼梢儿不留痕迹地留意着万宜坊门口。

    “我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苹如挥手告别。

    与此同时,郑家门口一个人正焦急地敲着门。

    “小姐,我找你父亲, 急事,麻烦让我进去。”许烟生像是一只趁机逃离牢笼的囚鸟,生怕被主人抓回去, 惊慌失措到身子瑟瑟发抖如筛糠,时不时回头往后看,哀求又着急的声音与眼神迫使天如看了一眼下楼的郑钺:“爸爸,有人找你。”

    郑钺听到男人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 知道事情不简单,大步走到门口,叫女儿给客人倒热水,放了许烟生进来,关上门的一瞬,他看到了追过来的三五人。

    那些人手里有枪。

    郑钺从容转身,踱步到许烟生对面的沙发坐下。

    绝境逢生,许烟生兴奋地接过郑钺递给他的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天如又倒了一杯递给郑钺,郑钺还是把水杯推到了许烟生面前。

    郑钺不问许烟生,等着他自报家门。

    “郑检察官,我知道您是早期革命党,是为国民政府做事的。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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