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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死而生 作者:箫云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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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死而生 作者:夏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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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袅袅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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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稚初和石故渊回了城北小独栋。石故渊在门口站了许久: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这里。

    “进来啊,愣着干啥呢?”郑稚初招呼他,开灯换鞋,“刘姨不在,回家参加婚礼去了,正好,我也不想她在,就给她放了两周的假。”

    石故渊慢吞吞地进门,大门在他身后被一阵疾风关上,而他不动声色地,于心里受到了些许惊吓——这个地方诞生了他最深远的梦魇,却又奇异地,令他感到温暖和安心。

    郑稚初撅着屁股,将塑料袋里的药瓶往茶几上码一溜儿,头也不回地说:“你肚子还没拆线呢,药得按时吃,这么老多我可不给你记着,你自己看着办,吃错了我不管啊。”

    石故渊缓缓摸过沙发边缘,食指滑进了一个小洞里,小洞周围的布料烧得焦黑;郑稚初转身一看,“哼”了一声说:“瞧见了吧,你的‘罪证’我都给你留着呢。”

    “不让你抽烟还成罪证了。”

    “你不是也抽吗!”

    “但我没在十岁的时候抽。”

    “我也没在得了哮喘之后还抽!”

    郑稚初忿忿的瞪视与石故渊怡然的目光相对;不约而同地,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郑稚初有些不自在地去厨房拿可乐,冰箱门阻挡不住的别扭声音传过来:“诶,你说我们算不算一笑泯恩仇了啊?”

    石故渊好脾气地把药瓶重新装回塑料袋,一边说:“我和你有什么仇。”

    “那你以前那么对我!”

    冰箱门“砰”地甩上,石故渊提药回房,郑稚初追上去,倚着卧室门,眼睛几乎黏在了石故渊身上,说:“你想回来我就带你回来了,你不表示表示啊?”

    等了一会儿,见石故渊没反应,便有些急了:“你没看见医生那脸有多不情愿,我赔了多少好话啊!”

    石故渊瞥他一眼,说:“你还会说好话?”

    郑稚初没吭声,可乐瓶在他手里哗啦作响,半晌才说:“其实我知道不应该这个时候让你出院。也就我吧,换别人谁理你。”

    石故渊停下手中动作,扭身坐在了椅子上,扬扬下巴,示意郑稚初坐在对面的床上:“坐下,我有话跟你说。”等郑稚初不情不愿地听从后,继续说,“你这两天去把刘勉老婆孩子的手续都办好,最晚下周二,必须让她们出桃仙。”

    郑稚初不以为然地说:“着什么急啊,我先把你答对走再说,剩下的你就甭操心了。”

    “小初,别胡闹。”

    “谁胡闹了!”郑稚初不高兴地说,“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小初!”石故渊微微拧着眉头,嘴唇抿紧,严肃地说,“如果不想让我担心,就按我说的去做。”

    郑稚初咬紧牙关,不去看石故渊,他已经告诉过石故渊,给他定好了下周五飞往美国的机票;这个时候把刘勉一家老小的手续办下来,最快也要等到周一,而石故渊让他下周二走——石故渊是算好了的,还让他回京城找依鹏谈判,那么周五——他绝对赶不回来。

    “那我送完他们就回来送你,你别想甩掉我!”

    “不行。”

    “石故渊,你别得寸进尺!”

    “如果这些事情不办妥,我是不会走的。”

    “你!”

    “听话。”

    石故渊眼神复杂,他有更好,也是更坏的方式逼面前的孩子就范,就比如,他可以让小初自己去寻找,寻找他的母亲在小沨之死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他没有这么做。

    郑稚初的确不讨喜,自大乖张,目中无人,但他不是坏孩子,他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不计利弊去爱他的人。而石故渊和郑家,注定剪不断理还乱了,石故渊只希望,那些恩怨能够止步于自己。但他真的给不了郑稚初想要的。

    石故渊揉揉郑稚初的脑瓜顶,若无其事地说:“算了,先吃饭吧。晚上想吃什么?”

    ………………………………

    深夜,睡觉前,石故渊收到了一条短信。第二天,他在郑稚初出门后穿戴整齐,而离约定的时间尚有些功夫,他站在房子二楼中央,一览众山小,却形影相吊。

    于是他决定逃离,途中路过小沨的房间,他难得犹豫,却禁不住记忆如塞壬般诱惑;推开门,地面纤尘不染,冷清的空气在与门缝产生的对流时簌簌低语;封闭的空间中,晨光畅通无阻,洒落到柔软的枕头上;那是无数次的,唤醒房间主人的,最有效的闹钟。

    石故渊忽然想到,石故沨回国的第一晚就要回到这里,而他阻止了她,现在他终于感受到了小沨的心态——这个房间才是她认定的家。

    这是小沨走后的第一次,他靠着温柔的百合花图案的墙纸,将自己与影子隐藏在暗处,哭泣着,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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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由郑小公子插手,池羽进不去石故渊住的医院,他多方托人打听,才知道石故渊居然已经出院了;池羽气他任性,又心疼他的身体,可石故渊就像凭空消失了,每晚在书房,池羽频频向对面的楼窗望去,可那里再没有亮起过。

    直到宋维斌说起郑稚初居住的城北小独栋,池羽重燃希望,按照地址寻找过去;这是别墅区,园区非常大,别墅纵横,背靠深山,时至仲冬,虽然雪迟迟未至,但叶片早早碾作尘,远远地,是连绵无际的斑驳的苍茫棕色。

    池羽裹紧了厚重的棉衣,手指、耳朵和鼻尖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偶尔遮挡住他的视线,却迫使他的搜索进行得更彻底。

    终于,在倒数第二排的丁字路口,横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池羽的心打起鼓来——离地址上写的的门牌号很近了,也许就在这一排——也可能是下一排?

    而下一刻,不需要猜测了,池羽得到了正确答案:他看到裹了无数层,依然掩盖不住的瘦削身形。石故渊坐进了车子,车开到尽头,随即拐进了通往后山的路。

    “故渊!”池羽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喊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远远缀在车后,他跨到供行人徒步的羊肠小道上,盲目地爬向山顶。蔚蓝的天空和耀眼的日光触手可及,令他产生了一种如梦如幻的晕眩感,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爆竹的——比爆竹更危险的声音。

    “故渊!”他甩甩头,试图清醒,正在这时,他又听到了两声刚才的声音。

    ——是枪声!池羽反应过来,喘着粗气,扒着或细瘦或粗壮的树干,一口气跑到山顶。然后他躲在树林里,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枪声的源头正明明白白地掌握在石故渊手里。石故渊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朝池羽的藏身之处斜了一眼,接着对身边的男人说:“把这里处理好,还有这些,都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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