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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似玫瑰[民国] 作者:宁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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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没有空两个座位的,空一个座位的倒不少。是以汉勋让苹如找个空座先坐下,自己则在与苹如并排隔着不到一米过道的座位坐着。等到苹如对面的姑娘吃完了,汉勋就坐到苹如对面,与苹如一起吃。

    方才人潮拥挤,没太注意,此时苹如才发现汉勋平日里肩跨着的皮包微微鼓了起来,她停下筷子问:“你今天皮包里装的什么呀?”

    汉勋只是笑笑道:“也没什么,一些纸巾和饮用水之类的。”

    都是稀松平常的东西罢了,苹如没再多问什么。两个人默默吃完饭,汉勋便陪着苹如到了音乐楼二楼的话剧排练室。

    按餐厅的现状,这时能吃完饭过来的人并不多,苹如和汉勋走进排练室,发现室内空无一人。到底身边有个战斗力颇强的男士是不错的。

    ☆、女票

    话剧排练室空荡荡的,唯有三面墙根下安置着几排长椅,当下又没旁的人,汉勋轻笑着调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此时此刻……很应景。”

    他回过头来,耸肩一笑。这个人占便宜没够。

    苹如有些羞恼,却也不过掀着眼皮往洞开着的门使眼风儿:“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咱们两个这叫社交公开。你要那样说,也是你打那样的主意。”

    汉勋似笑非笑,挑挑眉大方承认:“对,我打的就是你的主意。从一开始我就说过要追你,也付之于实践了,不是么。”

    苹如的脸又红了红,视线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不容易找到了顾左右而言他的引子,她低着头道:“那边墙上有一幅画,我去看看。”

    汉勋悠悠地跟过去,在墙边站定,目光落在画上李商隐的过楚宫一诗,念诵的声音隐含着若有若无的情绪:“巫峡迢迢旧楚宫,至今云雨暗丹枫。微生尽恋人间乐,只有襄王忆梦中。”

    微生尽恋人间乐,只有襄王忆梦中。汉勋兀自重复念着这两句,像是闯进了诗句中的意境,心中怅然若失―――终究只是他一个人记得罢了。

    苹如微微皱眉,盯着出神的汉勋喊:“大熊,喂,大熊。你没事吧?”

    汉勋略一收神,装作若无其事,就着诗人李商隐滔滔不绝地谈论道:“小李的伟大,在于抛开个人的小世界,格局大。大李的小气在于,眼里笔下都始终把自己放在高位,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所以自己愁到惊天动地的憋屈。小李善于微言大义,行文温文尔雅、平和,如同街檐下站着的文静而目光深邃的书生。大李则不然,他的狂傲思想很大程度源于他的家世。这部分原因很重要的。野史传说他是废王李建成后裔。所以他癫狂,不屑于当时的李唐王朝,是可以理解的。诗词承载着思想文明 ,一定要先行于当时的世俗脚步,否则,就不会开拓与传承。”

    苹如微微颔首,眼瞅着方才汉勋重复念叨过的最后两句,揣度着问道:“天下芸芸众生都知道自己该怎么活得滋润,只有那皇帝还云里雾里求神吃药。李商隐是想说这个吗?”

    汉勋凝视着苹如,无奈一笑―――过去的,都已经盖棺论定了。属于死亡的历史。记得过去其实是一种负累,也许忘了最好。他稍稍敛容,微笑着解说道:“这一首是小李老头人生的真实写照,建议与他的锦瑟一起读。两相映照可以看出小李精神世界的洁癖和完美主义。”

    李商隐,他相信男女之间的至真情感,他恋旧,他自伤。思及此汉勋心中又是一阵自嘲的笑。

    “跟锦瑟一起读?”苹如将锦瑟一诗念诵出来,再回过头看眼前这首诗,便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她欣喜地笑道:“你这么一说,还真通透了呢。”

    ―――真的通透了吗?

    汉勋淡淡笑问:“喜欢古诗词吗?”

    苹如微微摇头:“我更喜欢现代诗。”

    汉勋点头,苹如又问:“喜欢不喜欢有什么不同吗?”

    汉勋目光沉静而柔和地注视着苹如,良久语出肺腑:“你要是喜欢古诗,下次给你写情诗就写古诗。要是你喜欢现代诗,我就写现代诗给你。”

    门外两个身影闪了进来,洁丽笑着过来道:“苹如,前几天听说你跟一个海归研究生好上了。我们还不信,今日看来是实打实的呢。”

    苹如看了看面色如素的汉勋,红着脸笑斥洁丽:“什么实打实的?少胡七八扯了。我们没好。”

    洁丽打着眼梢看了汉勋一眼,对苹如道:“看势头也快了,到时候别忘了给大家发喜糖。”

    洁丽身旁的女学生晓蓉帮腔道:“对啊,从前那些个追苹如的男生,稍微有点表白的苗头就被苹如给婉言扼杀在摇篮里了。今时却是不同往日。”

    “喜糖嘛,那是应当的。”汉勋手插在口袋里,笑言。

    苹如斜了汉勋一眼,嘟着嘴怨怪道:“就你脸皮厚。”

    “苹如啊现在就开始行驶严妻的权利了,”晓蓉脆生生笑了笑,又道:“还说没在一起呢。就算现在没在一起,恐怕也差不离了呢。”

    苹如越发臊得厉害,洁丽轻啐晓蓉一句:“瞧你,嘴上没个把风儿的,越说越离谱,还连带着要诛心呢。”

    门外男子交谈的声音夹杂着鞋靴橐橐传来,汉勋抬眼望出,身边三个女生犹未发觉。

    “哪里的话啊……”晓蓉摇摇苹如的衣袖笑道:“苹如,你倒是说说我有没有说错。”

    苹如脸上早就挂不住了,又被晓蓉说得不知所措。几个男学生已经迈过门槛儿进来了,晓蓉呼朋引伴地挥了挥手:“快过来,苹如的男朋友也在这儿呢。”

    汉勋可不想被人当展览品看来看去,走到不远处靠墙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晓蓉多嘴饶舌得厉害,连寻常人的眼力见儿也没有,回头不见了汉勋,稍一环顾看到了他就朝他喊:“怎么到边儿上去了呢?”

    “站得累了,歇会儿。”不耐烦的汉勋耐心地回了晓蓉,随后视线扫过每一个学生:“你们不都是要排练话剧么。人该是都到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要是抓紧排练,没准儿还能在上课前休息一会儿。”

    其实他是心疼苹如,怕这帮学生拖苹如的后腿,把苹如连累坏了。

    苹如遥遥地看向汉勋,汉勋背倚着靠背,懒洋洋道:“我在这儿坐会儿。你只管排练就好,别管我。”

    六七个青年男女们在台上辛苦排演,汉勋看在眼里,拉开皮包翻出一瓶饮用水和几包纸,觉得是远远不够的。他塞回去,起身跑到校园商业铺,左手一打饮用水,右手一大包纸,还有几罐葡萄糖水,搁到长椅上重新坐下了。

    本该是用来午休的时间用来排演,一轮过后,几个学生都有些心力交瘁了。汉勋过去请学生们到长椅那儿休息喝水,见学生们都不扭捏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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