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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暗恋 作者:梅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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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同意一部分吧,小时候你教我的东西,有些还是蛮有用的。”

    倾囊相授的前商界大佬对这个狂到没边儿的“有些”,着实无话可说。

    叶朗并不怕他现在揍自己,在他旁边坐下来,开始坦然地讲自己的想法:“我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擅长的……也都是你教我的那些,经商,管理。商业像一根蛛丝,能粘连着很多领域,到现在我还是觉得挺有意思。创业,还是进家里公司,暂时没想好,上完大学应该就能决定了。”

    叶鹤龄问:“你还是想在国内上学?”

    叶朗本来想说“我想出国,主要看我哥”,考虑到他爷爷是根凶残的老棒槌,就只小小棒槌了一把,“都行,看我哥。”

    叶鹤龄不吭声了。

    爷孙两个不约而同,一起望向层层密林间静谧的暮色,太阳早已转去了另一个半球,只留下一层淡薄的晚橙。

    “你俩不是亲兄弟。”老爷子淡淡道,“反正是不是的,也拦不住你。我没说错?”

    叶朗勾了勾嘴角,抱着胳膊,没说话。

    幼年的叶朗,虽然人模狗样礼数齐全的,像个文雅的小人精,叶鹤龄却是一眼看出了他骨子里那股拧劲儿,冷情至极,性烈如火。及至十二岁的少年踏上前往雪山的路途,叶老爷子每日十一点都坐在老家庙里,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地抄几页经。他甚至都请了几串佛珠,叫马管家还有一干用人全都戴上。

    至于为什么他要选正午抄经,或许是因为……他以为这是个在雪山里最暖、最安全的时候吧。

    他痛失了长子,又叫长子唯一的孩子去送死。他辛苦维护的这个家,豺狼环伺,人心浮动,不是一个干净阳光的地方。

    为什么把孩子交给那年轻人?他又为什么要许下那么个承诺?

    叛逆的孩子们总是一身热血,不怕伤痛,也不懂为什么家庭里的纷争总是老一辈的先做妥协。殊不知老人们也是从叛逆少年一路杀伐到堪当父辈的年纪,懂得了新伤旧伤一起发作的痛苦。

    在一个家里,血浓于水,写下来不过就是一句“平安喜乐”。

    “过年带着他……”叶鹤龄拄着手杖,缓缓地吐出了后半句,“一块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1内盒院:由众建筑事务所承包设计。北京大栅栏更新计划中的一个长期项目,获得了arbsp;a a;“低成本造价”评委奖及“小型住宅” 最受欢迎奖。其造型就是一个可以快速拼装的模块内盒,塞在原旧建筑里,是真实存在的~

    2爷爷的话全句:“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

    出自《传习录》,王守仁。

    第107章 终章一百零七

    “私立医院,人少,条件好,还不用自己花钱。”林芝道,“我从怀叶谦……怀孕三个月开始,就在那里做产检。生孩子也是在那。”

    “那你知道这个北京恒安医院,它是谁控股的吗?”

    林芝奇怪地说:“叶启儒,你叔叔啊。当初还是他帮我们把档案从五院移过去的呢。”

    霍杨正站在已经封顶竣工的私人会馆项目的工地上,看着大家热火朝天地修整景观。

    他握着手机,久久地沉默着。林芝对这通电话感到有些不解,又有莫名不安的预感,“怎么了?”

    “我如果告诉你……”霍杨好不容易开了个头,后面的话就卡在喉咙里,刹住了尾。

    该怎么对她解释呢?

    你有一个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亲戚,非常有钱,很有能力,在整个家里占着一把手的权威位置。他有数不清的产业,控股一两家高端私立医院也不是稀罕事。而你是一位幸运的妻子,刚拥有了一个小生命,怀了满腔的爱和惊喜。

    北京有这么多的人口,每天几百名新生儿呱呱落地,公立医院的妇科医生们每天也得接待几十名孕妇,总不如私立医院的医疗服务周到。你躺在产检床上时,像每个求子心切的年轻母亲一样,渴望、期待、紧张又忐忑。

    每个人都告诉你,你的孩子很健康,活泼但不调皮,还喜欢你吃蓝莓。他应该是个聪明的男孩,因为他从来不乱踢你的肚皮,出生时也安安静静的。医生原先怀疑他是窒息,后来发现他在哭,只是声音小,于是又一次向她确定:他很健康,你很幸运。

    你喘着气,强撑自己吻了一下那孩子,才疲惫地闭上眼。

    这一觉是个美梦,很美很美,足以让所有母亲都久久回味。等你一朝惊醒,却发现他原来不是个健康的小孩:从他第一次犯病拿剪刀在肚皮上划了个大疤开始。

    这短短的美梦结束了,接下来是疲于奔命的二十年。你没有一天不在提心吊胆,没有一件事不是为他殚精竭虑。别人的孩子都在按部就班地长大,最讨厌的熊孩子也总有孝顺可爱的时候,只有你的孩子永远这样,是个怪物。最绝望的时候,你恨不能拿起刀来砍死他,或者砍死自己,好结束这窒息的生活。

    当然,你是下不去手的,生活也是要继续的。你骨子里还是爱他,胜过一切,因为他是你的孩子。

    如果是真的抱错了,那倒没有什么,都已经忍了二十年,再忍二十年也没所谓。

    没人怀疑过有人在背后暗中谋划。

    你不知道,这位有钱的亲戚,显赫的叶家家长,居然和同父异母的姐姐搞到一起,还搞出了种。那女人悍烈至极,不惜滚进社会最黑暗的淤泥里当匪,怀胎十月的时候还在和仇家厮杀;而他也流着那个家族里冰冷带毒的血,早注意到了你们孕期的惊人相似,不动声色地谋划好了一切。

    同年同月同日生,你的孩子无声地到了别人手里,去替别人以身犯险,差点死在福利院外面不说,还被叶启儒写进遗嘱里当挡箭牌,挡住了心狠手辣的叶老爷子可能的陷害。你替人家养了二十年大逆不道的种。

    到此为止,命运居然还没作弄完。你把亲生儿子当养子领回了家,给那个先天精神分裂症作伴。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家庭,让他懂事得近乎麻木;你指着他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哭骂,不知道自己曾用亲吻祝福过他。

    你这二十年,又该怎么算?

    叶朗接到霍杨的电话是下午五点左右,他说今晚上不回家吃饭,要在林芝那边吃。他知道是什么事,因此也没有作妖——虽然心里还是不大痛快。

    和叶敬之、林芝的关系一旦确定,作为亲生子女,霍杨就必须得去尽那些所谓的义务,势必会耗费掉他一部分精力。而叶谦既不大可能跟着林三姐去混黑,社会,叶鹤龄也不可能把他接回叶家,肯定还是留在林芝家,霍杨也还得继续带小孩。

    不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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